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仇恨与无奈,是毫无意义的愤怒。
不久之后,声响终于停息,他们打开门,呼吸间都是□□味。
有人大骂道:“他娘的,今日炸不死我,老子总有一天要亲眼看着你们在投降书上签字!”
这话不假,多年以后,日军签字投降,他就站在他们对面,抱着胳膊看他们一笔一划。可走出屋外时,他在无人的角落嚎啕大哭,哭逝去的同胞,哭没能见到此情此景的战友。
早已不复今日的快意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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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匹马已经没了踪影,他们朝前走,想看看周边的村落有没有伤亡,他们也许帮的上忙。
刚走到河边,见水面上停着一些乌篷船,过一条河就是一个村落,他们决定渡河过去看看。松月泊与南栀同坐一艘船,所有人刚上船,空中又有异响,天色已暗,远处的火光更为明显。
“大家在船上将就一晚吧,明日我们再行动。”
“可以。”
““好!””
南栀靠在船舱内,她听见“哔啵”声响,无力的望着星空。
松月泊坐在她身边,静默着不发一言。
外边再一次安静时,他轻轻开口:“明月在松,泊船水间。”
南栀朝外张望,水边果然有松树,明月也高悬。
她笑着道:“这是你的名字。”
松月泊点头,接着道:“我出生那天,父母正在与朋友在枫桥路边游船,或许是夜色太美丽,我迫不及待要出来看一看,便就这样降生,惊动了一船人。父亲姓松,恰好明月在松,枫桥夜泊,他当时便给我取名——夜泊。”
“为什么变成了月泊?”
“当时船上有一位老先生,他摇头道,夜泊不好,太黯淡,月泊才好。一字之隔,意境大不同,父亲惊叹不已。”
“我以后若是看到明月在松,一定会想到你的名字。”
松月泊笑:“这样很好,那么你一定不会忘记我了。”
南栀低头笑,怎么会轻易遗忘。
她又问:“月泊的父亲叫什么名字?”
“松山。”
他仰起头,摸了摸下巴,煞有介事道:“我们可是传说中颛顼后人。”
南栀被他逗笑,接着道:“我从前也遇到过一个姓氏独特的人,他叫第五袆,我每次都喊他‘第先生’,暗地里对哥哥说:‘哪有姓第的啊!’
后来才知道,他姓‘第五’,名‘袆’!”
松月泊笑出眼泪,笑累了便朝后一躺,躺在船板上,又顺势一拉,南栀惊呼一声,朝后倒去,稳稳倒在他的胳膊上。
他们就这样并排躺,在静谧的夜色里随船飘荡。
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两人的肚子不约而同响了起来,南栀坐起身,无奈的捂着肚子,松月泊伸手道:“拉我一下。”
南栀伸手握住,还没用力他就已经起身,动作太猛烈,胸膛撞上了南栀鼻尖。
她捂着鼻子眼泪汪汪,松月泊急了,忙问她怎么样。
南栀松开手,将眼泪眨回去,埋怨地瞪他一下。
松月泊一时有些无措,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转换话题:“月亮明亮,星星便黯淡了。”
她转头看星星,松月泊又道:“你饿吗?我方才在床舱里好像看到了芋头。”
话题转的太快,南栀还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时,他已经拿着一个网兜走了出来。
盯着看了半响,他迟疑道:“这似乎是线团。”
“……”
空欢喜过后,他们又一同坐在船板上,南栀道:“月泊,唱一首德语歌吧!”
松月泊清清嗓,对她唱了一首德语歌,和缓悠长,随后侧头看她:“你呢?”
南栀眼睛笑成月牙,她开口:“天涯呀~海角~~”
旁边乌篷船里竟然有人跟着唱:“觅呀觅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