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伟没好气的道,“什么吃不饱穿不暖?你们在乡下有房有地,又不用出去外交,我这到了人家家里,吃喝啥的,还不都得表现一下?我要穿的差了,人家越发看不上我,我要不请客和人交际,哪里能坐稳车间主任的职位?妈,你和爸想法给我弄点钱吧,我在城里的日子实在不好过,比你们可难多了,妈,我可是你的亲儿子,以后要给你养老的,你要不放心,先把钱借给我啊。”
这话说的杨婆子就不好问他要钱了,只支支吾吾道,“我们乡下种地,哪里来的钱?”
屋子外,杨老头忽然推门进来,道,“你把存着的那五十元钱给大伟。”
“那……那可是五十元钱啊,是我们把家里养的鸡鸭蔬菜,存了一年才存下来的,我们还得留着买肥料啊。”
“孩子在城里生活不容易,把钱给大伟。”
杨老头这么说,杨婆子只好掏钱。
只是一家子辛苦干了一年,这才不过存下五十元钱,反观杨大伟,并未给家里有过一丁点的奉献,却把一家子来年准备买肥料的钱都拿走了。
杨婆子在一旁叹气。
而杨大伟拿了家里的钱,脸色果然好看了不少。
杨大伟对杨婆子夫妻两人道,“爸,妈,你们放心,等我发达了,以后啊,我会给你们养老的。”
这话说的刻薄如杨婆子,也露出了笑容来。
现在二儿子娶了厂长家里的独生女儿,又做了主任,以后肯定是村子里最出息的人,这以后,他们能依靠的,也只有冒了三儿子名字的二儿子了。
想起三儿子,杨婆子脸色有些不好看,那个孩子当年被她送走的时候,也才五岁,当年闹□□,有更穷的地方已经煮观音土和草根吃,杨婆子为了给全家换一口吃食,只能带着三儿子外出,把孩子换给了陌生的人家,也不知道孩子是否还活着,那样的年月,传言有易子而食的,也许,那孩子早就死掉了吧。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那一袋子的粮食让他们一家到底活了下来。
想到好日子还在后头,杨婆子又重新露出了笑容来。
一旁,杨老头看着衣着体面,长相俊朗的二儿子,脸上越发的露出了笑容。
杨大伟又道,“爸,我这次回来,可是得到了一个发财的消息呢,只要咱家处置得好,咱家想不发财都难。”
“啥消息?”
“我听朋友说,由于咱们这一片距离城区比较近,规划局在修建铁路的时候,打算把咱们这一片修建成火车站,一旦这个消息落成,那被占的土地肯定得到大笔的赔偿。”
“啥?还能赔偿钱?”
杨大伟道,“现在虽然不时兴土地买卖,但是你们去村子里问问,如果有人卖土地的,咱家还是想办法筹钱,把土地买下来,对了,张大芳和两个孩子的那份土地,咱们家一定要拿到手,这样算下来,即使买不到土地,咱家也能多三份土地来。”
“张大芳的土地?她……已经搬出去自己住了。”
杨大伟皱眉,语气有些不悦的道,“我不是早写信来,让你们早点把人打发了吗?那女人怎么还在村子里?还有两个孩子,我已经和雪雪生下了一个儿子了,这前面的两个孩子,可不能留着碍着雪雪和我岳父的眼。”
杨婆子道,“给她找了朱屠户了,可是她就是不嫁人,我有什么办法?”
“两个孩子怎么不送走?”
“本来都找好了人家了,可是那个张大芳又带回来了……”
杨大伟听到这里,脸色越发的阴沉了。
原本计划好的发财计划,怎么就事事都不顺心?
他定了定神,道,“咱们村那个杨爱国,我记得是一个孤寡老人,爸,妈,我去认这个人为干爹,把这人的土地顺利要过来,拆迁的时候,咱家也能多一笔收入。”
杨婆子愣了一下,道,“晚了。张大芳那个玩意早就认了那个老头做干爹了,现在张大芳就在那个老头那住着呢。”
“什么?张大芳认了杨爱国做干爹?怎么会这样?”
“她早就认了啊!”
说到这里,杨婆子有些心虚,还是她把张大芳赶出去的时候,张大芳这才认了爹的。
杨大伟眸子阴沉,闪烁不定,最终,他道,“爸,我提回来的那瓶酒呢,你给我,我去看看杨爱国大爷。”
“儿啊,那瓶酒不是给我的吗?”
“爸,你别胡搅蛮缠了,那瓶酒,我得去哄哄杨爱国,让他收我做干儿子,爸,如果他需要过继,那我也可以过继。”
“啥?你要过继?那不行!你要过继过去了,那不就不是我的儿子了吗?”
“爸,都啥时候了,你还讲究这些虚礼干啥?爸啊,谁叫你当年不去当兵不去打仗?杨爱国有好几个在城里的旧友,现在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前头我和人碰到了,人家打探杨爱国过得好不好,想要帮衬,就人家那个官位,我要是杨爱国的儿子,人家肯定帮着我,这以后,我想不发达都难。爸,你别不高兴,你要真是一个有钱有权的人,你说我至于去别人那认爹吗?我还不是没办法。”
这话说的一旁的杨老头脸色僵硬,良久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