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郁清本来有很多话想问他,无奈现在不是时候,便顺从同他离开。
正当他们往大门的方向走去时,一辆警车和救护车先后开了过来,她瞥见许园长和杨伊雪都坐在警车上边,看来是要去3号坑救人。
盛夕昙的车就停在了古墓公园门口,这是他为了在云南行走方便,专门在昆明租的车。
子明等他们二人上了车,直接将车开到星云湖度假村。
盛夕昙也被安排住在这里,他住的那幢别墅离秋郁清住的那幢并不远。
车子在别墅前停下,子明下车先走到秋郁清坐的那侧,为她拉开车门,她却坐着没动。
子明有些纳闷,但他一向守规矩,因此绝不多问一句,只是双手扶着敞开的车门静静等待。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问我,不过你也折腾了大半夜,不如先回去睡会,明早我再跟你解释,好不好?”盛夕昙明白她的心思,因此拍了拍她的手背,好言劝慰。
“我听不到你的解释,根本睡不着。”秋郁清直直的坐在那里,根本没有偏头看他,只是望着夜色中的车外风景,冷清地回答。
“那好,我们聊聊。”盛夕昙下了车,给子明使了个眼色,带她走到湖边的休憩区。
子明将车门关好,站在车旁,远远地守在那里。
此时已是凌晨四点,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夜色中的湖水泛着微微的波浪,凉风习习,吹散了夏日的闷热。
盛夕昙双手撑在湖边的护栏上,闭目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才睁开眼说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秋郁清斜靠在护栏上,打量了他几眼,才斟酌地开口,“你怎么知道我有愈白骨的能力,在这世界上,除了我和我父母,没有第四个人知道这个秘密。”
这是她最纳闷的一点,父母一直把她这份异能掩饰得很好,就怕让外人知道给她带来灾祸。
“因为你身上的这份异能,是我亲自赋予的。”盛夕昙偏过头,定定地看着她,给出震惊的答案。
“怎么可能?”秋郁清错愕当场,他看起来不过只比自己大上两三岁,自己刚出生时,他不过还是个幼儿,怎么能有如此超常能力。
“你我前世有缘,你左肩上的莲花胎记,就是前世我印上去的,我担心转世之后找不到你,所以特地赋予你愈白骨的能力,让你可以自己保护自己。”盛夕昙右手搭上她的左肩,细细摩挲着长着胎记的位置。
秋郁清对他这么亲密的举动有点排斥,矮了矮肩膀躲开了,“你胡说什么,哪有什么前世今生?”
做为从小接受现代科学教育长大的学生,她以前是从来不相信这些的。若不是刚才在地下城,亲眼目睹他和杨伊雪分别展示的强大法力,她肯定还会抱着怀疑的态度。
盛夕昙却不给她逃避的机会,直接按住她的双肩,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我不想吓着你,可前世我们彼此相爱,情深似海,等过一阵我处理好手头的事情,就带你去我们前世生活过的地方,好好让你回忆一下。”
他灼灼的眼神不像说谎,再联系他之前的行为,由不得秋郁清不信。
“那你呢?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不相信你只是个文物鉴定师。”她没有再逃避,既然他言之凿凿,她就更想了解他的真实身份。
“你想问我前世还是今生?”见她对这个问题如此执着,他反而放松下来,这不恰恰证明她依然在乎他吗?
其实这次重逢以来,他最担心的就是她爱上了别人,他无法忍受转世四次,心爱的女人背叛了自己,哪怕她是无意的。
“你不是说我们前世有缘吗?既然如此,你前世今生的身份,我都想知道。”秋郁清望着他深邃如墨的眼眸,没有退缩半分。
第25章
盛夕昙正琢磨着如何同她表述,就听到子明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主人,有十几个人朝这边过来了。”
秋郁清神色一变,她瞬间想到是不是那个许园长派来的,毕竟他拿了别人要的东西,人家必定不会放过他。
盛夕昙放开她,低声道,“你先回去,等我解决了这边的事,再过去找你。”他扭头吩咐,“子明,你先送秋小姐过去,把她交到邹少手上。”
子明点头称是,做了个请的姿势,秋郁清见盛夕昙一派从容不迫的做派,心知自己在这里反而会添乱,说了一句,“你小心!”,便顺从地跟着子明离开。
盛夕昙温柔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自责刚才自己的鲁莽,他应该多给她一些时间,逐渐地适应他的存在。
那十几个已经慢慢包抄过来,手里都拿着长长的西瓜刀,在夜色中闪着片片白光。
盛夕昙抬眸扫视了一圈,根本不等这些人近身,伸出右臂灵力一吐,冲在最前面的一人手中的刀立时脱手,自动飞到他的手中。
只见他接住西瓜刀,横放在掌中看了看,手腕轻轻一抖,西瓜刀顿时碎成十几片,全部是一寸大小的正方形,随即向外一挥,那些碎刀片沿着不同的轨迹,分别射向冲过来的十几个人。
十几个人只觉眼前白光一闪,握刀的手腕就被狠狠划破,西瓜刀噼噼啪啪地掉落在地。
盛夕昙用意识操控那些掉落的西瓜刀,趁那些人傻傻的发愣之际,西瓜刀再度飞起,这回割的是他们的双腿脚腕,随着一声声嚎叫,十几个人全部倒地。
跟在后面的许园长看到这一幕,咽了下口水,也顾不上什么形象,抓起衣角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许园长,还想拿回金鼓吗?”盛夕昙淡淡地质问一句。
“盛先生,我也是替人做事,老板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许园长尴尬地为自己开脱,语调都夹带着颤音,“是老板非要那面金鼓,如果我不把它带回去,也不好交代。”
“那你就跟你那位幕后老板说,若想要那面金鼓,就亲自过来找我拿。”盛夕昙把头微微仰起,望着满天星斗,不想再看他一眼。
许园长知趣地冲那些人招招手,低声呵斥,“还不赶快走!”又堆起笑容对盛夕昙道:“盛先生放心,你的话我一定转达。”
他也是识时务的人,对手这么强悍,为了那些薪水去拼命实在不值得,还不如回去向老板如何汇报,大不了被骂一顿而已。
等子明送完人回来,盛夕昙早已将人打发走,见到他第一句就是问,“把人平安送到了?”
“送到了,邹少亲自出来接的秋小姐。”子明当然知道这位主子有多在意秋郁清,哪敢掉以轻心,直到看到两人一同进了别墅,他又在周围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才回来给主人回话。
“我拿了金鼓,幕后那位老板断然不会善罢甘休,我就担心他把主意打在秋郁清身上,以后你要多多留意她那边。”盛夕昙对她这个新名字多少有些排斥,总感觉叫起来不那么顺口。
“主人放心,我会保护好秋小姐的安全。”子明听到他居然称呼秋郁清全名,显得几丝生分,不由弯了弯嘴角,却不敢笑出声来。
盛夕昙拍了拍他的肩头,以示信任。
子明感受到主人的赞誉,正心下欢喜之际,忽然敏锐地察觉有人靠近,立即扬声喝问道,“谁?”
“是我。”杨伊雪娇娇俏俏地走了出来,她打量了一眼子明,便刚想走向盛夕昙,却被他拦住。
“有什么话就站在这里说!”他对这姑娘没什么好感,在3号坑监视他们时,这姑娘上窜下跳,就没闲着,何况她还觊觎主人。再怎么说,他可是站在秋郁清那一边的。
杨伊雪自知长得甜美可人,男人无论老少大都不会为难她,从来没见过像子明这样不识相的毛头小子,立时睁圆眼睛,燃起一片怒火。
子明一扬下巴,傲娇地俯视她。
可他天生一副娃娃脸,摆出这个盛气凌人的姿态多少有些搞笑。
杨伊雪推了他一把,他却纹丝不动,她索性直接对着盛夕昙行了一礼,“帝泗传人杨伊雪拜见圣王!”
她此话一出,果然引得盛夕昙注意,他挑了挑眉,向前走了几步,“你是帝泗传人?”
“是。”杨伊雪见他有所怀疑,忙摘下脖子上挂的那个骨人吊坠,递了过去。
盛夕昙没有接,接着微弱的灯光看了看,就知道她没有说谎。
这个骨人是他亲手雕刻,又将自身法力注入其中,可以令人瞬间转换空间,这是他送给帝泗的礼物。
“在公园里是你故意报警?”盛夕昙在墓坑中,就发现这姑娘行事有点浮夸,太过做作。
“是啊,我见你拿了金鼓,就知道园长不会善罢甘休,因此叫救护车的同时就报了警。”杨伊雪对自己的聪明举动,有点小得意。
子明十分瞧不上她炫耀的姿态,浓浓地哼了一声,生怕她听不见。
“你做得不错。”盛夕昙眼看这丫头要炸毛,便温言安抚,同时斜了子明一眼,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得到他的夸奖,杨伊雪甜甜一笑,“帝泗大祭司一直担心金鼓落入他人之手,临终遗言若是古滇国有朝一日灭亡,便将金鼓埋入地下,自有圣王来取。后来那个土司掘墓之时,先祖趁机设下迷魂幻想,就是为了避免金鼓被人挖掘。”
“对了,你知道这个公园幕后的老板是谁吗?”这才是盛夕昙关注的重点。
“公园建设的时候,他来过一趟,我远远地望了一眼,是个大概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我听许园长称呼他周老板,听说是从西安那边过来的。”杨伊雪皱着眉回忆,毕竟是两年多前的事情了,很多细节都模糊了。
听到“周老板”和“西安”两个词,子明浑身一震,怎么又是这个人,前一阵他还专门去西安调查过,可惜一无所获。
盛夕昙没有吭声,心下却是了然,这位周老板无处不在,明显是知道金鼓这个秘密的。
上次是兴海镇古墓,这次是古滇国金鼓,未免太过巧合。
“圣王,圣王?”杨伊雪见他不语,似是陷入沉思。
“杨姑娘,这次的事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相助,我也无法顺利快取回金鼓。”盛夕昙还是感激这个热心的小姑娘。
“我家先祖有遗命,让我们一直在这里等待,圣王亲自取走金鼓,今天我也算是完成家族使命了。”杨伊雪笑靥如花,她从十四岁起接过这项任务,就坚持守候在这里,如今总算了结了这件事。
“是的,从今日起你就自由了,去做你想做的事吧!”盛夕昙有几分感动,毕竟在现代诱惑这么多的社会里,但还能坚守祖辈的承诺,确实不容易。
第26章
盛夕昙递给她一张名片,不想欠她的人情,“如果日后你有难办的事情,可以打上面的电话,我会尽我所能帮你一次。记住,你只有一次的机会。还有,以后叫我盛先生,不要再称呼什么圣王。”
杨伊雪意外他这个举动,犹豫片刻还是接过了名片。
盛夕昙冲她点点头,便带着子明消失在夜色中。
另一边,邹成俞见秋郁清平安归来,大喜过望,赶紧拉着她进屋,等她坐在沙发上,又是端茶又是送水,殷勤得像个小跟班。
方才被迫同她分开,他就一直提心吊胆,救护车要拉他去医院详细检查,被他一口回绝,简单包扎一下就回到别墅这边等消息。
人是他带出来的,若是发生什么意外,别说她的父母,就是他自己爸妈也不会放过他。如今见人没事,他才彻底松口气。
等了一会儿,秋郁清始终呆呆坐在那里,不发一言,他就按捺不住开始询问,“后来你们是怎么得救的?找到那批古董了吗?”
她还没从盛夕昙告知的真相中走出来,神色恹恹地不想多说,“那批古董找到了,是杨伊雪救我们出来的。”
“真的找到了?”邹成俞双眼冒光,兴奋度立刻提到高点,“是不是都是值钱的东西?”
“不过是青铜器、金器什么的,文物价值肯定高于它们自身价值。”秋郁清早就习惯了他这种见钱眼开的模样。
“没想到你们运气这么好,姓许的不是说可以随便挑一件嘛,你怎么没拿?”
“盛夕昙选了一件。”她不在意地回答。
“什么?姓盛的太不够意思了,就算不懂得女士优先,也应该分你一半。”邹成俞差点跳脚,这个盛夕昙太没有男人风度了,竟然搞独吞这种没品的事。
“东西本来就是他找到的,为什么要分给我?”秋郁清懒得再同他废话,直接站起身,“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说完不等他回答,径直上楼回房。
邹成俞只听楼上传来嗙地一声关门声,不禁抽了抽嘴角,她这是哪根筋又错乱了,他好像并没有招惹到她。
眼看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他只得给杨伊雪打电话,没想到一直无人接听,他将手机扔到沙发上,点了支烟,吞云吐雾排解内心焦躁。
本来他抱着发一笔大财的希望,没想到如今双手空空,难免沮丧。
秋郁清进屋先冲了个澡,洗去身上的汉渍与粘腻,然后躺卧在床上,即便折腾了大半夜,依然睡意全无。
盛夕昙居然说他们前世是恋人,她不想听信这种不靠谱的话,可是她想起了那幅古画,画上那名叫尺娜的女子与自己如此相像,莫非她就是自己的前世?
青海兴海镇那座古墓有大约三千年的历史,现在仔细回想,盛夕昙出现在那座古墓中并非巧合,他对那座古墓的建筑构造非常熟悉,最大的可能,他就是那座古墓的主人。
这样算来,三千年前就是他们的上一世,他赋予她异能,让她带着莲花印记转世投胎,方便他今生可以与她再续前缘。
若他说的是真话,她却对前世没有丝毫印象,但是不可否认,她从第一次与他邂逅,就对他有股莫名其妙的好感,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前世缘分。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手机接收到一条微信,是盛夕昙发过来的。
划开一看,是说这里不太平,嘱咐她尽快离开,等回了杭州,他会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秋郁清只回了一个“嗯”字,她也想好好冷静一下。
一觉睡到下午,邹成俞敲门让她去楼下用餐,她勉强吃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