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周末的午后。
浅井翼如往常一样,骑车去到城市的边缘看风景,散心。
那天的天气很好,惠风和畅,蓝天白云。
浅井翼把车在路边停好,便单手插袋,独自沿着公路旁边的田园小径开始悠闲地散起步来。
风把他的头发吹得有些乱,挽至手肘的白衬衫也被吹得一鼓一鼓的。
暖风熏人。
浅井翼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感受着此刻难得的轻松惬意。
风停了。
少年睁开眼睛,目光扫过周遭的自然田园,忽来的兴致让他当下拔足,朝前奔去,竟是兀自追起风来……
他奔跑着,风从耳畔刮过,累了就停下来撑着膝盖喘上一会,休息;然后,想要风了,就又奔跑。
多自在啊!
他跑着,笑着。
不论浅井翼这个名字在人前意味着怎样的强悍与多才,其实他也仅仅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不是吗。
此时此刻,尤为真实的,十七岁,少年。
他这是跑了多远,到哪儿来了?
浅井翼望了望左右的光景,茫然之后又恍然一怔,绽出一个拿自己也没办法了的嫌弃笑容。
往回走的时候,浅井翼面上似有若无的笑意仍在,他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路上的石子,
能够看出,他是很久没有如此的开怀与放松过了。
浅井翼的步子迈得很慢,风也较之前的轻柔了不少。
也不知是风玩累了,亦或是他随风走。
……
浅井翼微偏了下头,他已经能远远看到自己停放在路灯杆旁的蓝色脚踏车了。
然而就在此时,一只不知从何窜出的凶恶大狗,拦住了他的去路——
浅井翼一惊,小退一步,随手抄起路边的一节树枝,握在手中以防万一。
恶犬低吼一声,脊背弓起,冲浅井翼露出尖牙,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样子。
浅井翼暗骂了句该死,不动声色往后退步的同时,握着树枝的手也不自觉地又紧了紧。
他眸光犀利,电念飞转,目测恶犬体型的同时,也飞快计算着,它若是真对自己发起攻击的话,可能的攻击高度和距离,以及自己该如何防御、闪躲才是最佳方案。
还有,先发、或者后发,也是个纠结的问题……
这狗看起来一点不好对付,不论先发、后发,若是这狗真发起狂来,都有他受的了。
浅井翼面色凝重,后背和手心都已经起了薄薄一层冷汗。
他缓缓动作着,改单手为双手握着树枝。
“不要!请不要伤害它——”
浅井翼一眼寻到声源,那个一身淡紫色运动服,正卖力往他这边跑来的女孩就是毛利兰了。
恶犬看到毛利兰,呜咽一下,立马就蔫了。
浅井翼撇瞥嘴角,对那只狗狗从凶恶无比到委屈巴巴的无缝切换,简直叹为观止!
毛利兰跪坐在地上,在她心疼又无奈的一通安抚下,狗狗发出一阵舒服的哼哼。
安抚好狗狗,毛利兰这才想起旁边的浅井翼,连忙起身至前浅井翼面前,深一鞠躬,说道:
“真是不好意思哦!
阿旺……唔,我是说这只狗,它的名字叫阿旺,它刚刚其实不是故意要攻击你的,因为它的后腿受伤了,所以比较敏感,很容易激动。
今天上午,就是我们正准备给它动手术的时候,不小心让它从小动物之家跑掉了。”
浅井翼淡笑着一点头,表示理解。他目光看向阿旺的后腿,倒是没看出来伤口之类的,不过两边确实有点不一样。
毛利兰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继续解释道;“小动物之家是我几个学姐成立的一个公益小组织,就是专门收留一些流浪的小猫小狗,平时都是志愿者在打理。我也是趁今天周末放假才过来的……”
毛利兰一口气说完,感觉更加不好意思了,毕竟对方是个刚认识的陌生人,看起来似乎对她说的那些也没什么兴趣。
是自己唐突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她说了那么多,都没真正的自我介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