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孟眠以为张辎宇带自己去的地方可能是电影院或者一些玩游戏的地方,但没想到是清吧。
清吧名单字一个S,在一个电玩城的地下,与电玩城的喧嚣嘈杂不同,清吧里的音乐很温柔,虽然有人聊天喝酒,也有人唱歌拨动琴弦,但莫名地使人感到宁静。
孟眠没来过这种地方,她连酒吧都没去过。
看见孟眠惊喜的表情,张辎宇就知道来对了,他带孟眠在角落里的一张圆桌旁坐下,“想喝点什么?”
侍应生拿着平板过来,主动递给孟眠。
孟眠下意识去看张辎宇,张辎宇低头在看手机,她只能自己看平板上的酒单,划到下边果酒类,要了一杯梅子椰香酒。
张辎宇比孟眠要熟练许多,他看着侍应生走远,手从桌子下边伸过去盖在孟眠的手背上,“孟眠,你和你室友关系很好吗?”他看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孟眠手心有些冒汗,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别的什么,她忍着那种不适感,答道:“嗯,我和她认识有一段时间,舒雨很热情。”
舒雨的性格正好和孟眠互补,一动一静,一热一冷。
孟眠觉得能遇见舒雨很幸运,在这之前她都没有朋友。
可能是因为清吧的光线暗,孟眠敢和别人对视了,别人看过来,她仗着四周昏暗,也敢看回去。
这次张辎宇主动避开了孟眠的目光。
他没对孟眠说过,她的眼睛很好看,毛绒绒地像小鹿的眼睛,又亮又闪,他以前说过,说孟眠看起来不像是计算机系的学生,像艺术学院学画画的。
她站在那里,构成的场景便是与周遭迥然不同的美好安宁。
“我去给你唱首歌吧,你还没有听过我唱歌对不对?”张辎宇松开孟眠的手站起来,孟眠“啊”了一声,没有任何准备。
这时候侍应生用托盘端着两人点的酒过来了,听见张辎宇的话,立即主动邀请,“想唱什么歌,我可以去和台上的乐队说呢。”
他笑得很有礼貌,孟眠在反应过来后立即坐立不安。
她企图伸手去制止住张辎宇,“不.....不用。”她试图拒绝这种惹人注意的方式。
孟眠的声音被音乐声盖过去,张辎宇已经往台上走去了,她看着张辎宇走上去拿到了话筒,原本的英文歌曲戛然而止,张辎宇清了清嗓子,视线落在了孟眠身上。
与张辎宇视线对上的一瞬间,孟眠感觉自己呼吸都停止了,她双手在膝盖上攥紧,不停地抠弄着手指头,她觉得自己紊乱的呼吸声比张辎宇的表白和四周的起哄声都要大。
她知道这是张辎宇的方式,即使她不喜欢,也不能表现出反感和讨厌的样子。
孟眠努力让自己笑得自然一点,但实际上她觉得自己眼睛都看不清楚东西了,脑子里嗡嗡直响。
起哄声很大,帅气的男孩子表达爱意的方式大方而又直接,这是多少女生梦寐以求的滚烫的坦诚啊。
“我们老板给您和您的男朋友亲手调制的酒,是新品,可以试试哦。”侍应生又端过来两杯酒,酒液是湖绿色,玻璃壁上卡着两片柠檬,酒精味很淡,水果味很浓。
即使是在这样纷乱的情绪下,孟眠仍没忘记对人说谢谢。
实际上她都快哭了快吐了。
喉管的肌肉一阵接着一阵不适的收缩,音乐声在脑海里放大,孟眠不知道自己的脸色白成了什么样子,其他人也看不出来,光线太暗了。
在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之后,孟眠突然起身朝洗手间直奔而去,连手机都没拿走。
孟眠在洗手间里把白天吃的东西刚刚喝下去的东西吐了个一干二净。
她手掌撑在冰凉的瓷砖上,弯腰捧了几捧水冲了冲脸,在这种不适的情况下,孟眠还能庆幸幸好出门的时候没化妆。
她这毛病好多年了,以前没这么严重,后来放任它发展,就被变成了如今这样,她不想成为被关注的焦点,还是这种像猴子耍把戏一样被起哄玩笑的焦点。
“你没事吧?”旁边有一名女士从包里拿了一包纸巾递过来。
孟眠接到手里,“没事,谢谢。”
“不用谢,我刚刚也看见了,你的男朋友看起来很爱你哦,”女人笑得很漂亮,“你们真般配。”
孟眠艰难地喘息了一声,“谢谢。”
高跟鞋碰在地板砖上的声音逐渐消弭,孟眠才烘干手出去,张辎宇拿着她的书包在走道里一脸焦急和担心。
“孟眠,你怎么了?”
孟眠摇摇头,“没事,我不太能喝酒。”她其实有告诉过张辎宇她社恐有些严重,但对方显然是忘记了,或者只当是孟眠随口一说,就像部分人在网上也喊着社恐,他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
“我想回去了,我老师布置了作业给我。”孟眠从张辎宇的手里把自己的书包拿了过来,看向张辎宇,“你回去吗?”
张辎宇犹豫了一下,“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