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年代“永远”或许夸张了点,但足以表明宋皓然的决心……以及他对时貅真情实感的恐惧。
至此,事件就这么简单地画上了句号。
从他们三个人自南华附中走出来开始,甚至都没满一个小时。
沈悦悦心底压着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心情登时爽朗,她几乎是蹦蹦跳跳地在走路:“去吃麦当当吧!甜点我请客。”
白妤:“不行,我们回学校。”
还有整整半天的课呢。
沈悦悦十分失望地“诶——”了一声,不过很听话地默许了白妤的决定。
下午第一节 是体育课,按照课程表,今天全班在体育馆练习羽毛球。
掐指一算,这个点同班同学应该开始自由活动了,三人便决定先将书包放回教室。
一开门进去,整个不对头。
教室里鸦雀无声,却反常地坐满了人,同班同学们全都没有去上体育课。
看那讲台上黑着一张脸的不是班主任杨馨芳还有谁?
台下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手脚规整地放在应该放的位置,表情同神经一起绷紧。
一片窒息的肃静里,唯独冯凯是一副看好戏的神色。
——今天午自习不是杨馨芳管,是他特意去告的状。
不让全班去上体育课自有特殊的目的在:杨馨芳就是存心要让白妤、沈悦悦和时貅三人在班中拉到相应的仇恨,从此无法立足——看啊,全都怪他们三个人,你们才不能下去放松,只能在这里干坐冷板凳。要怪就去怪他们,以后想怎么对他们都行。~目光交汇,杨馨芳阴恻恻地夸张反问:“三位还记得要回来呀?”
这件事的确是他们三人理亏。眼下被抓了包,一时间没人作答,但这丝毫没有扑灭杨馨芳的一头怒气。
杨馨芳断定另外两个平时都特听白妤的话,今天这桩事肯定是白妤带头出的鬼主意。
其实,这个想法没有丝毫的确切根据,全凭靠感觉使然,但谁叫杨馨芳本来就讨厌白妤呢?
杨馨芳越想越气,右手紧握,想立即冲过去扇白妤一巴掌,或者爆捶两下她的头,不过这位伟大的人民教师想到了教室里安装的高清监控摄像头24小时开着,又想到了最近的教师评定,颇为艰难地否决了这个出气又爽快的念头。
不过她也没完全咽下这口气,于是抄起讲台上的一大沓习题本,倏地往白妤的脸部狠狠投掷过去。
这种习题本是学校统一发的,封面上印有“南华附中”的字样和学校照片。单论一本的话它非常薄,总共不过三十页。但若是一个班级的数量叠加在一起,也是很可观的厚度了。
白妤运动神经不发达,眼看着痛觉即将袭来,一道影子忽然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无声的惊呼中,时貅面无表情地放下了一只手臂,仿佛吃痛的不是他本人。
几十册习题本纷纷扬扬地落地,纸张的哗啦声响动。
讲台那头,高高在上的是杨馨芳在怒吼:“你还敢挡啊!”
她转而对白妤:“你,捡起来!”
就目前来看,这是让杨馨芳消气,大事化小的唯一方式了。
白妤遂俯下身去,却在半空中被时貅捞起:“你别管。”
杨馨芳都要被气笑了:“好啊,好啊。我教书快二十年,就没见过你们这么嚣张的读书人。胆子真的大啊!反了天了是吧???”
“走!去校长室!”杨馨芳粗暴地拽起白妤的校服领子,使得她的脖颈被紧紧勒住,又重重推了一把,“现在马上去办退学!你别在我的班级待着。”
时貅几近是立刻推了回去。
力道不小,杨馨芳的高跟鞋一倾,险些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白妤抓了一下时貅的手,在静默中阻止他千万不要做接下来的举动。
……
杨馨芳在前面“带路”,时貅悠然自得地跟在后面,步调不快也不慢。
校长室位于南华附中的五楼,在大会议室的旁边。
一打开校长室的门,便能进入一个与这所简陋的学校格格不入的世界。
这里南面朝阳,采光极好。
整个房间布置大气,设计精致。
打蜡的橡木地板能反射出人影,一对大弧形的靠背沙发中央是手工的檀木茶几,其上摆放着出自景德镇的青花瓷。
后方的大型橱柜同样使用了昂贵奢靡的原木,玻璃柜子中放置着几本关于教育的书,不过在各式各样的珍奇摆件衬托下显得毫无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