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半晌，缓缓说：“你确定？”
这个语气……莫名让她感到危险。
在他的暗示下，林苏才发现凡是路过的学生都会往他们这里投来或好奇或窥探的目光，看来校门口的确不是个适合说事的地方。
在她兀自纠结的时候肖奈已经下车将她手中的行李放进了后备箱里，并且拉开副驾驶的门，等着她。
林苏手足无措地道了谢，一咬牙，坐进车里。
关上车门，林苏才后知后觉，这是一个狭小封闭的空间，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被拉的无限近，近得可以听清楚对方的一呼一吸……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种她形容不出的好闻的味道。
她的心怦怦直跳，无法控制地紧张起来。
肖奈发动车子，缓缓开出学校。
林苏偷偷看了一眼他平静到看不出丝毫情绪的脸，默默为自己加油打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且大家都是文明人，怕什么。
车子拐上了高架桥，快而稳地行驶在车流中，林苏望着道路两旁的高大建筑，忍不住问道：“学长，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哪个车站？”这里是通往高铁车站的必经之路。
他掌控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前方：“去年我父亲给了我一份名单，让我帮忙订票。”
去年？肖教授？
林苏恍然大悟。
大一也是快放暑假的时候，她们班有几个人没有买到回家的票，肖教授在下课时顺口问了一句，得知这个情况之后便让班长统计出一份名单交给他，她就在名单里面。
没想到肖大神也曾出手相助……
林苏感激道：“学长，谢谢你。”
“第二次。”他忽然说。
嗯？
林苏不明所以，什么第二次？
前方恰好是红灯，肖奈缓缓刹车，侧过脸静静地看着她：“这是你第二次谢我，所以……”
他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林苏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所以，你想好要怎么回报我了么？
他的眼神太过专注，林苏硬撑了一会儿，终是有些狼狈地转过头，躲开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到站之后，林苏解开安全带，正要推开车门，车锁却突然“嗒”的一声落下了。
她扭头看他，疑惑道：“学长？”
“苏苏。”肖奈说，“我想再收一个徒弟。”
收就收呀，她又没拦着。林苏默默腹诽，强行忽略他过于亲昵的称呼带来的异样感觉。
见她毫不动容，肖奈挑起眉，提醒道：“你是不是忘了，还有出师这件事情？”
林苏神情一僵。
出师……
她真的忘记还有这回事了！
师徒系统是倩女玩家公认比较BT的地方，因为它规定玩家一次只能收一名玩家为徒，若想收下一个徒弟，前一个徒弟就必须已经出师。
林苏怨念：“为什么不把我逐出师门呢？”
逐出师门是指当徒弟在系统规定的时间内没有上线，师父可以单方面强行解除师徒关系，并且不影响以后的收徒。
肖奈蹙眉：“我一笑奈何是有原则的人，将徒儿逐出师门，会影响我的声誉。”
义正言辞，掷地有声。
林苏简直要给他跪了，无奈之下只能问他：“那你想……怎样？”
“按时上线，努力升级。”他不假思索，“不许偷懒。”
林苏：“……”她这算不算是被迫签下了霸王条款？
好整以暇地欣赏了一会儿她瞪大眼睛，仿佛被什么噎住的模样，肖奈压了压嘴角上翘的弧度，按下开锁按钮。
林苏晕晕乎乎地下了车，从肖奈手中接过自己的行李箱，明显还没有从方才遭受的打击中清醒过来。
让一个懒癌晚期患者兼书呆子天天去打怪升级什么的，太虐了有木有？有木有？！
人来人往的进站口，她站在台阶上，他站在台阶下，对视时世界好似都安静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