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了,虞小姐,您玩够了吗?”
此话一出,简直震耳欲聋,气氛降到了冰点,再次看去,那人也早已没有了原来的和谐,相反的,是他能黑到不能再黑的脸,想来定是气愤极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年儿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谢影年都未曾答复的话语,却被谢晴夏抢先了,怎么说都有点过不去。
那人走得很近了,他撞到了椅子,推开了桌子,气势比方才更加凌人,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谢晴夏吓得发抖,明明害怕极了,却依旧手握小刀未曾动摇。
眼看那人就要怼到二人身前了,谢晴夏也铆足了劲,要一刀砍下去,可是那刀刚打算使力,便被一双冰冷的手覆盖住了,谢晴夏懵住了,往下一看才知道,居然是谢影年的手!
“你还好意思来见我?你哪来的颜面?”
这下子不止谢晴夏懵了,连同在座各位,脸上都写满了不明之意。
随着她的起身,谢晴夏额头的汗水都要滴下来了。
她伸出手来,揭下了自己的面纱,又摇头晃脑的卸下了身上的薄纱,每一个举动都写满了坚定,仿佛已经准备好去赴死了,洁白无瑕的脸蛋暴露在了空气之中,是双与谢晴夏别无二致的尊容,可是看起来却又比谢晴夏多了份成熟。
本还打算吃瓜的尚宫怡,突然有点不淡定了,在这个人身上,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对劲的点,空气中怎么有种淡淡的的黑?而且还绵延不绝的那位小兄弟的身上冒出来。
莫非是灵力?
呵,哪有人的灵力是黑色的?还可以做到如此大的威慑力,恐怕来者不善。
无影中亦有行,那把灵力铸成的宝剑,早已紧握。
“令衾烈,我绝不允许你伤害任何人。”
这语气一听就知道是谁了。
谢空尹居然比尚宫怡反应的还要快,一下子就认出了眼前之人,倒是让尚宫怡有点吃惊。
这个名字……着实不是个简单的存在。
她简直不能再熟悉,想起童年在皇宫的过往,这个人可算是一个大人物,曾经一度让皇室惧怕,却又在打下大江后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而来,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如此一来,眼前人定没有那么好心!但是再看看谢影年,果真有意思。
“看来,今日是个鸿门宴呀,哈哈。不知阁下此番又是想做甚?”
令衾烈不语,除了刚刚空气中散发的震慑力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举动。难道只是为了吓唬人吗?
相反,夹在中间的谢晴夏可就惨了,她站在二人之间,明明是为了保护阿姐,却在此刻有了点多余的感觉。
“魔尊,你怕不是早已忘记了那些年的往事?是你负我!”谢影年说得声势汹汹,每一个字都得咬牙切字,却正好印证了他们的关系,不难看出两人必定关系匪浅。
尚宫怡不由得有了点期待,众人的目光也因此都被吸引了过去,彭楚仙对此似乎更加期待,早已走出了座席,往谢影年身边一站,一双丹凤眼可是又睁又眨,眉目传情之际,丝毫没有把令衾烈放在眼里。
可是尚宫怡可不瞎,她早就看见了那紧握的拳头,心里不由得舒坦了点,化去了灵力剑。
只见彭楚仙正欲施法,手掌与身心皆备灵力裹体,手心的青白色银丝作为吓人,也不知念了什么咒语,十指和无名指立马合并,像是不容拒绝般,往眼前的谢影年一去,又是一招“破梦”,可是青白仙气未达头颅,一股无形的力量却抢先一步。
它愤怒的扭转在谢影年的脖子上,每动一下,都仿若上千根银针同时刺向喉咙,甚至一路向下走去,蔓延至了全身,一个青葱少女,此刻也像极了一个可怜的小孩般,能任人宰割。
彭楚仙气不过,紧跟着又施展了将近四成的功力,打算将谢影年救出与水火之中,他的拳头越握越紧,人们可以看见的黑气就越来越多,回头再看看那个令衾烈,居然什么变化都没有,毫无表情。
千钧一发之际,彭楚仙甚至想直接造梦,把大家都拉到幻境之中,来脱离弱势。
尚宫怡不由得心头一紧,此人居然比彭楚仙还要厉害?但是不能否认或许是彭楚仙久未临世,才会出此大错。可是定睛一看,她有发现了什么。
等等?那是什么?
谢影年的身后居然出现了一个黑影,但是那个黑影并非与那人的法力乃之一体,却更像是从谢影年的身子里跑出来的,把谢影年折磨得死去活来。
难不成,这谢影年真有什么古怪的?此时不出手,何时出?
尚宫怡直接横空辟出了一道结节,把两人之间的交接处给隔开了。彭楚仙这才将法力正常施展开来。
看来这魔尊有点意思,刚刚的结节费了尚宫怡好些功力,直接把尚宫怡的期待值拉满了。
两人对立着,旧人相逢之际,谢影年苦笑的样子,是个人都不是很看得过去,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对方是敌是友,根本看不出来。
四周开始变化,不再是原来的那间客栈,印入眼眸的也不再是一桌子的好料,而是一个又一个真实的画面,回头望去,谢空尹还是如此的淡定,那时烈日当天,却没有半丝阳光能够照射到我们身上。
诡异,十分诡异!
第38章 往事
谢晴夏被吓到了,方才还打算上前扶起谢影年,却突然又换了个场景,可谓是把她吓得不轻。
只在一刹那望向前方,又止住了口舌。
一对少女出现在了他们面前,生得十好看,行事举止更是叹为观止,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众人的心,恐惊为天人。
“姐姐,我最近遇到了一个人,他长得好看,十分的话,我能给他打十分!真的好看极了,而且他对我很好!或许这就是我往后的如意郎君吧。”她嬉笑的时候眉眼之间还带有着些许少女气息,与谢晴夏倒是有三分相似。
那个被称之为姐姐的人,也只好微微一笑,貌美的脸上写满了对眼前人的宠溺,“我们是照阳楼的双生二姬,你我本为一体,今日一别,都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见面了。”
她笑着,她闹着,一切都看起来如此和谐。
画面来到了另一边,那里了无声色,还有着些许阴暗,偌大的房间里,竟透不出一丝光亮,充满了对事态的不满,以及人世间的不满。
“虞兮儿!本王到底是哪里待你不薄,你要这样对我?我堂堂一皇子,你居然敢让我颜面扫地?”地上的人儿没有反应,一喽青丝却早已落地,“我们和离吧。”
这句话,她说得很淡很淡,充数了死气沉沉的哀怨,却又有种认命的感觉。
可是眼前人根本不给她时间反应,直接将其按在了床铺上,整颗头靠了过去,一点一点的玷污她,虞兮儿令死不从,甚至面对男子的举动,还一口咬了下去,将其至伤,鲜血淋漓,流了一地。谁知换来的却是一个活生生的巴掌,拍得她神魂颠倒,痛不欲生。
“你是属狗的吗!”这种言语对她而言,早已如同昨日黄花般熟悉了,她已经习惯了被欺负的日子,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瘫倒在床上,如同死尸一般寂静。
门外却传来了一声惊叹,听起来都不像是闻风而来的人物。
“谁那么不长眼,没看到本王在干事吗?”
往门前一看,那满地的红花果摔得满地都是,那人通红着眼睛,支支吾吾半天都吐不出一个字,但是看其穿着,又实在不像一个普通女子,但是细想能够如此频繁出入宫殿的,估计也只有那几个人了。
“哈哈,虞兰卿你还真的隐魂不散呢?怎么干什么都能遇到你?”可是往她那视线扫去,他才明了什么,笑道,“这可不能怪我,要怪还是得怪那贱妇!”
随即哼的一声,便踏着果泥转身离去,只留下了一滩狼藉,和两个少女,一切的一切都是多么的可悲。
那个名为虞兰卿的姑娘,终究还是没忍住,丢下了篮筐就奔驰而入,她拉着床榻上那位的手,暗自流泪,她心里的恨更是在她的脸上一点一点的显现了出来,那紧紧扭在一起的眉头不是错觉,而是来自人心深深的无力感,她只能哭,只能看着眼前的人儿悲愤交加。
“姐……我恨啊……我……恨啊!”虞兰卿赶紧抓住妹妹的手,“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恨啊!”那股无形的悲伤,在虞兮儿的身上显现的更加淋漓极致,她哭着喊着,双手也不挺的摆动着,一下又一下的抓着墙壁,肿胀的脸蛋再加上她颠狂的举动,每一下都是被爱情冲昏头脑后付出的代价。
虞兰卿抱着她的下半身,诉尽了自己能够说的一切,都没能换来虞兮儿的冷静,倘若她早知道会有那么一天,她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心肝儿来这受苦呢?
当悲恨化为眼泪流出眼眸的时候,她恨透了自己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妹妹,只能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天亮了,平常负责这个寝宫的公公也来了,他站在门外,往前看去,这一地板破果烂泥,不由得让人眉头一皱,哀叹一声,“什么寝宫?冷宫还差不多!”
他推开了大门向前走去,望着那一片狼籍,身体都有点站不住了,纵使他服饰过多位娘娘,都从未见到如此场面,一个眼神空洞的姑娘一个凉透了的娘娘,仅几日未见,便生死两隔,眼泪带走了的,不止是她的妹妹虞兮儿,还有她那最后一点良善。
许是太久没点过烟火,突如其来的阳光,太过刺眼,使得床边的人儿转过头来,瞳孔咋一下放大,仿佛要将人吃了一般,吓得那公公瘫倒在地,以最快的速度飞奔而去。
而虞兰卿?即使滴水未进,她也要为自己的胞妹复仇,下一秒竟把目光放在了一旁的妹妹上,伸起手来,刺了下去,血肉模糊,也阻挡不住她刨了自己胞妹的心脏,只是几秒,便将其吞食,场面极其凶残。
“我一定会报仇的。”随后擦擦脸颊,起身离去。
这一幕不仅惊呆了谢晴夏,甚至将在座各位都吓出了个好歹,好一对双生姐妹,好一个生死相随,按照原本的走向,虞兰卿怎么都应该不胜其力,割腕自杀,与胞妹一同离去,可是她并没有,相反的是,她居然还好好的离开了。
“刨尸取心,真下得去手。”彭楚仙喃喃细语道。
真不知如今的谢影年是个什么心态。尚宫怡心中的期待值,也被其勾起了。可惜,她转了一圈,也未能看到谢影年一毫,因为他们早已进入了她的记忆。
哎?在角落里的一人,吸引了她的注意。
令衾烈居然也在?看来这次,才是揭开谜底的关键。
突然,眼前出现出现了一行字,许是担心窥忆者,对此记忆回放不明,而出现的。
“此情此景乃当初人间有名的双生二姬,竟是虞兰卿与其妹妹,妹妹因为貌美脾气温顺,被当朝皇上看中,娶之为后,却不曾想皇家待她不好,皇上对她的喜欢只停留了一年,刚怀上孩子,便日日流路青楼,暴露本性。
一个上位的妾室更是处处为难她,便将伪造的丑闻流入人间,让其名声大毁,皇室颜面扫地,皇上大怒,日日折磨,却终究没得到虞兮儿的欢心,终于忍耐不住,将其斩杀,其姐好言相劝,也无法改变什么,眼睁睁看着自己妹妹人头落地,自己也因为妄想谋害皇上,不仅被士兵轮流□□,最后也没能逃出生天。”
看得人毛发悚然。
第39章 姐妹情深
画面又转了,如今来到了比方才更加阴暗的地方,而在他们眼前坐着的,正是那个把他们引入此地的魔尊——令衾烈。
他手持毛笔,右捧美人,一半文人雅致,一半又伤风败俗,却难以忽视,他那貌美得不得了的脸庞,而在他跟前的人,此时用人来形容也不合适了,应该用东西。
它浑身上下没有一块是好的,像是……被大卸八块了一般,凄惨无比,可是纵使它早已没有了双腿,也已经四肢伏地的跪拜着。
“你就那么想报仇?”
直到此刻尚宫怡终于明白了什么,她一直未曾松懈的手掌,如今也如同她逐渐放大的瞳孔一般惊愕,脑海中再次浮现了那一个字——“墨”。
时隔多年,大江早已恢复了往日的辉煌,可是在那些土生土长的民众里,他们永远忘不掉那场史无前例的浩劫。一个突如起来的人,带着一群莫名其妙的士兵攻陷皇宫,皇帝被逼宫,百姓被残害,死伤无数,一时间鬼哭狼嚎,正是因为这场浩劫,让本还嚣张跋扈的宇文一族销声匿迹,直到新地登基,才再次造福众生。
而那个新帝!正是斗战帝“宇文墨”。从小到大,尚宫怡都有着比常人更甚的天赋,每天都得按部就班,而在那次意外之前,这个宇文墨几乎成为了所有人对她的寄望,希望她能像这位伟大的先帝一般,带领大家更上一层楼。
思路至此,尚宫怡直接摆动了眼前的□□,让此时的景色跳去了下个记忆点。
“你……你们想要干什么!我和你有何恩怨,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毁我大江!”那皇帝捂着伤口看向了眼前的几人,身边的尸体一具接着一具,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下一个将被屠杀之人。
“呵,我和你没有渊源可言,可是被你残害的百姓呢?你可知罪?”
听到这里,令衾烈不由得有些尴尬,毕竟那时的他,未免过于年轻,总是那么爱逞强。
他挥挥手就能横扫千军,更何况区区一个手指就能撼动整个皇宫?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可是不然,下一幕,便让人明白了所有。
那个他在腰间取下了一盏灯,那灯甚是奇怪,散发出来的,居然是绿色的光,和平常的红火色有了很大的出入。
“怎么?不认得我了?”没想到那盏灯居然虞兰卿的化身,她居然没有死?
“虞……虞兰卿!上你的不是我!我没有对你动过什么,要怪……你应该去怪那些侵犯你的人!而不是我!你……你!”
一时间空气都凝固了,那个令衾烈本还想来了解了解情况,而如今看来,没有必要了,他直接挥起了宝剑,往前扫去,虽只是一剑,但转头间,本还站在龙椅旁的负心汉,便便成了摊肉泥,不堪入目。
连同一旁的龙椅也未能幸免,一同夷为平地。
这要是平常的令衾烈,这一下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可是下一秒的他,居然吐出了血水,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