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就赶紧替女儿描补。
——陈欣然可是真的敢去报警的。
最终结果也十分喜人,一千块钱如数归还,陈欣然走出老远还能听见父亲的怒吼和继母继妹的哭声。
拿了一千块钱,陈欣然本来打算全都寄还回去的,谁知道舅舅执意不收。非说他现在发财了,一千不算多。
陈欣然只好决定先放在自己这里,等舅舅翻过年来观礼时候再把钱还给他。
这一千块还没来得及去存邮局,就遇上钱晴说要去省城进货。陈欣然觉得放邮局也就是闲着,还不如给钱晴拿去做生意。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陈欣然觉得钱晴能吃苦又有脑子,做生意迟早能干出点名堂来。她也乐意给钱晴添把柴,想看看钱晴能走多远。
钱晴推拒了两次,看陈欣然不似作伪,就接了对方的好意。
她是真的缺钱,去一趟省城不容易,多带点货回来就能多一点的赚头。她心里打定主意,等到还钱时候,一定给陈欣然按照时间算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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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准备就绪,到了要出发的这一天。周皓特地跟人换班,帮钱晴拿包一路送上月台。
“路上小心一点,也机灵一点,到了之后我让老丁在南广场接你们,你见过老丁的,他到时候会举个牌子,别错过去了。”
一直等到列车开走,钱晴还是忍不住往回看周皓的身影。
买的票是靠窗的两个位子,出发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到达省城需要五个小时左右。别看中间就五个小时,一路上可是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改革开放之后这几年,下乡取消了,考大学恢复了,回城的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但工厂就那么多,个体经济还在发展中。闲置的人多了,自然滋生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们本省还好,听说有的偏远地区,有人扒火车偷东西,还有人路上拦车上去抢。
周皓考虑到这个,提前跟老丁说了,要把钱汇过去。三千块钱要是揣在身上,那怎么塞都显眼,这一路上就别想消停了。
最后,钱晴跟钱雨俩人,一人身上塞了五十块钱,剩下的包里也只有几件衣服和干粮。
一上车,钱晴就去找了列车员,陈欣然跟对方认识,是一个铁路大院长大的。
钱晴直奔九号车厢的列车员休息室,她从来不觉得利用关系是件什么坏事情,你有这个关系,怎么就不能用呢?
再说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她靠自己能力把人处好了,往后这不就是她自己的人脉吗?
列车员叫林晓慧,长着一张容长脸,眼尾狭长,穿着制服端着茶杯正在喝茶。
一听钱晴说是陈欣然托来的,立刻就亲热许多。
“你来的巧,这边真有个退票的,来吧,我给你补一张卧铺。”
钱晴谢了对方,拉着她姐一道拎包跟在林晓慧身后。
挤过两个车厢才到了卧铺车厢,林晓慧给她俩开出一张票,指指下铺:“喏,就那里。”
钱晴不能更满意,把手上的辣椒酱递过去。
“我这赶火车也没带什么别的东西,这瓶辣椒酱你拿着吧,我妈亲手做的,味道不比国营饭店差。”
辣椒酱自然是提前备下的,也当然不足以偿还人家走后门给卧铺的交情。
但人跟人相处中,最不能做的就是算的太清。
算的太清楚,下次还怎么再交流呢?
就好比双方都有意思的青年男女,一起约着吃饭,如果是你请我,那下次自然就有我请你的机会。但如果当场算的清楚,一分两半,那基本意味着两人到此为止,有没有第二次见面都不好说。
做生意就得欠人情,这次我欠了你的,下次我有好事自然能顺理成章上门还你。还的时候未必能对等,那你就又欠了我的。
来来往往走动起来,这就是人脉了。
钱雨一头雾水听着钱晴给她解释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
她刚才就是随口一问,毕竟送的东西有点寒酸了,明明包里还有一瓶大的,送那个也好看点。
钱晴则是有意识的在培养钱雨,她姐什么都好,就是太实诚。人家给她一分,她就要还三分,丁点都不带占便宜的。
这种行为放在生活里是憨厚,放在做生意上就有点太直了。
绿皮火车摇摇晃晃,转眼就到了中午,俩人没去餐车,而是就着带来的馒头和酱随口吃了点。
过了两个市之后,钱晴开始紧张了。
“这一段是靠山区,下下站就是省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