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灯会有风险。”莫蔹摇摇头：“连我都不敢太过放肆。”
“这是为何？”琉锦自然是不解。
“千灯会是人类为了祭祖所举办的古老仪式，届时全城的人都去河边放灯。同时城主会邀请翎国顶尖的那几位除妖师前来举行祭典。有他们，我虽不至于被发现，也不可贸然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可……”琉锦皱眉，此事风险确实大，这下子进入了两难的境地。他倒不怕被发现，但打草惊蛇不是上策。
莫蔹一下子猜到了问题所在：“你们现在进不去商府，见不到惜幽对吧？因为阵法所限？”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莫蔹笑了：“一方面我是川谷妖迹事件的主要负责人，负责查探此事缘由，另一方面我于阵法颇有研究，因此我可自由出入商府。”
“目前惜幽终日昏睡，很少能醒。即便是醒着也不愿与我交流，闭口不谈当日发生的事情，此事已经停滞了许久。悠然告诉你们川谷之事也是想找找别的方法，看有没有突破口。”
这应该算是一个交易了，莫蔹帮忙进入商府，他们负责寻找突破口，互惠互利。
乌羽玉手心敲着他那把扇子，率先开口：“可以一试，不过我和缨绒在这里留守，谨防意外。你们意下如何？”意外自然是指翎元明。
“先不急分配人手。”琉锦没急着回复，只问莫蔹：“这个商家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怎么说呢，我接触的她很执拗，不说话。唯有一点会让她情绪波动。”说罢，莫蔹指了指缨绒发间的玉梨花，继续说道：“有件事情我一直没确定，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她似乎一直在试图入睡。”
“入睡……会不会是想入梦？”缨绒突然出声，玉梨花、河川、商家小姐、入睡、梦灵族……这一切似乎有种隐秘的联系。
莫蔹听闻，赞赏地看向缨绒：“极有可能。不过我与她无法平和沟通，这次我想拜托的其实是缨绒姑娘。你与她都与妖有接触，又同为人类女子，她应该不会这么抵触你。”
“她身上有妖气。”琉锦提出，他不想把缨绒卷入这种事情，尤其是在可能有除妖师的地方，太危险了。虽说莫蔹也是妖，他也不是那么毫无保留地信任对方，万一……莫蔹倒戈了呢？毕竟台面上他是翎国的官。
“这个不用担心，我这里有个物件，叫隐灵石，专门隐藏妖气的。只要数量够多，瞒过最厉害的除妖师都可以，不过区区商府只需要一颗即可。”莫蔹的娃娃脸看上去足够真诚和亲和，这可能就是他在翎国这个妖的地狱混的如鱼得水的原因之一。
乌羽玉大感兴趣：“这玩意我第一次听说，给我一个？”
“这可不能随便给，每颗隐灵石都会登记在圣主那，目前仅有几颗遗失在外，也已派人去寻。原先是萧然负责，现在……罢了不提了。”莫蔹一般都直呼辉国圣主和莫萧然的名字，看起来他们关系真的不错。
被驳回的乌羽玉干脆趴在了桌上表示伤心。
不过现在也没人管乌羽玉了，琉锦询问缨绒：“你想去吗？”
缨绒看看莫蔹的一脸期待，琉锦的满目温和，乌羽玉的状若好奇，最后点了点头：“我也想出一份力。”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琉锦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嗯，这次乌羽玉留守，我与缨绒一同前往商府。”
第二十一章
“唉。”缨绒叹了一口气，真是出师不利。她已经在此说的口干舌燥了，惜幽还是不开口说话，就当她不存在。看着面前一脸冷漠的惜幽，她陷入了十分尴尬的境地。
她听闻商府原有两位小姐，一位多年前突然于川谷河边走失，而后便只剩一个二小姐了。要说这商家二小姐惜幽，可称得上是花容月貌，倾国倾城。只是眉间挥散不去的忧愁与冷漠将她的美减去了几分。
此刻距离缨绒入商府已经半个多时辰，琉锦初入府便借口避嫌特意去别处打探。事已至此，只能用玉梨花来刺激刺激她了。
诚如莫蔹所说，她一出示玉梨花，惜幽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死死抓住缨绒的手，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把它给我。”
“这是妖所持的物件，不能给你。”缨绒欲收回这东西，此物经莫蔹叮嘱，万不可落入别人之手，否则贻害无穷。
惜幽突然上前争夺：“你懂什么！这是我的！是我的！”
猝不及防之下，缨绒被惜幽推倒，两人因这玉梨花在地上滚了两滚，谁也不肯率先放手。
相对于缨绒，惜幽显得更加没有理智，咬、捶、踢、打毫不留情地落在了缨绒身上，吓得一旁的婢女夺门而出找人帮忙。
最终玉梨花还是落在了惜幽手中，甫一夺得玉梨花，她立刻放开缨绒，双手捧着将它护在心口处，泪流满面：“闵夏……”
闵夏？缨绒来不及反应，便被闻讯赶来的琉锦扶起。琉锦仔细打量了她一阵，发觉她手腕上的牙印和淤青，心头泛起一股说不清是心疼还是愤怒的感觉，抚着伤处轻声问：“她打你？”
缨绒摇摇头，瞥了一眼跟琉锦一同赶来的莫蔹和商家家主，只拉了拉琉锦的袖口：“我没事，没见血。她拿到那玉梨花后说了一个词，叫闵夏。”
这边莫蔹他们也听到了，商家家主则痛心疾首，对琉锦连连作揖：“对不住对不住，小女心神不稳，发了病，伤到了尊夫人。老夫在这里赔个不是，还请夫人移驾去偏院，由婢女给您上药。”
现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各人神色不一。莫蔹见势不太对，忙说了一句：“商家主，你想多啦。这位缨绒姑娘是琉锦兄的妹妹，琉锦兄还未娶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