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他看上去有点无奈，觉得好笑，但又心痛。
好笑归好笑，穆尔没有嘲笑她反应过度，而是以能让人卸下防备的方式接近她，又耐心地宽慰她，告诉她是安全的，直到她不再像是个竖起刺的小刺猬为止。
眼前的男人丝毫没有穆尔的温柔。
他看着李普通的目光，让后者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傻子。
而李普通也终于能看清他了。
热情的火红色头发，跟他飞扬的眼眉一般张扬。
朝气蓬勃的蓝色眼睛，哪怕在暗处，他的眼睛也亮得惊人，让人觉得他精力旺盛，特别有精神。但有精神过了头，不禁联想到肉/食系和强/欲等字眼，李普通就像要躲着阳气旺盛之人的小鬼，有点怕他。
哪怕是第一次见面，可从男人红发碧眼——和公爵夫人同款色号的外貌特征，也不难猜出他的身份。
没错。
他应该是汤尼奥或者文森特拉菲的其中一个。
至于是哪一个……
李普通：“我是公女殿下的专属侍女，请问阁下是？”
男人扯了扯他的衣襟，立起了衣领，一边的嘴角扬起，露出一抹自信到近乎有点邪魅的笑。
“初次见面，贝安的专属侍女，我是汤尼奥·巴比特伦，未来的准公爵大人。”
她就说是汤尼奥吧！
得知了对方的身份，李普通还是摸不透汤尼奥的来意。
但暂且放下那些不提，一见到汤尼奥，李普通心头涌现出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像是瞬间为人老母的感觉。
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和蔼起来，嘴角扯出温暖笑容，心随即变得柔软，不再带着有色眼镜看汤尼奥。
当为人老母的感觉骤生，李普通立马就记起了那些寂静的，没有旁人的夜晚，她躺在床上，看着手机，为大儿子汤尼奥操过的心，扭过的蛆。
“我儿小汤啊，那就是爱情啊。”
“骨科最棒！骨科赛高！”
“上啊！！冲啊——继续！我有钱，有的是钱，来点付费读者才看能看的剧情啊。”
“呜呜呜呜可恶的作者，为什么我苦命的儿子们不能当男主，不就是汤奥尼和文特森菲拉，很好记的啊！”
当这些记忆犹如潮水涌入李普通的脑海，她差点泪洒当场，就差没直接说出一句：“孩子，你受苦了！”
然而——
李普通把汤尼奥当成自己怀胎十个晚上生出来的亲儿子，对方却没有把她当成自己的老母亲。
李普通在打量汤尼奥的时候，他也在打量她。
他双臂抱胸，歪着脑袋，以审视女人的标准打量她半晌，突然语出惊人。
“虽然比不上贝安，但你长得也还行。挺清纯的。感觉很好欺负，跟傻兮兮的小白兔似的。”
李普通：“……？”
始料不及的话语让李普通愣住，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他的意思。
李普通愣愣地问：“你……什么意思？”
汤尼奥舔了舔干裂的唇瓣，他的动作很慢，明明是简单的动作却无端多出了几分情/色暗示，他似笑非笑，目光极具侵略性。
“我有点喜欢你，看上了你的意思。”
空气突然陷入死寂。
回过神后，李普通虎躯一震，整个人后倾，倒退两步，手里的扫把差点被吓得脱手，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汤尼奥。
心中的话没忍住脱口而出：“这、这这这是你该对你老母亲说的话吗？！”
汤尼奥被她回了这么一句嘴，顿时也傻眼了，半天回不过神来。
“……老母亲？”
李普通的脸色变幻来变幻去，一时之间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什么颜色都有，就跟她此刻的脑子一样。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握紧了能给她安全感的扫把，重新扬起温暖的笑容，仿佛真的代入了母亲的角色里，走不出来了。
“不愧是妈妈的乖儿子，还是你最心疼妈妈，知道夸一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