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报案的话,他就要被这一群人随便折腾,闻兰还能拿着他的把柄。
老丁一点都不着急,闻兰却捏着手指头,生怕田伟学破罐子破摔,真的打定主意赖着她一辈子。
良久,田伟学才艰难开口:“一千块钱……给我一千块钱,往后我再也不来找你。”
出国已经成了他心里的执念,他怎么忍心放弃这个可能性。
闻兰一点都不相信对方的话:“只有五百,多了没有。”
钱晴却转了一下眼珠子,拉了闻兰背过身悄声说了几句。
没一会儿,闻兰改了口风。
“我可以再给你五百……但是我有要求,你给我写个你跟闻东东的断绝关系书。你不抚养闻东东,往后也不要来找儿子来养老。另外这五百块钱你给我写个欠条,只要你不来找麻烦,这个欠条我就当没有,要是你再来闹,我就拿欠条和这次的证据一块去告你。”
田伟学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接受了闻兰的说法。
他已经没有选择了,如果不同意,那就是鱼死网破。
闻兰拿到了田伟学写的断绝关系书,五百块钱借条,还有老丁给她的磁带证据,和盖了手印的田伟学的“忏悔书”。
这些东西单拎出来没多大威力,放在一起就足够让田伟学这几年都不敢再来闹场。闻兰心知这件事根本就没有一次性解决的办法,只能是往后推一推,给闻东东留出几年时间,也给她自己留出几年时间。
田伟学捏着五百块钱,心里憋着气走了。算是他倒霉,叫闻兰捏住了这点把柄。不过田伟学心里也不慌,等到他老了,走不动了,到时候要是还出不去,那闻东东能放着他不管?也就是闻兰这种傻女人,才会觉得他写的东西能有效。
老丁则是把闻兰刚才给青年的五百块又递了回来。
闻兰不接,还顺手把手里另外五百也塞了过去:“这次真是麻烦你们了,中间还损失了不少,这点钱你们拿着分一分。那位上年纪的同志摔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大碍?”
老丁嘿嘿一笑:“那小子扮的像吧,他才二十出点头!是上个月摔的,尾椎骨裂,刚才也就是假装倒了一下。这会儿已经送去医院看了,肯定没问题。到时候这小子在医院的病例我给你弄一份,你留着。”
就是怕田伟学中间真的豁出去非要验伤,所以老丁干脆直接找了一个病人上。反正尾椎骨裂要好全得三四个月。谁又能说清是什么时候摔的呢?要是田伟学真的闹,老丁就打算把兄弟的医药费账单全算上,什么营养费,照看费,加起来林林总总,不宰他个上千块不算完!
说完,老丁一个暴栗敲在刚才的青年头上。
“你瞅瞅你演的那什么,说话就说话,还抱拳。看着像是个正经人吗?差点叫那小子看穿!”
“还有你,咋还能憋不住笑?”
钱晴在一边打岔:“老丁啊,我看你手下这几个人都很不错。演的比有些演员都好,回头也可以让他们去试试演电视剧嘛。”
几个小年轻像是头一次被人夸,还颇有点不好意思。
“晴姐,我们真演的不错啊?”
钱晴好话跟不要钱一样倒:“那可不,演的好着呢。”
“反正我们晴月跟京市制片厂也有点关系在,你们要是想试试演戏,我就给你们介绍一下。”
说实话,钱晴虽然觉得老丁人不错,但是还是不太能接受这些个十七八的小男孩跟着老丁瞎混。老丁的舞场看着挣钱,但是能挣一辈子吗?牛主任那边上次还在电话里抱怨,说是想找几个配角,就是看来看去没合适的。钱晴刚才看了一场,觉得这几人演的跟真的似的,都是摸爬滚打出来的演技,应该够去演个电视剧了。
说着钱晴扭脸看着老丁:“还得问问你这个当老板的,放人不放呢?”
老丁看着几个马仔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像是生怕他不同意的样子。
老丁:……
“想去就去!真当老子稀罕你们这几个青瓜蛋呢!”
他手下这几个人都是他捡回来的,哪个都是挨过饿受过穷的。老丁留着他们,指望他们干活的地方少之又少,说是看场,他那个舞场全是些大学生,也没闹过几次事。本来老丁就发愁这些小年轻的安排,正好他嫂子给指了一条明路,老丁也乐得放人。
几个小年轻一蹦三尺高,当演员啊!虽然挣不了大钱,但是能上电视!这可听起来太威风了!
钱晴当然没漏下老丁,冲着老丁摆摆手。
“啥事啊嫂子。”
“老丁啊,你这个舞场吧,开就开了,但是我看着你白天不是也没啥事?要不你过来跟我干吧,你兄弟去演电视,你正好把我这边跟制片厂接洽的事情接过去。还有我们晴月的一些宣传什么的,我都承包给你来管。你看成不?”
经过省报那一遭,钱晴就发现了打广告这件事的威力。料想等到电视节目播出,晴月肯定还会更上一层楼。
钱晴倒是也想招来个人专门做这个,但是这种人没有对口的。倒是像老丁这样人脉宽脑子活的人,还能培养一下。
“我不雇你,咱们走合作模式。每次商量着来,反正这一行也是瞎子过河摸着石头,你要是干的好了,往后说不准还能有别家上门来找你。你看怎么样?”
老丁也觉得他嫂子给他指的这条路有谱,他出来这几年虽说混得不错,但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还真没考虑过往后干什么。他嫂子说的这个事就很适合他,时间自由,有打广告的需要了才来找他,还不耽误他晚上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