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 真当自己是皇亲国戚啦?”那第三名被冷落了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不由得呸了一声道。
“你可小声些,人家只能当咸鱼也比我们高了不少。”旁边与他关系好一些的同年, 连忙拉住他道。
“你来的晚, 不知道,德安公主可是本朝第一个在慈宁宫办婚礼的,而且公主可是由太子爷亲自送嫁的。”
虽说本朝一直有女子出嫁由家里的兄长们送嫁的习俗, 但是皇家又是有些不同了,除非是有同母所出的兄弟,那才有兄弟送嫁。
至少由储君送嫁, 那绝对是开天辟地头一回的。
做这样得宠公主的驸马,做个闲职又如何。
“有些人只当贾兄只能当个闲职,一眼望到头了, 可也没想过自己忙忙碌碌一辈子,能不能做到四品官呢?”有与贾敷关系好一些的,自然看不惯这个人在贾敷大婚的日子里还来挑事情的, 忍不住嘲讽道。
探花,每三年就能出一个, 可一二品的大官却是只有那么几个。别说是普通的二甲进士了,哪怕是状元也有不少不过是在翰林院里养老, 或是外放到外头当个知县。
尤其是像眼前这个, 都这么一大把岁数了, 哪怕真有为官的天赋, 那是干到告老还乡也就是五六品的末流小官罢了。又有什么脸来嘲讽贾敷这个四品的驸马都尉。
“闲职和有差事的可是不同的。”那会试第三名还是想在闲职这事上做文章。
当下立马有人反驳道, “确实,你倒是不闲,天天忙着看翰林院积年的文件呢。”
那人被说的哑口无言, 正要拂袖而去,却听到前头传来声音,“肃静些,皇上和太后亲至了。”
当下,那人也不敢再说话,更加不敢就这么走了。
本朝皇帝都是亲和会做面子的人,皇帝亲临婚礼这虽然不多,但是在重臣家里也是有的。
但这回又不一样,本朝的婚礼的习俗是中午在女方那儿办喜宴,到了傍晚便来男方这儿办。
公主出嫁也是如此,刚刚午时,公主才在慈宁宫办过婚宴。皇帝今儿可是自己嫁女,哪有一场婚宴,到男方这儿的时候,岳父还又来了的。
这在座的众人也只能归结为公主实在是太过得宠。
原本想着贾敷娶公主是不是皇帝想着要压制贾家,日后要远着些贾家的人家,心里又在重新盘算着与贾家如何相处了。
而那刚刚酸言酸语的会试第三名,更是战战兢兢起来。他现在这会儿才想起来,贾敷虽然看着温和,日后也不过是一个闲职,可他还有个一品大员的爹,当今圣上的岳父,随便伸出一根手指,那都能碾死他这种根本没什么根基的小官。
不过这个时候,贾敷正忙着应付得了嫁女综合症看贾敷哪里哪里都不顺眼的皇帝呢,根本来不及顾得上他这么一个只会酸言酸语的同年。
原本,贾代化想着,德安公主看着就是个娇气的,又是在深宫长大,这哪怕公主现如今是住在宁国府的,但恐怕管家的事情,还是得由着家里的管家来。
但是,贾代化没想到,德安公主嫁进来以后,简直就是宁国府连带着隔壁的荣国府一手抓。
光光是公主身边的那两个嬷嬷,那都是管家的好手,直接就能帮着德安公主把宁国府里里外外给管得服服帖帖。
甚至,德安公主还担起了宗妇的职责来。
荣国府的家事三个庶女哪怕是磕磕绊绊却也还能够揽起来,但他们三个的婚事,作为姑娘家,他们自然是不能自己来料理。
贾代善原本还想着自己从同僚和手下人那儿寻摸寻摸,找个差不多合适的人家嫁过去便是。
但是看到宁国府被德安公主料理得妥妥当当的,少不得来求一回德安公主。
“原本我也不愿意揽下这事来,但好歹是叔父亲自来求了,况我那几个妹妹可也着实到了年纪。”贾敷替德安公主应承下来以后,也跟公主解释了一回原因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左右我打发人去仔细寻摸寻摸便是。”德安公主笑着应道,又打趣道,“正好也算是为敬哥儿寻媳妇添点经验。”
“倒也不用寻那种门第高的人家,妹妹们都是庶女,嫁到高门大户去反而被欺负。”贾敷怕德安公主以为让她操持是利用她的圣宠为那几个庶妹嫁高门,又连忙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了,正好你的同年大部分都在京城选官呢,我倒是可以让人去打听一下。”德安公主听贾敷这么说,心里也有了底,立刻给出方案道。
不消几日,德安公主便定下人选来了。
一个与贾敷同科的进士,虽是二甲,可已经通过了朝考,至少在京城得待上几年。只是这位进士父母双亡,而且家境贫寒,他科考也差不多花完了家里所有的钱财。
所以这一位,姑娘嫁过去必然是要用嫁妆填补夫家了,但胜在一进家门就能自己当家做主且娘家就在京城,背靠着贾家,只要两夫妻能好好过日子必然是过的不差。
第二个是忠远伯家的庶长子,说是庶长子但忠远伯没有嫡子,且这位庶子也算是出息,已经过了乡试,是个秀才了,将来继承忠远伯的爵位也不是不可能。缺点在于,忠远伯夫人不喜庶子一直闹着要过继族里的子弟,姑娘嫁过去在这样的婆母手下必然过得不怎么舒坦,上头两重婆母,且得为了爵位一直小心做人。
第三个也是贾敷的同科进士,只不过是个同进士,也已经定了要去西北做一方父母官当知县了。这位也算的上是官宦世家,他的父亲在西北做五品的同知,且上头有一个哥哥。姑娘嫁过去倒是不用为钱财犯愁,只是嫁得是在是远了些,娘家也多半鞭长莫及无法为姑娘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