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有人装神弄鬼?”大太太的目光闪了闪。
翠芝和玉梅对视一眼,两人也是一副惊异的样子。
“没错,”季菽函点头,“我今天故意在院中等着,他们出来之后我就装晕,然后一直暗中跟着他们,太太可知道,那几个人是回的哪里?”
“哪儿?”大太太攥紧了手里的被褥。
“是西院。”季菽函说。
大太太深吸了一口气,片刻间,眼中便聚起了阴云:“好啊,西院的人,居然敢在我面前玩花招,我现在就去禀告老爷!”
“太太莫急!”季菽函叫住她。
大太太疑惑:“怎么?”
“太太现在去找老爷,西院的人大可以不认账,更何况是在晚上,那几个人的模样我都没有看清楚,贸然前去,不但没有证据说服老爷,反而让西院的人说我们的不是。”
听了季菽函的话,大太太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那你说说看,我们该怎么做?”
“我需要太太分派一些家丁来帮我,我准备来个瓮中捉鳖,”季菽函说着,脸上漾起了笑意,“明天晚上快要事成的时候,我让翠芝过来通知太太,太太将此事告知老爷,带老爷去东院,让老爷亲眼看看那几个人是怎么装神弄鬼的。”
大太太盯着季菽函看了片刻,这才点头:“好,这件事情我会帮你,明天我让翠芝和玉梅带一些家丁过去你那边。”
“那就多谢太太了,”季菽函作了一揖,“我不打扰太太休息了,就先回去了。”
“去吧。”大太太抬了抬手。
季菽函刚出大太太的房门,就听到里面传出翠芝的声音:“没想到东院的闹鬼是装神弄鬼!”
“哼,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好好挫挫二房的锐气,那母子俩嚣张的样子,我早就看不惯了!”
“太太早些歇下吧。”
站在门口的季菽函,垂在身侧的手指指节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
东院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太太竟然一点都不关心宋棠舟吗?
长久以来,宋棠舟都被这些装神弄鬼的人惊吓,而且他身患奇怪的散发尸臭的病,一直一个人住在东院……
说起来,季菽函在东院住的这两天,也没见大太太去看过宋棠舟。
一时间,季菽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垂下眼睑,迈开步子离开了主院。
回到东院后,季菽函去宋棠舟的房间看了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宋棠舟的房间还是空无一人,季菽函在东院寻找了一圈,也没能找到宋棠舟的身影。
真是奇怪了。
季菽函没办法,只能回房睡觉了。
半夜的时候,下起了暴雨,季菽函被外面的雷声惊醒,跟着坐了起来。
外面下暴雨了,宋棠舟不会还没有回来吧?
冷风从窗户灌了进来,吹得季菽函有些瑟瑟,她站起身,准备将自己的窗户关上,可是,季菽函刚走到窗边,就看到外面的荒草丛里,站着一个人。
一道迅白的闪电划过了外面的院子,季菽函这才看清楚,院子里那个人正是宋棠舟!
“轰隆——”一声,又是一声惊雷。
季菽函回过神,赶紧披上外衣,朝着门外跑去。
“大少爷!大少爷……”
季菽函冲进雨里,身上的衣衫很快就被打湿了,她极快跑到了宋棠舟的身边,伸手拉住了宋棠舟的胳膊。
尸臭味。
浓烈的尸臭味。
雨水将宋棠舟身上的香料冲刷干净,浓烈的尸臭味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大少爷,你还好吗?你去哪里了?”季菽函忍着那股浓烈的臭味,拉了宋棠舟的胳膊两下。
他的身体异常的冰冷,就像是一具真正的尸体。
季菽函抬起头,看向了宋棠舟的脸,他垂着头,脸色苍白,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浓密的睫毛也被润湿,像是打湿了翅膀的鸽子。
“我们先进屋,好不好?”季菽函拉着他往前走,好在他也没有反抗,任凭季菽函拽着。
季菽函看着身后的宋棠舟,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具提线木偶,不会说话,没有表情,任凭自己操控。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是去了什么地方,经历了什么事情,怎么回来之后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