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呃、工藤老弟,你说慢点……”目暮警官疯狂翻阅属下的小本本、恶补早期的推理和论证的同时,还要艰难消化工藤新一此时提出的、更加大胆的假定推理和证据论证。
“是这样的,目暮警官!主卧的床底确实有男人藏匿过的痕迹。”一个警员双指拎着个透明证物袋说:“我们还找到了那个男人的毛发检材。”
“纳尼?!”
目暮警官震惊了:“一个大男人,没事跑到别人家里的床底下藏起来?!工藤老弟,你最好不要告诉我这其实是个变态,大江小姐的被害属于无差别攻击?!!!!”
别说是目暮警官,随暖暖一起的众少年侦探团小鬼们,站在旁边早就都听得一愣一愣的了。只是他们事先答应了暖暖,如果想跟着一起来看新一哥哥破案,就必须全程小透明,不能说话,更不能随便乱动。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工藤新一身上,就听他不疾不徐道:“目暮警官,你又错了,这个藏在床底下的男子并非一般变态,而是大江美幸小姐的室友——山崎麻子的前男友:东条鑫。
……
根据现有的大楼管理员、和附近便利店老板的证词推测,东条鑫早在两个月之前、和山崎麻子尚处在热恋期的时候,就不止一次地出入过这间公寓,只不过当时没人在意罢了,至于大江美幸小姐,因为日常打工和去图书馆自习、经常不在家的关系,更是毫不知情、甚至从没想过,她最信任的好朋友,居然会把别的男人偷偷带到家里面来。
我想,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东条鑫就悄悄复制了大江美幸小姐家的钥匙。
……
这个隐秘就像是个不定时的炸弹,不是不爆,是时候未到。”
噗,暖暖偷笑,少年这个谐音用得甚妙啊!
“道尔,你在笑什么?”步美用气音悄悄问道。
暖暖做了个嘘的噤声手势,小萝莉马上便乖乖站好,不再多问。
解说告一段落,工藤新一稍微颔首,站在房间一隅的警员会意,立即把涉及到的证人证词等相关证据逐一拿出来,由目暮警官过目。
“唔嗯,一切确实都如工藤老弟所推理的那样啊!”目暮警官一目十行地核对着,不时点头。
半晌,工藤新一轻咳一声,重新把众人的注意力拉回到未完待续的案情推理上——
“如果不是山崎麻子的单方面出轨……”
“哎?还是跟这个女人有关啊,”目暮警官喃喃,当下指挥警员拿来了山崎麻子的现场口供,一边翻看一边听工藤新一继续道:
“倍受女友冷落、久未亲热的东条鑫拿出以前偷偷配好的钥匙,在专门选好的吉日良辰潜入大江美幸小姐的公寓后,躲在主卧的床底下,一心等着女友归来,以期重修旧好、再续温存。
……
没想到的是,在东条鑫精心计划,许久的潜伏之后,等来的并非是自己的女友,而是难得在这一天、这个时间、刚好回家的大江美幸小姐。
……
大江美幸小姐也是遇人不淑,倒了血霉了,可能她到死也不会想到,这场让她白白送掉性命的灾祸,竟然……会是由她自身对待好友的热心良善而起。”
工藤新一越说越不忍,现场众人听说此种亦是唏嘘哗然。
暖暖试了试眼角的泪水,站在她身边的步美就没这么好的控制力了,只因记得承诺过暖暖,在现场时不言不动,只好小声啜泣,却是哭得得整个人一抖一抖的。
“当时的现场必定过于惨烈,”工藤新一深吸口气,平复了一下,缓缓说道:“大江美幸小姐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用钥匙开门,在玄关换好鞋子后,再自然不过地进到自己的主卧……
某一个瞬间,在床底潜藏许久的东条鑫伺机而动,一跃将完全没有防备的大江美幸小姐扑倒在床上;她一定是吓坏了,所以挣扎的时候才把床上弄得那么乱,踢飞了拖鞋,脚踝磕到床头的的木料,就连床垫都移位了。”
目暮警官屈指抵着下巴,一动不动作思考状,仿佛整个人都已经随着工藤少年的推理性还原回到了当时的案发现场。半晌,他对手下的一个警员耳语几句,那位警员出去一趟,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个牛皮纸袋,纸袋很厚,装的正是大江美幸遇害时的现场痕检材料以及验尸报告,纸质的文字记录和照片都有。
目暮警官没看到有合适的桌子,便找来两张方凳拼在一起,自己则就地跪在凳子前,把纸袋里有用的部分整理出来,一张一张铺在凳子上。
突然,暖暖一口冷气倒抽,她这个角度刚好看到目暮警官从纸袋拿出的那张照片……
那上面拍摄的是人的脚踝位置,白得过分的皮肤上,一片刺目的青紫。
为照顾现场部分人员的承受能力,接下来的时间,工藤新一尽量简明,且深入浅出地概述完了东条鑫是如何用刀刺伤大江美幸,并根据每一道伤口的位置和深浅,分析彼时二人的心态和情绪,进而一步步还原出一个更为真实明晰的案发现场。
“……事情就是这样。”
至此,大江美幸家中遇害一案的经过已经由工藤新一全部推理还原并论证完毕。真相总算大白了,但是得知真相的众人,眼底的悲伤仿佛更一言难尽了。
现场一时静默无声。
片刻,目暮警官清了清嗓子,用十分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咳,工藤老弟,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可是最后确定东条鑫在当时来过这里,并杀害大江美幸小姐的决定性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