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锦见机轰出漫天妖火,太攀大意硬生生受了几击,被砸得滑跪在地。吐出一口血,他恍惚看见了如火的蛇妖与面前丁香色的蛇妖身影重叠。
自与荼兰对战之后很久没有受伤,太攀不怒反笑:“不愧是临白之子,果真不同凡响。”
琉锦以静制动,未贸然上前:“当年你做了什么?说出来!”
太攀还没说话,便听得洞口女声喝道:“这便是你对待你父亲的举动吗!”
是银环。
事已至此还谈什么父母,即便是养父母也不会对养子做出如此之事。银环显然没意识到琉锦已经知晓身世,仍旧意图混淆视听。
“害我亲兄,诳我身世,毁我半生。”琉锦沉下脸,少有地生气了:“你们有何颜面自诩我父母?”
银环面色微变:“你已……”
刚刚收到寸白的死讯她便来此找寻夫君,入内便看见太攀跪倒在地,惊讶之下她出口喝止,一时没能想到这场景的诡异——琉锦居然能将太攀伤成这样。
事已至此,无需多言。
一时间,洞内身形交错,妖术造就的轰炸声不绝于耳。即便是拥有禁制的仟堂也逐渐残破了起来,竟有些摇摇欲坠。
洞内三妖早已杀红了眼,银环本以为他们夫妻联手可以速战速决,谁知愤怒与神骨加持下的琉锦短时间内竟可与他们分庭抗礼。终于,仟堂再也无法承受三妖的攻击,连带着禁制倒塌下来,轰响声响彻云霄。
“琉锦有危险!”循着妖气赶回常昊山的乌羽玉与缨绒闻声立刻奔赴仟堂方向,二者心中不住懊恼为何没赶上死亡讯息传达,担心如潮水一般袭上心头。
仟堂的倒塌并不能阻止琉锦的动作,不如说反倒使他放开了手脚。妖气一分为十二,化作十二柄短剑环绕在他身边,在他的指示下以各种刁钻的姿势攻向对面。短剑的攻击短促又凌厉,仅靠护体的妖气并不能撑多久,银环和太攀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当初荼兰可没琉锦这么强,没想到扎手的会是琉锦。
目睹这一幕的缨绒则倒吸了口凉气,她记得在熙煌山年夜,琉锦与莫蔹对战时才控制了3把,这才过多久已经是四倍仍旧游刃有余。
不愧是琉锦。
最先撑不住的是银环。伴随着一声惨叫,银环再也无力防御短剑的攻势溃败下来。没有阻挡的短剑保持着一开始的攻势,只一个瞬间她浑身被剑刮得像极了凌迟的酷刑。
琉锦并未选择停手,这场战斗本就是不死不休。他决不能手软,一旦放手,遭殃的不会只有他,熙煌山的所有人都会为他的心慈手软陪葬。
“你!”正当琉锦稳占上风,想一鼓作气拿下二者时,乌羽玉的惊呼传来,下一刻他便伤上加伤,痛得昏了过去。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不知从何处出现钳制住缨绒的蛇妖——玉斑。
“停手。”玉斑向来言简意赅。
十二把剑再次一分为二,变成二十四把,银环和太攀各自被十二把剑尖相对。与玉斑遥遥相对,场面顿时十分胶着。
玉斑定定看向琉锦:“离开。”说完怕琉锦拒绝,钳制住缨绒的手紧了紧。
缨绒无奈,为什么所有妖都想利用她威胁琉锦?
“不要管我,琉锦你做——唔”话没说完,她便感到喉咙便被什么尖尖的物件抵上,只要她多说一个字便会被毫不留情地贯穿。
她不能再拖后腿,缨绒顾不得自己的危险,张口欲继续喊话。却被琉锦截住了。
“你明白你在做什么?”琉锦威胁道,他的双眸在这威胁的话语中泛出了金色的光芒。这是他盛怒的象征。
“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玉斑毫不畏惧。她慕强,自最初见面之时便对琉锦埋下了尊敬仰慕的种子。但仰慕到底是只仰慕,在此时此刻,亲缘关系定然稳压一头。
琉锦看了她一眼,转头对银环发问,语气冰冷:“当年发生了什么?”
性命的威胁使得银环早已失去了身为蛇族族长游刃有余的风度,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下,她最终屈服了:“当年我和太攀在禁制山洞里发现了三枚蛇卵,其中一枚已经破开。这个时候有个蒙面女妖突然出现,告诉我们两枚蓝白蛇卵中的妖魄中藏着可以撼动整个妖族的秘密。让我们归顺于她,替她找寻融合妖魄的方法。于是我们便将你的蛇卵带走,并在常昊山找寻荼兰的踪迹。”
“那妖是谁?她为何知道妖魄的秘密?还有,那褐色的蛇卵去哪了?”琉锦冰冷的视线直视银环,仿佛要贯穿她的妖魄。
“我们看不穿,她凭空出现凭空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也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那褐色的蛇卵被我们随手扔掉,也不知在何处。”
她知道!缨绒突然激动起来,那是钩盲的蛇卵!
“所以你们设计让荼兰被围剿,借机获得他的妖魄?”琉锦接续道。
银环点点头:“之后再以常昊山之危为由让你们的妖魄融合,再……”后面的话她不用说,在场的妖均已可以猜出。
果真如此。
这个结果并未让琉锦的心里再掀起什么波澜。他过去的牺牲果真是虚无,一切固守的意义均在这短短的一天之内破灭。不过还好,不算太晚。
“你放了她,我留你一命。”琉锦抬头对玉斑说。
闻言在场所有妖都惊了。他们本以为琉锦会放太攀与银环一马以换取缨绒一命,没想到仅仅放过玉斑一妖。换言之,今日太攀与银环,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