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浪,没钱了!——萤玄夏
时间:2022-01-29 08:01:19

“来了!”黑仔竖起来耳朵,面上表情有些兴奋。
陈述只当他说是那铁衣要来了,紧张得咽了咽喉,摸出了自己的杀手锏——镇妖八卦盘。
“散!”
空灵的嗓音穿透云层自四面八方而来,乌云微微颤动,往着四周尽数散去。
阳光照射,使得周围敞亮起来,陈述不忍眯眼抬头往天上看去,那光亮之中,少女坐立在一根硕大的青蓝色羽毛之上,手执折扇盈盈而笑,邃蓝的眼眸泛着萤萤金光,静谧而又活跃,活跃而又压抑。
一身白衫披着金色的光晕,自高临下的姿态,倒是像极了一位高傲的降世天神。
若非是来人头顶某只看着很眼熟的鸟,陈述倒还真以为是哪位神仙来了。
慕千收扇,纵身一跃便是垂直往地面坠下。方才还乘坐的羽毛随着她落下逐渐变小成羽毛簪子,飞回至她发间。双足稳稳当当落地后,慕千理了理衣摆,手里还抓了一件白袍子。
“是谁搅事呢!”没了乌云作为障眼法混淆视觉,铁衣瞬间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内。他下意识去抓自己的袍子,伸手却捞了一个空,瞧着自己这一身背心裤衩的,愣是没了袍子的影子,结果抬头就看见自己那袍子落在了慕千手上。
“我X!你什么时候拿去的!那是我的衣服!”那可是我的宝贝!
铁衣跺了跺脚,朝着慕千吼了几句,气急败坏地跑上前就是想要把自己的衣服夺回来。阿啾拍着翅膀,化形为人的瞬间,只稍瞥了个眼神过去,铁衣抬脚跑步的姿势忽而一顿摔在了地上,依旧还保持着起跑的那个动作,瞪大了眼睛看着忽然冒出来的阿啾和慕千。
“这衣服貌似……有玄机?”慕千冒着星星眼看向阿啾。
阿啾摸了摸下巴细细掂量着慕千手里的衣袍,解释道:“似乎是用某种妖兽的毛皮纺织制成的,再施加咒语,可以掩藏气息。”
“哦!好像不错的样子,我要了!”
????那是我的东西?明抢的吗?地上的趴着的铁衣想。
阿啾的眉头皱了一下,“你要来做什么?”
慕千瞅了远处的陈述一眼,凑近阿啾轻声道:“掩盖我的仙气!”
阿啾:“……”
慕千一副“我是不是特机智啊”“快夸我”的表情,朝阿啾挤眉弄眼。后两手抓着领子将衣袍展开,两胳膊使力扯了扯,又拉了拉,看着铁衣一阵心疼不说,更没完的是她还嗅了嗅,最后说了句没差是让铁衣吐血的话,“恩……有些味儿。”
 
第27章 二七。
 
对慕千的脑回路,阿啾倍感没辙。
“有味就还我啊!混蛋!”趴地上的铁衣内心不忍咆哮。
阿啾说:“那现在怎么处理这妖怪?”
慕千像是认识思考了一番,轻轻道:“要不把他变成柴火送给老君烧炉子?”
喂喂喂!我可都听见了!不需要讨论一下的吗?这么随便真的好吗??!
铁衣躺在地上干蹬着眼睛,内心是崩溃的。
陈述和黑仔走上前,看了一眼地上的铁衣,陈述不知从哪拿出一个紫皮葫芦,说:“还是我收了他吧,免得日后再出来闹腾报复。”
“你们捉妖的把妖怪收进葫芦瓶里,是有啥用?”黑仔问。
“融化吧。”陈述说着拔了葫芦塞,恶狠狠的动作看得铁衣是一阵心慌紧张,心急之下喊了一声:“等下!”喊出口后,铁衣才意识到自己是可以说话。
“等下等下!我要说几句话啊!”
“遗言吗?你们妖怪都狡猾得很。”陈述说着,眼神落在慕千身上。见状的慕千憨笑几声,将目光避开了陈述审视的眼神。
“你这是对妖怪有歧义,我冤枉,我没害过人,我就是路过这里,看这块地风水挺好的,我就觉得这小镇安安乐乐的,我在这做个地仙过过瘾,还能护着大家不是。”
“就你还做地仙??捉弄百姓霸占田地做建筑的地仙?还路过呢,我看你就是早有预谋!”
“这……哎呀!我真的是路过,我是赶着去蓬莱岛参看武林大会的!真的!没骗您啊大师,咱还有拜帖呢。”
“武林大会?”陈述皱眉不信,“我还参加华山论剑呢!”
“邦”的一声,紫皮葫芦的木塞打开了,陈述将葫芦往空中一抛,口中念着咒语,葫芦眼朝向铁衣,眼看一股吸力就要将铁衣吸入,一道猛雷劈下,打落了陈述的紫皮葫芦。
“手下留情!/住手!”
随声而来的雷打落了陈述的紫皮葫芦,一道反噬打乱了陈述体内的气,尽管立即盘坐调息,却也一时难忍,活活逼吐了一口血暂时昏厥了过去。
几人闻声抬头一看,只见两道白影中,一位兽耳少女从天而降,地上惊起一阵尘,不待看清她的模样,只见是几道残影闪现,速度极快得闪现在众人面前,举手投足似是拎东西一般,拎起铁衣扬手将他丢到身后赶来的另外一位白衣少年跟前。
少女狐媚晶亮的眼瞳中闪过一道犀利的光,猛然转身间长尾霸道横扫,片刻间便是掀起狂澜大风。
瞧着滚滚黄尘乘风袭来,慕千箭步上前,将挡在自己跟前的黑仔往后一拉,跃过黑仔和陈述站在最前。慕千的裙摆衣袖轻拂黑仔的脸,他嘭得变回狗狗,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身上不知何时裹上了铁衣的白袍。
阿啾没想到慕千竟然冲在前面,他跨出的步子才迈开一半,伸出的手还没来得及抓住慕千一方衣袖,便是被滚来的黑仔阻断。他的视野中,慕千玉臂轻展带着衣袖在空中划过一道好看的弧度,手中的折扇“唰”得一声打开,脚下圆成,风聚。
不同于对方凶猛的风道,她的风很柔,就像是没力气一样,若非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以置信,慕千的柔风竟让风偏了风道,辗转化去了施铃那道来势汹汹的疾风。
“什么?”施铃诧异得看了眼钟叶承。“这是个什么玩意,跳个舞就完了?!你们这些做神仙的,仗着手中的法器强些,就欺负人!”
钟叶承摇了摇头,正欲跟她说什么,那头施铃掌心聚起一团跳跃的狐火,挥掌朝着慕千那丢去。
“阿铃!”钟叶承情急之下惊呼一声,施铃手下动作一顿,回头去看钟叶承,眼中神色从发愣到诧异又到惊愕,最后惊喜的同时,浑身的细胞都在雀跃。就像是碗里混杂了五味陈杂,一时之间什么滋味都有了。
狐火泛着幽蓝色的火光朝着慕千他们飞去。阿啾眉头一蹙,不等那狐火靠近,伸手就是扯过慕千的领子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挥指张开了结界,变化出一口气泡将狐火吞裹寂灭。
施铃被阿啾定了身禁了言,眼见自己的狐火被人轻而易举的灭了,心底到底是不服气。一双美眸怒气圆睁,瞪了眼阿啾又瞪向钟叶承,许是在说:愣什么!还不快解了我身上的咒术。
若是能解,钟叶承早已是解了,正因为他解不了施铃身上的定身禁言术,所以在心里左右责备自己没及时拦住施铃的同时,多少又有些抱怨施铃任性冲动的性子。他是人类,虽因生怀有妖丹而修妖,资质先不说,论聪明和知识面,那算是极好的,就好比慕千方才的“一舞唤柔风”,便是让他看出了端详。
钟叶承心里怎么觉得施铃任性也好,但到底是自己家的师妹,在外人面前怎么样也还是得护着的。况且,如今钟叶承自知阿啾和慕千两人的身份不凡,自然不敢为了施铃或者铁衣的事二次造事,反而是知道了他俩的身份,怕对方伤了施铃。
想到这,钟叶承又是往前走了几步,将施铃护在身后,拱手朝着阿啾弯腰一拜:“上仙请息怒。在下钟叶承,乃东海玉蓬岛门下弟子。玉蓬与仙界蓬莱会武之约日期将近,铁衣前辈亦是受邀观礼之宾,却迟迟未到,晚辈才奉了师尊之命前去寻他。”
钟叶承说着,又是从怀里拿出一张拜帖递向阿啾,“上仙若不信,晚辈这还有受邀的拜帖,上仙方可一验虚实。晚辈的师妹豁朗天真,处事易冲动,眼见铁衣前辈要被上仙收去,情急之下才出手,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上仙宽以待人、豁达大度,还请莫要同她计较。”
阿啾皱眉不答,一副冷眼俊容拒人于千里之外,也不知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令弯着腰拿着帖子,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的钟叶承有些头疼。
眼见钟叶承好像有些为难,慕千抓了抓脸,伸手接过钟叶承手里的帖子,翻看瞧了一眼,仰头道:“阿啾,反正这个小老头也没做什么大恶事,要不就放了他得了。这小公子瞧着为人正直,拜帖也不像是假的,我相信他的话。而且,”
慕千说着顿了顿,往后看了一眼身后昏厥在地的陈述,轻轻道:“真要把那老头送给老君,估计老君也不收。”
“你确定?”阿啾挑眉。
慕千又眨了眨眼,点点头。
阿啾轻叹口无奈,指下动作解了铁衣和施铃两妖的定身术。
听对方有意放人,钟叶承心里算是松了口气。瞥了眼有气就要发作的施铃,拉住她的手,朝她摇了摇头示意不可。
恢复自由身的铁衣此时是又高兴又觉得堵着慌,慕千这话里明显是嫌弃他妖老骨头脆不经火烤的。不过值得高兴的是自己这头还来了帮手,恢复了自由又保住了性命,再怎么也不怕这些个什么神仙。
钟叶承不知道铁衣心里的小九九,抱拳同慕千和阿啾两告辞,欲带铁衣去蓬莱,却哪知铁衣甩开了他的手,两手往腰上一插,也不知是抽了什么疯,挺直了腰板手指直指着慕千还他东西。
“东西?还什么东西?”钟叶承还有些愣。
“哦!我说那衣服看着眼熟呢,是铁秀秀的。”施铃瞧见黑仔身上裹着的白袍,指着说。
“对,那是我的白袍子!”铁衣跺脚,对自己的衣服穿到了别人身上而感到气愤,“你快脱了给我!”铁衣说着冲上前就是要将白袍从黑仔身上扒下来。
慕千见状往黑仔身前一挡,“不行!这衣服我要了!”
“什么你要了!那是我的东西,你这是明抢!”铁衣指道着慕千,看见她身后探出头扮鬼脸的黑仔,更是气打一处来,“你你你之前闻着不是嫌弃衣服有味儿吗!还我啊!”
慕千撑腰哼哼气,“管它有味没味儿,反正咱收了!也免得你穿着这袍子再作妖。”
“你你你你!你胡说!你就是光天化日当众抢劫!丧尽天良!”
“哼哼!咱就抢了!咱这是为了风衣镇未来百姓安全着想!”慕千撑腰,理直气壮的撒泼样,令钟叶承下意识看了施铃一眼。
“嘤!钟小贤侄!你可要为我讨个公道啊!他们给我头上砸了个大包,还抢我的东西!简直欺负咱们妖族!如果我爹娘当初没被捉妖的捉去,我铁衣哪会受这委屈!爹啊!娘啊!你们在天之灵可要为儿讨口气。”
慕千不愿还,铁衣一转态度,委屈巴拉地抱上钟叶承的腿就是哭爹喊娘。
见他变脸比翻书还快,慕千正欲给他一脚,施铃却比她先行踹了铁衣一脚,将他踢趴在地上,还不忘踩上几脚,“瞎哭丧什么劲,就一个包能死妖吗!有我在,我们妖族绝不向那些修仙的服软!”施铃说着,瞪向慕千的目光挑衅味十足。
慕千也不示弱,两手撑腰干瞪着眼,两人眼中电石火光,谁也不先服输。
钟叶承扶额顿觉得这铁衣就是个是非精,刚才若是安安分分走,倒也什么事没有,这会又非得仗着妖族的后台为了一件衣服瞎折腾。
瞟了一眼相互对峙的施铃和慕千,又瞥了一眼地上委屈哭卿卿的铁衣,钟叶承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阿啾身上,自己这头是说不通了。
他硬着头皮又朝着阿啾抱拳行礼,“上仙。这衣服既是铁衣前辈的物品,可否恳请上仙…看在晚辈的份上将衣物还予在下。”
这话说出口,钟叶承只觉得自己这脸是丢尽了。
本来慕千起先说要这衣服的时候,阿啾就不同意。这会对方不肯走要讨回自己的东西,也许这会也好,免得哪天又找上门来。
“小千,衣服还给人家。”
????
慕千努起嘴脾气倔了起来,“不行!”
“听话。”
慕千:“不听!”
阿啾困扰地扶额揉了揉太阳穴,又哄道:“你过来。”
慕千叉腰哼气:“不要!”
慕千对阿啾闹起了小脾气,看得黑仔好一阵心惊肉跳,生怕这事还没解决,两人又闹起内讧。
幸亏阿啾也不生气,只是无奈得吐了口气,伸手搂住慕千的腰身拉过自己怀里,轻轻牵住她的手,捏了捏她柔软的手掌心附下身,眉宇舒展间的宠溺温柔得能像是能掐出糖水来,温润好听的嗓音伴着温热的气息,拂过慕千的耳边,“回头,我让织堇给你织件羽衣。”
“羽衣?”慕千眼睛一亮,“是那个仙女身上穿的那个羽衣吗?!”
阿啾点点头。慕千顿时高兴了,二话不说将黑仔身上的白袍扒了下来,塞到钟叶承手里,双臂缠着阿啾的胳膊,叨叨着自己的羽衣要做成这样那样。
因着她忽然莫名的爽快,钟叶承看着铁衣兴奋夺过自己手里的衣服急匆匆穿上的时候,还有些没回过神。但至少这次,算是真和慕千他们告辞了。
 
第28章 二八。
 
铁衣一走,荒地的事就算是解决了一半。
另一半铁衣留下来的泥巴建筑,在村长目瞪口呆的错愕下,算是默认了这东西的存在。
开荒的事从垦地到最后种上粮食算是顺利的结束了。村长也不知从哪得知慕千喜欢喝酒的事,托人送礼送的都是酒水。
慕千虽然觉得不是钱有些可惜,但一想酒能换钱,就瞒着阿啾将酒都藏在了院子的树下。
当然,这都是后话。
——
铁衣一事之后,陈家的后院宅子算是平静了下来。
慕千不知从何寻来一沓废纸,有时忙完手里的事,就坐在房里折纸剪纸人,时常弄得房里都是纸屑垃圾。也正是因为这样,阿啾的专属竹篓子在成为慕千乱放剪刀符纸的收纳篮子后,慕千又把自己的床让出了一半来哄阿啾。
二人同塌而睡。这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话,慕千倒似乎并也没那么在意。只当是省了再买个篓子的钱,为自己“勤俭持家”的做法小雀跃一番。
镇上的学院开课,陈述恢复日常背着书去学院上课的日子。
起初得知陈述要去学院,慕千还一阵诧异他这么闲,竟然还在念书。而陈述的回答是:之前学院放假,而且也没人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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