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情会一直好下去吗?”盛夕昙冷冷一笑,懒得同他废话,眼眸精光一冒,全身灵力喷薄而出,犹如排山倒海之势扑向毕迦。
毕迦没料到他会这么快就动手,刚刚不是说得好好的,他暗恨夕昙狡诈,双肩一抖,手臂交叉在胸前,自身魔力尽数宣泄出来,抵御正汹涌而来的攻击。
灵力与魔力瞬间相撞,在二人之间演化成一个巨大的银盘,快速地转个不停,二人都不想就此服输,不断输送力量互相抗衡。
站在不远处的秋郁清遥遥望向他们,见到这副剑拔弩张的局面,不由担心盛夕昙的安危。虽然她也见识过他的本事,可对方毕竟是个大魔头,行为举止荒诞不经,谁知道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样的骇然举动。
毕迦所站位置正好可以看到秋郁清,他目力惊人,瞟见她忧愁的样子,心中不由一动,寻思就这样跟夕昙对峙下去,只会两败俱伤,还不如先服个软再从长计议。
而且经过长达万年的封印,他的魔力受了不小的影响,要想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确实不易现在跟夕昙死磕。
想到这里他勾起嘴角露出笑容,同盛夕昙打起商量,“这是我们万年后首次相见,何必非要现在分出高下,我说圣王,不如我们晚上赌桌见真章?”
第40章
盛夕昙也没想毕其功于一役,之所以主动出手,无非是想试试他的深浅,顺便警告他一下,“尊主若是念着旧情,就不会设计绑架我的女人,还要将她卖到那种肮脏的地方。”
一提起这事他就怒从心头起,他爱若至宝的女人,差点就被其他男人糟蹋了。
“那不过是个误会。”毕迦不紧不慢地替自己辩白,“我也是刚刚听说缅甸这边有贩卖人口的黑市,所以想过来见识见识,我只是觉得秋小姐长得跟你以前的女人有些像,谁知道是同一人,正巧如玉把她救了,也算将功补过。不如一会儿我当面就给秋小姐赔个礼?”
盛夕昙对他的信口雌黄不屑一顾,但现在不是算账的好时机,便就坡下驴,“那好,我们就晚上赌桌见真章,希望尊主可以信守承诺,千万不要输了不认账。”
毕迦假做听不懂他的讽刺,主动撤回了魔力,盛夕昙同时也将灵力收回,两个互相一眼,便各自扭头不再理会。
盛夕昙冲佛像下的秋郁清招招手,秋郁清小心谨慎地走到他身旁,就怕毕迦临时发难。
可等她站到盛夕昙身边,才蓦然发现这两位的态度,颇有点两个小孩因为抢玩具闹别扭的样子,彼此一个眼神都欠奉。
盛夕昙漆黑的双眸飘向毕迦,见他根本没有道歉的意思,也不勉强,直接挽着秋郁清的左手,“这天太热,我们还是早点回酒店休息。”
秋郁清“嗯”了一声,两个便相携下山,只留下毕迦独自在原地冷笑。
这时天空重新亮堂起来,烈日直射在身上,驱散了那个魔头带来的彻骨寒意,前来旅游的游客,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拍照留念。
“这个毕迦跟周老板什么关系,周老板是他的手下吗?”一堆疑团萦绕在秋郁清脑海中,她迫不及待地询问。
“周老板就是毕迦,他用这个身份走到起来比较方便。”盛夕昙突然停下脚步,面对着她正色叮嘱,“还有,这次将你绑走的人就是他,你见到的那位楚女士就是他的同谋。”
秋郁清心下陡然一惊,那个气质如兰的女人居然会是毕迦的同谋,若非是盛夕昙亲口告诉她,真的令人难以置信。
“你的提防心还是太少,坏人往往披着一层羊皮,答应我,以后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话,尤其是这种需要□□的对象。”盛夕昙将散落在她脸颊的头发别在耳后,轻柔地摩挲着她的后脑。
其实他更想将她从此圈养在自己身边,不去接触社会上的任何人,可是又觉得这个想法过于自私,依照她的性子,肯定不会乖乖接受,因此才借这个机会好言相劝。
现代社会女性地位大大提高,讲究的是男女平权,不像他万年前生活的那个年代,男人的地位高于女人。
“以后我会小心的。”秋郁清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这几晚她从来就没睡踏实过,一闭上眼就会想起被绑的经历,若非她幸运,现在还不知道被卖到了哪里。
盛夕昙见达到目的,也不想就此吓坏她,低声安慰了几句。
她脸上依旧愁容不展,“晚上那个赌局你有把握吗?”
“那两个小子沾染了魔气,若非看在他们救过你的份上,我是不想淌这个浑水。我已经跟毕迦达成协议,只要赢了这场赌局,他就会替他们驱除魔气,你放心吧,我还是有把握的。”盛夕昙轻描淡写地揭过此事,怕她过度担心。
“你不是圣王吗?以你的本事也不能驱除他们身上的魔气吗?”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在秋郁清心中,他似乎无所不能。
盛夕昙闻言低头清咳一声,似笑非笑地俯身凑到她耳畔,“没想到在你心目中,我竟然如此能干!”
男人最喜欢崇拜自己的女人,他自然也不能免俗,秋郁清这副样子实在取悦了他。
她见他调侃自己,将他推开,故意恼道:“没正经。”
盛夕昙开怀一笑,心情一下变得很好,揽上她的肩头,“毕迦那魔头就是个疯子,你以后躲她远一些,只要有我在,不会让他再伤害你。”
秋郁清点头应承,现在她了解了被绑真相,对毕迦是又惧有怕,这样一个魔头做起事来全凭心情好坏,让人难以捉摸。
但同时她也好奇他的古怪癖好——掘坟挖墓,按理说以他的本领尽可以享受人世富贵,可偏偏对死人的东西感兴趣,还真是奇葩。
司机开车将二人送回酒店,在走廊上正好撞见百无聊赖的杨伊雪,秋郁清立马拉住她表示感谢,要不是她及时通风报信,盛夕昙不会这么快将自己救出。
杨伊雪连连摆手不肯居功,反倒将秋郁清拽到一旁的角落里,声称有事相求。
“郁清姐,你能不能帮我跟盛先生说一声,我想拜入他的门下。”她一脸期待的说出请求。
“你想跟他学习鉴定古董?”秋郁清没想到她会有拜师的想法,第一反应这小姑娘想学习文物鉴定,现在这个行当可是非常吃香。
“当然不是。”杨伊雪连忙否认,双眼冒出亮晶晶的光芒,“我虽然得到先祖几分真传,可惜先祖过世时我年纪还小,并没有学到多少本事。云南这边自古巫术盛行,盛先生是圣王转世,如果他肯收我为徒,我这辈子都不愁饭碗。”
秋郁清嘴唇微张不由愣住,对她的志向不敢苟同,这么年纪轻轻又漂亮可爱的小姑娘,居然把巫婆作为职业目标,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可人家对她有恩,秋郁清斟酌了片刻,试探地问道:“你跟盛夕昙提过这事吗?”
“还没有。”杨伊雪垮下脸,一副纠结的模样,“我怕一张口他就拒绝,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可你不一样,盛先生最在乎的人就是你,只要你张口,他肯定不会拒绝。”
她可不傻,盛夕昙一接到她的电话,当天就赶到打洛镇,可见秋郁清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杨伊雪此番也存了小心思,故意拜托秋郁清,就是想她看在自己通风报信的份上,帮助自己达成拜师的目的。
“我只能试试看,不能确保他会答应。”秋郁清不忍看杨伊雪失望,但是盛夕昙的决定她可无法左右。
“只要你肯帮我开口就好了。”杨伊雪立即眉开眼笑,顿觉这事成功了一大半。
“你别着急,这两天我会寻个机会跟他提一下。”秋郁清想起要应付虎视眈眈的毕迦,觉得这事还是缓两天再说比较好。
杨伊雪表示理解,知趣地不再打扰她与盛夕昙,径自回房了。
第41章
“那个丫头找你说什么?”盛夕昙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秋郁清迎上他,选择了暂时隐瞒,“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是跟我随意聊聊。”
盛夕昙正筹划着晚上的赌局,见她这样说,便没再当回事。他先送她回房,便掏出电话联系蒋上校,布置晚上赌局的事情。
等用过晚饭,盛夕昙叫上瘦七和铁饼,带着秋郁清一起前往郊区的赌场。
小勐拉本以□□业吸引中国人,市内高大豪华的建筑都是赌场,可惜后来遭到中国这边的抗议,只好妥协将赌场签到离城区二十多公里远的曼秀开发区。
按理说这段路并不算远,可是路上坑坑洼洼,即使是大白天,都要打开大灯才能避免车祸,路况之差却挡不住中国人过去赌博的脚步。
欧亚国际是一组白色的平面式建筑,环境比新葡京那边要幽静一些,小勐拉这边的所有指示牌都是中缅双语,因此根本不用担心看不懂文字标牌。
蒋上校已经提前到了,亲自到门口迎接他们进去,他为盛夕昙一行人安排的是一个VIP大包厢。
这时刚过八点,毕迦还没到,蒋上校知道他们是第一次来,特地带他们在赌场里四处转转。
秋郁清是首次进赌场,她对赌场的所有印象都来源自电影,因此见到这么宏大的赌博场地还是非常好奇,里面的各式赌客,不论男女老幼,都保持着兴奋状态,完全沉浸在输赢之中。
瘦七和铁饼被这片景象惊呆,他俩倒是听说过小勐拉的赌场,可是钱包太瘪一直没有机会光顾,今天借光来到这里,若非有盛夕昙从旁镇场,早就忍不住到赌桌旁边凑热闹,哪怕是随着吆喝两声也是好的。
盛夕昙挽着秋郁清,见她边走边打量,便温柔一笑建议,“有兴趣可以过去试试。”
“我从来没玩过,不懂得这里的规矩。”她心生怯意,大学时只跟同学玩过打百分,水平更是普通,何况这种地方都是真金白银在赌,她更不敢尝试。
“简单的很,你可以玩赌大小,只凭运气就行。”盛夕昙接过蒋上校递来的筹码,拉着她往一张赌桌走去,“别担心,输了算我的。”
“还是算了,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秋郁清摇首婉拒,父母从小就教导她,赌博最是伤人,即使有万贯家财也会输个干净,因此千万不要去碰。
盛夕昙也不勉强,低头扫了一眼手表,“那我们就直接去包房,时间差不多,毕迦也该到了。”
蒋上校见他这样说,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随后将他们带到包房中。
瘦七和铁饼跟在后边,两人小声嘀咕,哀叹秋郁清太过胆小,平白错失了去赌桌见识的机会。
这里的包间很大,将近四十多平米,装修得金碧辉煌,中间摆了一张赌桌,荷官是一个年轻小伙子,今晚他们赌的是show hand,因此桌是摆着一副扑克牌。
盛夕昙瞟了一眼瘦七和铁饼,随手一指边上的沙发,“你们两个先坐那里,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理会。”
瘦七和铁饼被他的气势骇住,咽了一口口水,连句话都没敢说,乖乖地坐到了沙发上。
“盛先生的气度真是不一般,胆小的人恐怕要被你吓死!”拍掌声响起,毕迦携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那个女人穿了一袭白色的礼服裙,头发在脑后高高盘起,颈间挂着一串黄色的珍珠项链,难得是每颗珍珠都一样大小,一看就价值不菲。
秋郁清看到她的相貌不由怔住,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拜托她修复陶罐的楚音。
楚音礼貌地对她微微颔首,却将目光一下子聚焦在盛夕昙身上。她望向盛夕昙的眼眸中,有惊喜,有幽怨,还夹杂着几许惆怅。
女人的直觉令秋郁清立时感到,眼前这位楚女士跟盛夕昙的关系不简单。她侧首看向身边的男人,臂弯处感觉到他的身子在微微轻颤,双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音音,你的心愿我可替你满足了,你忍耐一会儿,等我赢了这场赌局,回酒店再陪你好好乐乐。”毕迦故意搂上楚音的肩膀调笑,那邪气的样子透着几丝坏笑。
楚音不自在地挣扎了两下,却被毕迦更加搂紧,差点勒得她喘不上气来,只好顺从地被他拖到赌桌旁的座位上。
盛夕昙攥紧垂在腿边的右拳,暗自长出一口气,抚平胸口泛起的怒火,拉着秋郁清坐在了另一侧的座位上。
老实坐在一旁的铁饼和瘦七是第一次见到毕伽,看到他穿着一件黑色风衣,敞着扣迈步进来,行走的过程中连衣角都被吹起。
“这男人是谁?大热天的居然穿风衣,他不热吗?”铁饼因为身材圆胖,来缅甸之后尤其不适应这里闷热的天气,一看毕伽这副打扮,他就忍不住额头冒汗。
“人家这叫拉风,你没发现电影里的大人物都这么穿吗?”瘦七倒是见怪不怪,这男人一看就不好惹。
虽然他俩是在窃窃私语,毕伽却好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眼角一斜瞪了二人一眼,吓得瘦七和铁饼再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蒋上校见双方相对而坐,便给男荷官打了个手势,朗声道:“现在请双方验牌。”
盛夕昙给秋郁清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验牌。
验牌第一验的是张数,看看有没有缺张或是重复的牌;第二验的是牌面,看看上面是否做了特殊的标记。
秋郁清并不太懂这里面的套路,不过是站过去走个过场,毕伽那边验牌的楚音,楚音明显比她懂得多,认真检查了一番。
盛夕昙眯起眼睛注视着楚音的一举一动,她似是感应到他的关注,偏过头特地望向了他,盛夕昙却收回了目光,低首看着桌面。
双方验牌无误后,赌博本应正式开始,毕伽却拿起一个圆形的筹码,抛扔了两下,不屑地说道:“用这个赌多没意思,不如换成现金,真金白银我看得才舒服。”
盛夕昙嘴角一勾笑了笑,“没问题。”
他给蒋上校使了个眼色,蒋上校拍拍手,立马有人过来将桌面上的筹码换成了百元现钞。
盛夕昙和毕伽两人今天的赌资都是一百万。
瘦七和铁饼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看到赌桌上一摞一摞的毛爷爷,两人双眼冒光,口水差点顺着嘴角留下来。
男荷官开始发牌,小玩了几把,双方各有输赢,秋郁清不太懂,只是察觉到盛夕昙一直神色自若,因此也不是特别担心。
玩到第六把的时候,毕伽牌面的四张牌是Q一对、8一对,他得意地敲了敲桌面,“我加5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