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四处求医,手术做过几次,勉强活下来。
这些年身体每况愈下,她不想拖累任何人。
“嗯。”她笑着点头:“谢谢纪叔,谢谢你照顾我妈。”
樱桃看他的眼神充满感激和信任,这是多年来俩人第一次谈心。
纪良总觉得她说这话有种把母亲托付给他的意思,明明她才是孩子,明明她才应该是那个被疼爱的人。可是这么多年,她为了不让喻丽安难过,为了让喻丽安幸福,从来不打扰,一个人奔波在外,辛辛苦苦的承受病痛折磨。
纪良心情酸涩,叹了口气:“你这孩子……”
樱桃不在意的浅笑,其实还好,从一开始的不能接受,怨天尤人到如今的平静,她早就坦然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走到分岔路口,两个人分开,樱桃往前走一百米,准备去前面打车。
程桀开车过来时看到熟悉的倩影,她站在一面长满藤萝的墙下,素静的白色长裙,披件嫩绿薄毛衣,卷发垂在腰间,发梢跟着风荡漾,美得让路人侧目,而她竟然在看报纸。
一辆车停下,樱桃以为自己的车到了。
抬眸,看到车里戴着墨镜的男人。
黑色镜片遮住他眼睛,看不到里面的散漫和兴味,鼻梁下的薄唇轻勾,语气坏坏的:“喻医生等车?”
樱桃重新看报纸。
程桀忽然摁喇叭,樱桃蹙眉。
“上车呗。”
“你先走。”
他笑了一下,根本不动,被堵在后面的车不停摁喇叭催促。
樱桃把报纸折起来,看着他准备跟自己耗下去的痞痞笑脸。
实在无奈。
她拉开车门上去,重新展开报纸:“走吧。”
“安全带呢,等着我来给你系?”
“也行。”他轻声笑,俯身过来,浅淡的烟味儿靠近,像是要拥抱她。
樱桃微愣,迅速伸手把他推开,警告的看他一眼后自己把安全带系好。
程桀被推得靠在车窗上,她得多受惊吓才这么大动作?他隔着墨镜看她几秒,轻啧着启动车。
“没劲。”
樱桃安静的看自己的报纸。
开始的时候程桀还能好好开车,超过十分钟她没有理他,心情就有点烦躁。程桀故意把车里的音响打开,里面播放着有些吵的摇滚乐,樱桃被打扰得看不下去,偏过头看身旁的男人。
“程先生,你已经成年了。”
忽然被她叫程先生,程桀心里生长的刺以更尖锐的长势侵犯完好的血肉,瞬间荒无一片。他没表现出来,笑容不正经,嗓音里满是暧昧的兴致:“喻医生有什么指教?”
“所以别那么幼稚。”
程桀终于笑不出来了。
她说他幼稚。
她说他!
程桀顶了下后槽牙。
真觉得自己神经病,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