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冷不冷啊?”
江墨手伸过去给她握住,心情看上去好了许多。
陈嘉看到他发间有片雪花,抬手想去捉,只是没碰到雪就化掉。
江墨扬唇,“别不开心,明天带你去外面玩雪。”
晚饭是稻香的晚茶,江墨从纸袋拿出七八个小盒子,摆满一整个茶几。
另外一个塑料袋装着毛巾牙刷和粉色的女士拖鞋,连卫生巾都有两包,他拿去卫生间放着,她待会好用。
对陈嘉,他总是这么体贴。
两人坐在沙发上,江墨挑开烧卖皮,将里面的虾仁喂给陈嘉,她不喜欢的笋丁自己吃掉,陈嘉给他夹核桃包。
吃完江墨阻止陈嘉起身,自己去收拾,陈嘉望着他清瘦的背影,尽量用轻快的语气问:“墨墨你在北京一直住这里啊?”
“嗯。”
她知道他睡眠浅住不了宿舍,以为他会和妈妈弟弟一起,没想到是一个人。
江墨转头,她脸颊已经热得绯红,发丝也贴在了鬓边。
他看着她身上的羊绒衫,“嘉嘉,你要不要先去洗澡?”
陈嘉穿着睡衣从卫生间出来时,江墨已经将东西收拾好,他做事一向很快,就连客房也铺上了深蓝色的新床单。
他拿吹风给她吹头发,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她用的是他的浴液和洗发露。
陈嘉身上的睡衣他之前没见过,应该是新买的,浅黄带着米色花边,衬得她皮肤雪白。
他看到她肩打湿了一片,薄薄的衣料映出内衣肩带。
江墨想起初一下学期她到他家问他要背心时,自己心慌得根本不敢和她对视。
现在距离那时,已经过去了四年。
当他也洗完澡,陈嘉披着长发从客房抱了枕头过来,她像以前那样蹬掉拖鞋,爬到他的床上,没有丝毫戒心地枕着他的肩。
“你今天……写不写题?”
她纤细的脚踝露在外面,脚尖抵在他素色的被子上,指甲泛着晶莹的光,她连脚趾都长得好看。
“不写。”
“那你陪我说说话吧。”
两人拥着一条薄薄的被子,他知道她想问什么,只是他有些不想说。
“墨墨……”
女孩澄净的眸子望着他,没有一丝杂质,他忽然觉得心被撞了一下。
“我妈妈可能又要离婚。”
他忽然开口,语气压抑:“她的公司成分复杂,涉及析产分割,官司也要打很长时间,但她这次什么都不要,股份、现金、不动产,统统可以让出来,她只要苏允泽。”
苏允泽是江墨三岁的弟弟,楚韵爱若珍宝的小儿子。
陈嘉一愣,难过地搂住江墨。
她知道江墨从小被扔给爷爷,妈妈忙生意从不来看他,直到初中,他展现出异于常人的优秀天赋,她才开始和他联系,但也仅限于一年一次的见面和偶尔的电话。
可就是这样冷漠的妈妈,却能为了另外一个儿子倾其所有。
江墨再也无法维持平静。
他宁愿楚韵天性薄凉,也不愿接受自己被母亲抛弃的事实。
“她说她当时没要我,是觉得我没有母亲的照顾一样能过得很好,但苏允泽不一样,他是她看着长大的……”
江墨声音发冷:“那时我不到三岁,她凭什么这么认为……”
江墨在发抖,陈嘉心疼地捧着他的脸,她摸到了他眼角的湿润。
“我是不是很多余,他们两个,谁都不肯要我。”
陈嘉哽咽着摇头,她知道这是埋在他心里的一根刺,拔不出来也化不掉。
她还记得江墨六一幼儿园后台的哭泣,因为没有爸妈被其他小孩孤立的童年。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不需要妈妈的孩子。
楚韵阿姨为什么要这样伤害他。
陈嘉含着泪,将他抱得很紧,紧到她自己的手臂发疼。
“墨墨你一点都不多余,不管别人怎么样,你永远都是我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