“我就这么一猜哈,你们厂里的采购或许是也动了这个念头,所以才把你们厂子的资金套牢。然后用不合适的原料拖垮厂子的生产。”
“你出去跑银行的时间,厂里的生产任务也不合格,可见这位采购应该也是跟厂里一部分工人说好了,应该是做了许诺,诸如自己拿了厂子就给她们涨工资之类的。”
这个政策自然是好的,但是同时也会带来一些问题,就比如现在。
想要承包公家的厂子,只要先把这个本来还能维持运转的厂子搞垮。然后自己再接手,本来是给公家干的,现在成了给自己干。成本还不高,可谓是一本万利。
厂长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他怎么敢!”
钱晴耸耸肩,有什么不敢呢。反正他也只是“失误”而已,采购了错误的原料,到最后厂子被拖垮又不是他的锅。
钱晴看着被气的差点撅过去的厂长,多的也不愿意说了。
一个采购敢这么干,少不了后面有人出谋划策。厂长年纪大了,想要力挽狂澜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运气。
“这样吧,您的这些存货我是收不了了,但我也给您个建议。”
厂长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又急又慌,满脑子都是采购曾经给他汇报时候的神态表现,还有厂子现在被人盯上了怎么办的无奈。一听钱晴说有建议,就赶紧接上话茬。
“您说!”
钱晴:“您把这批原料出给我啊,我给您折成钱。我肯定是出不来高价,但卖了这批原料,您不就有钱去周转了吗?赶紧进点好的布料赶工一下,让厂里现金流通起来。没准还能撑下去。”
这话倒是钱晴发自肺腑的,这些布料压在这里早晚要把这个小小的村办工厂给拖垮,还不如尽快收拢资金找别的法子。
厂长这会儿再看钱晴就如同是看恩人了。
“没问题,您来看吧!”
他带着钱晴去库房,于是钱晴就看见了好多好多……布料。
钱晴压着心里的震惊:“这些有多少?”
厂长苦笑着说:“一共是一千匹,中间消耗了大概三百匹,还有七百匹。”
一匹布料是十丈,一丈又是十尺。供销社扯一尺布料最低也要五毛钱。
算下来,一匹布料拿回去能卖到五十块钱。
“厂长,咱明人不说暗话,我手里资金也有限,您打算一匹卖多少钱?”
厂长:“我们进货走的是补贴价,一匹二十五。”
钱晴算了算,毫不留情往下压价:“这点货,一万块我全拿下,运输我们自己来。”
钱雨跟丁杰都呆住了,不是,你手里只有三千块不到你就敢跟人家谈上万的生意?
谈下来你准备怎么掏钱啊?
厂长心头在滴血,钱晴这一砍刀下来,直接给他削了快小一半的本钱。
只是他没得选,虽然心知肚明这点布料拿到外地的乡下,尤其是北方有些村镇上还是不愁卖的,但是运输首先就是个问题,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走这种大宗货更是问题。而且这个时间他也没办法把控,没准等他把货出完,厂子早就换人了。
“一万就一万!”
壮士断腕,不过如此。有了这一万块,他再紧盯着出货,厂子还能维持上一段时间。
钱晴面不改色,仿佛自己兜里真的有一万块。
“那咱们说好了,一万块分四次给,对应按批次出货。您也体谅下我,我们就这么几个人,运货怎么也要时间的。但是您放心,一个月之内,咱们一定钱货两讫。”
厂长咬牙答应了,除了钱晴,他现在难道还能有别的选择不成?
于是,钱晴花了自己身上的两千五百块,换来了第一批一百七五匹布料。顺带还接受了厂长赠与的两百个粗布头花,留下了自己的住址和油田办公室的联系电话。
钱雨则是在她的指导下,进了五百块钱的货,大部分都是头花和袜子。
钱晴去车站问了火车车次,等到林晓慧的车次一来,钱晴就跟钱雨丁杰一块,把将近二百匹的布料装上火车。
这一趟南方之行,可以说是收获满满。
等到了Y市,把小山堆一样的布料搬下车,周皓给她找了两个板车才堪堪把这点货装全。
回到油田,钱晴的心情也难得轻松下来,周皓一边给她按摩一边迟疑发问。
“媳妇,你不解释一下,你就六千块吧,这咋弄回来这么多东西?”
前几天黄三平运回来的衣服数量已经够大了,这怎么还有这么多布呢?
钱晴迷迷糊糊的:“你放心,没偷没骗没坑人也没抢,靠我的个人魅力换……不,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