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被逗笑了,“你怎么跑哥哥这儿来了?平常这个时辰不是应该在和你二哥哥练剑吗?”
安桃柚撇着嘴正要回应,就听见有脚步声走近,“安桃柚,你又想偷懒!”
安洺洛手提着一把剑走了进来,“你的剑呢?快去拿来,就你这偷懒劲,水云剑法得练上万年。”
安桃柚盯着安洺洛注视了几秒,忽而露出了一脸天真的坏笑,从袖口里摸出一件东西举到他面前,“洺洛哥哥,看,这是什么?”
“玫瑰酥?”安洺洛咽了咽口水,一把从她手中接过玫瑰饼,塞到嘴巴里咬了一口开始吧唧吧唧地嚼了起来。
“好吃吗?”安桃柚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故作好奇地问道。
“太好吃了。”
“其实可心昨日给我做了好多,等你吃完了我再去给你拿,不止玫瑰酥,什么如意糕、流黄酥、糖蒸酥酪、炸油饼都有,我一个人都吃不完。”
“你怎么不早说啊,我好久没吃到这些了。”
“那今日还练剑吗?”
“练什么练,吃好吃的去。”
两人异口同声说完“走”就飞奔着跑出去了。
安远看着这两孩子由近及远的背影忍不住微笑了起来。侍从上前颔首作揖道:“大殿下,国王请您入内殿议事。”
安远虽然年轻,但是聪慧异常,又顾虑周全,时常帮国王处理政事,有时国王患病休养时,安远便主动承担大小事务,百官大臣们也不多言语,默默地将公文都交给大殿下处理,二殿下年纪尚小,除了对练剑上点心,天天就知道瞎玩,三公主更是贪玩的性子,不让大殿下协助国王还能让谁来呢。
“远儿,武崇国出事了,你可有耳闻?”国王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后望向自己的儿子。
“有,听探子来报,近日,武崇国的许多民众突然得了一场怪病,患者会出现头晕、高热不退、呕吐、记忆混乱甚至精神错乱的症状,最明显的一个特点是皮肤会慢慢变得透明,如不及时施救,可能随时会死亡;最可怕的是,这病能传染给别人,现今,武崇国已经有百余人丧命。”作为学医之人,安远觉得无论患者属于哪国人,他都愿意去帮助,可武崇国国王似乎对瑶并不友好,怕是会以为自己想借行善事收买人心,近年来,两国也很少往来。
“是啊,刚刚,武崇国史臣来觐见,恳请向我们买一批药草回去给子民治病,可见,武崇国国王为此应是忧心不已。”
“那父王答应了吗?”
“嗯,两国交情虽不深,可这是救民之事,邻国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父王说的药草可是时星草?”一般的药草肯定治不了武崇国民众患的怪病,只有瑶草国的时星草有治愈的可能。时星草三年才能长成,一年发芽、一年生叶、一年开花,能治百病,只有瑶草国的孤梦山上才能找到,瑶草国素以药草、医术闻名,时星草便是本国最珍贵的药草,每一代国王上任后都会派专人去守护时星草。
“是。”国王不知道该再说什么,似乎垂下头思考了片刻,“都是一条条人命,不论是给本国的子民,还是给他国的子民,都是为了救人。”
“儿臣明白,这也是儿臣的想法,与父王心意相通。”从小,父王对安远来说不仅是尊敬的对象,而且是自己崇拜的对象,父王心怀天下,仁义行事,对待国务兢兢业业。
“与武崇国买卖时星草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远儿,你办事,父王安心。”国王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安远的肩膀,安远点头应下。
☆、时星草
明月高挂,夏雨绵绵下个不停,窗内烛火摇曳,武崇国国王在明黄的烛火下批阅着大臣交上来的奏章,阅见城内子民患病人数已达两百多人,国王的心头顿时涌上了一阵烦扰,随手将折子往案上一扔,闭着眼蹙眉扶额。
侍臣上前凑近俯首低眉恭谨地奏道:“国王,伍将军来了。”
“传。”闻言,国王本来疲惫的声音里略微带上了一点上扬的语气。
“拜见国王,臣收到了瑶草国送来的消息,他们愿意将时星草卖给我们,定在这个月的初七交货,还有四天;那些患病的民众我集中了起来,官军也正在全力排查城内是否还有患病的民众。”伍遗似乎是想通过禀告这些信息给国王来安慰一下他,但语气显得毫无波澜,严肃地如伍将军的那张冷脸一样。
“好,到时候就需要伍将军负责和瑶草国的买卖了,不管瑶草国要价多少,都直接从银库划拨给他们。”国王说完,松了一口气似的,起身离开了案桌,“孤累了。”
“是,臣告退。”伍遗退出内殿,抬头望了望天边银白色的弯月,弯起嘴角扯出了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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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安远骑着骏马,身后跟着一队拉着药草的车马,前往瑶草国与武崇国的通商关口,临近关口时,远远地就看见一大队车马候在那儿。
两队车马在关口相遇时,互相礼节性地打了招呼,随后便开始卸货装货。
安远第一次和武崇国的人打交道,武崇国的军兵都是身着黑白相间的衣袍,面容严肃,就像是随时准备执行军令一样。被人唤作“伍将军”的那人尤为肃穆,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大殿下,我总在城内百姓言谈间听闻您的事迹,百闻不如一见,传闻中的大善人和您这丰神俊资很配。”只见这位伍将军突然上前带着一脸和善的面容和自己说话,可脸上的笑意依旧遮不住他的俊冷。
“将军谬赞,鄙人只是做自己愿做的事而已。”安远的声音平淡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