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的转变让众人以为刚才的只是幻觉。
她问:“能告诉我他在哪里吗?”
禅院直哉的下落,说实话,禅院真希并不知道。
她当时只是打败了那个家伙,自己也近乎到了身体的极限,看着他狼狈可笑的爬走了而已。
“你和他关系很好?”不苟言笑的少女对于白果的行为很是不理解,绿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在我看来,那家伙恶劣的要死,应该不会有朋友才对。”
就禅院直哉那个性格恶劣,高傲到从不将除他自己之外的人看在眼里的样子,身为其表妹,经常受到他冷嘲热讽的禅院真希,觉得白果为禅院直哉出头这件事怎么看怎么玄幻。
并且,她能为禅院直哉拥有如此挺他的朋友,感到震惊一百年。
那家伙明明就是母胎单身的材料,到底是怎么和性格冷漠,凡事不放在眼里的白果打成一片的?
难道是给白果喂了什么迷魂药吗?
这一点,不只是禅院真希,就连身为特级咒术师,平时看惯了白果海王行为的乙骨忧太都觉得甚为震惊。
虽然白果平时无论是说话还是行为都带有海王的浓厚气息。
但不得不说,她几乎对每个人的态度都是一样的。
从来没有偏向过特定的某一个人。
除非,那个人给了钱贿赂她。
乙骨忧太:“……”
观察了一下身形消瘦,和三个月前比简直是判若两人的少女,她现在的确是很缺钱的样子。
乙骨忧太觉得自己很有可能真相了。
那么,只要五条老师出价更高就可以了吧。
他看向和自己隔着两个人,坐在夜蛾正道身边的五条悟。
五条悟被眼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下颚线绷得紧直,唇角似笑非笑的勾起。
由于看不到他的眼睛,所以并不能够肯定他现在的情绪。
但,乙骨忧太感觉,很有可能由于某种原因,五条悟并不会提出【钱】这个字眼。
“要说恶劣的话是有一点,还算在能接受的范围内。”回应禅院真希的问题,白果纤细的手指抵在下颚骨处,她仔细思考了一下,面色认真的解释道:“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并不能算是他的朋友。”
“欸?!!”大家异口同声。
“既然不是朋友的话,那为什么要帮他啊?!”这是无法理解到极致,已经要处在爆发边缘的禅院真希。
真是的,根本就搞不懂这家伙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了,”五条悟略微带着点无奈的声音响起,他挠了挠竖起来的柔软白发,妥协道,“那么就把禅院直哉也加进候选人名单好了,小果也一起来参加投票竞选吧。”
众人:……
五条老师,不得不说有点阴险啊。
明明知道这些人里,是不可能有人会给禅院直哉那种人投票的。
“不要。”白果拒绝的很是直接。
并没有被五条悟绕进去,原本一直靠武力的她,此时难得的动用了嘴炮功夫:“我答应过要把禅院直哉推到禅院家的家主位置上。如果加入你们,投票输了的话,那就太丢脸了。”
“还有就是,我不想做一个不讲信用的人。”
也就是说,投票输了的话就会翻脸,是这样吧?
看她的表情,今天已经无语到极点的众人,已经知道了答案。
“算了,”禅院真希无奈扶额,“虽然不知道你和那家伙到底是什么关系,但——真是败给你了。”
最后的话,她几乎是加重了好几个音调。
禅院真希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的说:“禅院直哉的下落我的确是不知道,我当时只是打败了他和他手下的势力。不过,听禅院家的那些老人们说,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他们不计较他这次的过分行为,只是把他驱逐出了本家。”
是让禅院直哉自生自灭啊。
这样看起来,禅院直哉受伤应该挺重的,到快要濒死只能喘气的这种地步也是有可能的。
否则,禅院家的人不会那么轻易的把他驱逐出家门。
只有在确定他肯定会死的情况下,他们才能安心的把他给赶出去。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
在禅院直哉的势力全部被禅院真希灭掉的情况下,驱逐只是一个用来给外界交代的掩饰性借口,在禅院家没决定新家主之前,暂时统管禅院家的人表面上把禅院直哉驱逐了出去,暗地里很有可能会找人送他一程,以绝后患。
这也可能是,五条悟为什么要这么快确定好家主人选的原因。
因为迟一点,禅院家说不定就会被暂时接管家族的那个人给吞下。
想到这,白果沉下了脸。
因为,在没有禅院直哉下落的这种情况下,再耽搁下去的话,说不定她找到的只会是他的尸体。
原本以为禅院直哉要她去帮忙的只是一场小游戏,现在看来是她太站在自己的角度上看待事情了,在禅院直哉看来,这不是一场游戏。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白果对禅院真希道谢。
同时再度确定自己的立场:“我会将禅院直哉扶到家主的位置上,下一次如果在禅院家见到的话,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各位,再见。”
众人:……
看着少女毫不犹豫转身离开的场景,众人内心都有一种被哗了狗的感觉。
这是翻脸吧。
这绝对是翻脸啊!!!
而且,最后那个绝对认真的提醒,再次见面的话她一定是会动手的。
五条悟看了伏黑惠和禅院真希一眼。
有些难办了啊。
“禅院直哉到底给了她多少?”和乙骨忧太想法相同,自从来到这里就没出声的胖达发出疑问。
“不,”伏黑惠头疼道,“我觉得她根本就没收钱。”
十分了解自己老爸的爱财德行,白果和伏黑甚尔在这方面十分相像,这一点伏黑惠还是能确定的。
白果刚才的所有行为,话语,包括她的眼神中,根本就没有对钱的执着感。
刚才的所有话,应该都是发自内心的。
白果走出咒术高专的学校大门。
看着远处的天空,她徒步向山下走去,边走边在脑中快速思索着寻找禅院直哉的计划。
按照禅院真希给出的线索,禅院直哉现在受伤很重,在没有外力的帮助下,自己一个人应该走不了多远。
但,徘徊在禅院本家附近的话,说不定会被暗杀掉。
禅院直哉拼着一口气,躲在远离禅院本家并且轻易不能被人找到的地方,这也是有可能的。
但,可能性不大。
坐在公交车上,白果收到了一条信息。
是狗卷棘发过来的,上面明确标注着禅院本家的位置。
盯着位置看了一会儿,她决定以禅院本家为中心,向周围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搜索计划进行的很不顺利,只有白果一个人,她的力量极其的有限。
终于,在寻找禅院直哉计划,不眠不休进行了三十八个小时后,她在离禅院家不远处的一片树林里找到了他。
禅院直哉的情况很不好。
他靠在一颗大树的树干上,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完全没有了往日傲气大少爷的形象。
金色的头发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透过树叶隙阳光打在他的脸上、身上,由于失血过多脸色很是苍白,唇瓣更是干裂到极度缺水的情况。
周围满是血腥味和腐烂的树叶泥土味。
甚至,在白果来之前有几只咒灵正在攻击禅院直哉的结界。
少女走到青年面前站了好大一会儿,他才迟钝的反应过来,缓缓睁开那只没被血污沾住的眼睛。
“你来干什么?”好久,他哑着声音问。
态度十分的不好,赶人的意思很明显。
拿着钢管,一路过来斩杀了不少咒灵的白果抿了抿唇。
怪不得禅院直哉会在这里躲着。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片树林里的咒灵多到烦人的地步,但这也是一个绝好的藏身地点。
躲在这里的话,禅院家的人绝对想不到。
她蹲下,看着禅院直哉拿在手里,在他周身形成一圈结界的咒具。
在对方不耐烦的表情下,说:“我没地方住了,找你收留我一下。”
禅院直哉:“……”
“早干嘛去了!”他瞪了少女一眼,恶狠狠的说,“我现在也没地方住!”
看着激动的禅院直哉,白果怕他一不小心断气,按住他的胸膛让他重新靠在树干上。
她想了想,对禅院直哉伸出手:“那去找地方住。”
看着伸过来的手,青年明显僵住了身形,他颤颤巍巍的伸手过去。
就在白果以为他会握上来时,禅院直哉却把她的手挥到了一边。
他用的力气有些大,“啪”的声音很响耳。
“——切。”树影摩挲间,禅院直哉嗤笑一声,别过那张满是血污的脸,“少给我装可怜,你的那群比我还重要的朋友们呢?”
“还有五条悟那家伙,”说到这,他显得有些咬牙切齿的,“你不是去救他了吗?”
之前说拒绝就拒绝他,现在说要他收留他就收留,真当他禅院直哉是软柿子啊。
况且,他现在还住在这片破森林里呢,怎么收留她?!
更加重要的是,禅院直哉现在还在生白果的气。
此时跟她走,接受她的帮助的话,怎么想怎么像是已经原谅了她的意思。
他才不要这么轻易的就原谅她!
看着禅院直哉十分明显闹别扭的样子,白果陈述道:“你的腿,现在已经不能动了。”
“关你什么事?!”后者活脱脱的一个小刺猬。
少女站起身,在禅院直哉仰视的不解视线下,她一脚踢断了一颗有两个她粗的大树。
树木轰然倒地的动静很强烈,连地面都有些振动。
坐在松软树叶上的禅院直哉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巨大动静所产生的泥土和着树叶,更是有不少都落在了他的头发和身上。
随着白果在树林间穿梭,一颗颗粗壮的树干有顺序的倒下。
禅院直哉:要不是不能动,早就上去质问她脑子是不是有病了。
就算是被拒绝了,也不用拿树来出气吧。
就不能问问被拒绝的原因吗?
或者,再多伸两次手,自己说不定就握上去了。
话说回来,白果的这种行为已经可以称之为有暴力倾向了。
以后家暴其丈夫的几率十分的大。
等到白果终于停下将树拦腰踹断的行为,禅院直哉已经木了。
看着少女走过来的身影,他甚至产生了一种下一秒他就会被踹的莫名想法。
走到禅院直哉面前如之前那般蹲下,看着对方不知作何反应的脸,白果伸手拨弄了一下他的头发,将上面的土给拨下来。
“这里发出这种大动静,禅院家很快就会派人来查看,到时候他们就会发现你。”
“按照你躲在这里的情况来看,之前一定有人追杀过你。”
在禅院直哉猛然“你竟然算计我”的表情下,白果对上那双愤怒的眼睛。
“所以,要跟我走吗?”她问。
禅院直哉牙齿咬的咯吱作响,被禅院真希攻击过的右脸发出一阵火烧似的疼痛。
“不走也没关系,”在禅院直哉准备妥协之前,少女继续说道,“我会把赶过来的禅院家的人全部斩杀殆尽。”
“也算是,给你被赶出家门这件事的一点安慰。但,你也不想被他们看见你现在这副样子的吧。”
深知禅院直哉的高傲性格,白果用自己的方式安抚他:“在这里等着他们过来,将其全部杀掉也好;和我走,等养好伤再杀回禅院本家也行。只要你高兴,这些全部都会按照你的意思进行。”
“我会让你坐上家主的位置的,”白果再度对禅院直哉伸出手,用一种发誓的态度对其保证道,“相信我。”
第89章 道歉
就算是这样保证了,白果伸出去的手也迟迟得不到回应。
禅院直哉这个人很怕死,自私,同时也很钻牛角尖。
他怕死,所以在与禅院真希的战斗失败之后逃跑。
自私的认为白果就应该把他的事情放在第一位,所以遭到拒绝后,这一次别扭的不愿意接受她的帮助。
在他的观念中,女人就应该乖乖的跟在男人身后,这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改过来的从小耳濡目染到的思想。
就算是强如白果这样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在他还在闹别扭的情况下,接受她的帮助,就证明他愿意屈居在她之下。
这让禅院直哉的自尊心下不来台。
白果几天前拒绝他的话让他到现在都咽不下去。
明明那个时候他都那么认真了。
也许白果那个时候也是认真的吧,但把丈夫说成是摆设品什么的也太过分了一点。
他才不想当什么摆设品!
从小到大没受到过这种屈辱的大少爷觉得憋屈极了,偏偏对方还一无所知的样子,实在是让他恼火。
“不走吗?”听到远处传来的动静,白果问。
“我才不走!”禅院直哉此刻表现的格外执拗。
即使是现在这种狼狈的样子,他也不忘拾起自己大少爷的傲气。
他双手环胸,做出这种动作的时候还牵动了右肩膀的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的。
“你还没跟我道歉。”他赌气一般的说道。
“对不起。”一秒不到,请注意,是一秒不到,白果就利落的给他道了歉。
似乎是觉得这样还不够,在禅院直哉不知该怎么接话的表情下,她咬字清晰且语调快速的说道:“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不该说丈夫是摆设,虽然这是我的真心话,但说出来伤了你的自尊,这一点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