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红一蓝两枚胸针,祥云和花。
吉祥如意,欣欣向荣。
蒋星不可抑制地弯起唇角:“礼物是给我的,你晚上也见了我。”
覃力是预言师吗?
突然觉得他也没这么可恶。
“确实见了你,戴着顶掩耳盗铃的帽子,点了东西又不喝,就知道躲在角落偷窥我。”张雪齐一针见血,给了她一个大反转。
蒋星讶异瞄他:“你看到我了?”
他用鼻音哼了声。
“你给那个女老板送了什么礼物?”
“一瓶酒。”他兴致泛泛,“公关经费买的。”
“但我的礼物,是你自掏腰包买的。”蒋星笑容扩大,眼眸亮得摄人。
张雪齐的呼吸僵凝一秒。
胸膛跳动的那颗心,被一股强烈的欲望裹挟。手指受反射神经驱使,轻微动了动,他听见自己在说:“不然呢?”
心甘情愿地花钱,除了为你,还能有谁。
所到之地的礼物,除了给你,还能给谁。
道格的睡窝就在单人沙发旁。
蒋星突然抬高上半身,双手扒住沙发,他的手臂搭在扶手上,她微微曲起的手指关节还能碰到他的小臂。
“张雪齐,你其实不讨厌我,对不对?”她的眼底有期待的光,不止期待,还有那么点朦胧,流转的羞意。他见过太多类似的眼神,却从未见过蒋星露出同样的眼神,他知道这代表什么,想确定,又不敢出声惊扰,怕这一眼转瞬即逝。
他听见蒋星说:“我喜欢你,张雪齐。是……心动的那种喜欢。”
太突兀,却不会使人懊恼。
能猜到,听到后又会怀疑。
蒋星一边看他,一边抿唇,屏气凝神,在想究竟要怎么说,张雪齐才会真正相信“他让她懂了爱”,在这一瞬,她想到老蒋曾经说过的追妻秘诀,“真诚至上,以心换心”。父母之教诲,总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你记得我喜欢收集精致的小饰品,我的耳钉,项链,手镯,胸针,发夹都是你送的,你每去到一个地方都会给我带礼物,读书时是手信和特产,工作后是这些,我原先以为只是偶尔,其实不是的,是每一次,张雪齐,我记得你为我做的每一次。”
她用试探的眼神,确信的口吻,问他又像在肯定自己:“我在你心里,一定是最好的那个朋友吧?”
张雪齐沉默着,什么也不表示。
“既然如此,我可以追你吗?”这已经是她所有的勇气,容易做出脑热决定的深夜,收到他独一份礼物的窃喜,她把想对他说的话一股脑道尽,“我想认真追你,追到你给我答复为止,可以吗?”
整个世界安静了。
蒋星噌地收手,开始快速收捡拆开的礼盒,蹲坐太久的小腿麻到站起身那刻,脚底踉跄飘忽了下。她把礼盒抱在胸前:“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就算你今天不答应,我还是会追你。”
“我看完道格了。”我也看见你了,她转身往门口走,“你睡觉吧,晚安。”
“不必。”
他的声音突然响起。
蒋星像坐在折翼的飞机上,陡然从高空坠下。
张雪齐第三次拒绝她。
事不过三,他总是很直接地用言语行动劝退旁人。
当他朋友都没被拒绝过这么多次。
想当个女朋友比去西天取经还难。
蒋星憋着口气:“让你别现在回答我,你偏要。你不让我追,我偏追。管你要不要。”
她觉得再待一秒一定会被他薄情伤害,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清,果断撤退,伸手要开门。一只手却比她更快一步,握住门把手。不是要为她开门的动作,而是阻止她离开:“又不听答案吗?”
“我知道了……”蒋星郁闷至极,没回头。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张雪齐的声音在她头顶,近到蒋星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拳。
“嗯。”她硬邦邦地回,“我刚也说了,懒得管——”
“好。”
四下瞬间沉寂。
蒋星猛地转身,果真和他肢体相碰,赫然撞进一双漆黑似旋涡的眼眸里,心剧烈跳动着,不踏实,又有点窘:“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