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铭,把人带上来问问有什么冤屈吧。”皇帝淡淡的对周衡铭说道。
原本还在看百姓对自己山呼万岁,以为自己治下海晏河清,没过一刻钟,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有人来喊冤了,皇帝自然是心里不太痛快,神色也淡了下去。
旁边本州的知府看着皇帝骤然变黑的脸色心里已经开始对知县骂骂咧咧了,圣驾要来,要不是前几个月就已经明旨发出来了的吗?
不说让你在这几个月把那些冤假错案都处理完,好歹安抚住别让人往皇帝跟前凑啊。
更要命的是,他刚刚还在皇帝面前夸了这个知县。
知府觉得自己也好回家含饴弄孙了。
“你有何冤屈,与朕细细说来,你放心,朕肯定会为你做主的。”皇帝的不高兴更多的是冲着官员去的,对着这个牵着孩子来告状的妇人,倒还是温和的。
“民妇不是来申冤的。”那个妇人对着皇帝磕了一个头道。
“哈?”
已经做好准备回家吃自己的知府和知县,还有做好准备开始当青天大老爷开始为民做主的皇帝,还有做好准备开始吃瓜的当地百姓,不约而同的头上冒出了一个问号。
“不是申冤你又为何要见朕?”这句话不仅是皇帝想问,刚刚被吓得战战兢兢的知县更想问。
在这种接驾,大家都在喊万岁万岁万万岁的时候,你在那儿喊“我要见皇上!”你不是来请皇帝申冤的,难道还是来展现一下自己嗓门大的?
“民妇是来认亲的。”那妇人把自己的女儿拉身前说道。
难道这女孩子是皇帝在外头的沧海遗珠?
这话一出,史官们已经在心里暗暗盘算着该如何在史书上记录这个沧海遗珠了。
太子看了一眼那妇人,又看自家父皇,想了想,还好是个姑娘,将来也不过是个封个公主嫁出去。
只是自家父皇向来心软,要是见这妇人可怜,觉得亏欠多了,一心想给她封个高位,那该如何劝?
太子开始盘算着如何委婉的劝说自家父皇。
因为是个姑娘,其他几个皇子也都不是利益相关的,几个皇子都是抱着吃瓜的心态看眼前的场面的。
九皇子还拉着八皇子的袖子,悄悄跟八皇子说道:“父皇宝刀未老啊。”
这要真是当今的血脉,那十皇子就不是宫里最小的孩子了。
皇帝心里头也纳闷啊,看着眼前这小女孩,不过四五岁的年纪,五年前正好是自己上一次南巡的时候,难道五年前自己真干过什么荒唐事?
可是不应该啊,眼前这个女子长的也不算绝色,皇帝觉得自己不可能干出那种事来。
更何况,若是真临幸了眼前这个女子,那无论自己有没有忘记,至少戴权肯定是要提醒自己将这个女子纳入后宫的了。
又怎么可能让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
“朕仿佛没见过你?你又如何证明他是朕的女儿?”皇帝眯着眼睛仔细端详了一下眼前这个女子,还是觉得自己没见过他。
这,别是来碰瓷的吧?
“她也本来就不是皇上的女儿啊。”那妇人也有些莫名其妙的说道。
“大胆,她不是皇上的女儿,那你又为何大喊着要见皇上,来认亲?”戴权看了眼皇帝的脸色,连忙喝道。
“皇上,这是您的孙女,太子殿下的长女啊。”那妇人说道。
原本还在一边吃自家父皇的瓜,一边盘算着如何劝自家父皇的太子,人在皇帝边上站,锅从天上来。
原本还在各自吃瓜的皇子们,立刻各自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可是太子私德不修的事情,看来可以联络各自培养的御史了,好歹得参上太子一本。
“不是,我也没见过你啊,”太子连忙否认道,又转头看向皇帝,“父皇您也是知道的,这些年我就没离开过京城啊。”
太子是储君,一般皇帝出巡,太子都是在京城坐镇的,也就是这回,皇帝想跟江南炫耀炫耀自己的嫡孙,所以太子才跟着出了门。
“太子爷您不是碍于太子妃容不下我,才不愿意认妾身和孩子?可是当年您说好的啊,要纳妾身进门。”那妇人见太子否认,连忙撕心裂肺的冲着太子喊道。
太子妃也平白无故背了一个大锅。
“且不说我根本不知道你,我又为何容不下你?我连太子爷的侧妃和长子都容下了,还能容不下你?”太子妃站出来说道。
太子妃这话一出,众人也立刻反应过来,这人话里的破绽实在是有些多。
太子妃前些年无所出的时候,太子的侧妃就早早的生下了太子的庶长子。
太子妃连侧妃生庶长子都容得下,又怎么可能容不下一个平头百姓出身的妾室。更何况不过是一个外室所生的庶女。
太子妃是疯了么,不去针对会威胁自己儿子地位的庶长子,去针对一个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