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跟南栀挥手:“姐姐,再见!”
他一直都记得南栀给的鸡蛋,一直都想喊她一声“姐姐”,在离别时刻,终于如愿。
他登上火车了,南栀还站在原地没有走远,凌山岱从车窗里探出头,对着着她用力地挥手:“再见!”
南栀笑着回应他,看火车消失在视线里,还给她满目青山。
她环顾青山,青山不说话,她想问问它,什么时候才不用频繁的离别?
青山不回答,它没有答案。
南栀失落地往回走,发丝柔顺的贴在耳边,像有人在抚摸她。
车站外有一颗柳树,听人说从前有个妇人每天都在火车站外这棵柳树下等人,因为她与丈夫在这里离别,约定来年春天在这里团聚,但是丈夫没有如约而至。
妻子没有放弃,她每一天都会在离别的地方等待,后来他的丈夫回来了,只是很可惜,他来晚了一步。
在他回来之前,妇人死于突来的战火。
这是一个唏嘘的故事,可这样的故事不知在这片土地上上演了多少回,数不清了。
·
她低垂着头在街上走,一直看着脚下的青石板路,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儿去。
宋子儒正在街上买书,凌山岱也来跟他告了别,他也颇觉伤感,于是出来散散心,刚一走出店门,就看到满脸落寞的南栀,他提步走过去,想要安慰她。
“南栀,去哪?”
南栀抬头,有些惊讶,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宋子儒想了想道:“我带你去找月泊吧!”
“你知道他在哪?”
近日庐阳来了一些外国记者,松月泊帮着接待了几日,南栀已经有两天没有见到他。
宋子儒从衣兜里拿出几张票,在她面前晃一晃:“就在这家宴会厅,正好我也收到了邀请函,我可以带你进去。”
南栀笑着点头:“好!”
宋子儒说,这是一家比较正式的宴会厅,需要换身衣裳,于是两人都决定先回去打扮一下,之后在东校区汇合。
南栀回到宿舍,甄念慈正在替孙黛月整理头发,她们今日都很清闲,正在互相打扮。
她们一起抬头:“回来啦?”
“嗯,回来换身衣裳。”
“要去哪里呀?”
“去那场招待外国记者的宴会。”
她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棉质长裙,放了一个冬天,裙子上满是皱褶,如今也没有法子立刻熨平,南栀很可惜。
孙黛月连忙道:“我新买了一件旗袍,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穿我的。”
南栀道:“怎么会嫌弃呢,该谢谢你才是!”
孙黛月笑,将那件旗袍拿出来,甄念慈拿着梳子对她道:“我替你梳妆!”
她最近新买了许多化妆品,正打算练练手。
南栀换好了衣服便乖乖坐在窗边,孙黛月将她的长发编在脑后,又点缀了一些珍珠,甄念慈对着她的脸庞自言自语:“眉毛不用画,粉好似也不用搽……”
她把手里的雪花膏放下,拿起炭笔与唇膏:“那就天然去雕饰,只画眼睛与嘴巴。”
南栀闭上眼,感受她轻柔的力道,都快要睡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脖子都酸了,甄念慈才说道:“好了,睁开眼。”
她轻轻睁开眼,甄念慈与孙黛月一起惊呼。
南栀笑一笑,站起来。
孙黛月急忙拿起一块丝巾披在她身上:“当心着凉!”
太阳快要落山,两人将她送到校门外,不少男同学纷纷转头看,孙黛月小声道:“别看别看,你们没有机会了!”
甄念慈笑到弯腰。
那边槐花树下,宋子儒已经换好了一身西装,他看到南栀,情不自禁惊叹一声。
孙黛月与甄念慈悄悄退后,她们笑着道:“美丽的南栀小姐,快去赴宴吧!”
南栀挥手告别,跟宋子儒一起走到宴会厅,大门拉开的一瞬间,衣香鬓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