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哑的声线有他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的荒诞哽咽。
好一会儿后,樱桃轻轻问:“哭了?”
“你他妈给我闭嘴!”他比从前还要凶,却根本不敢看她眼睛,有种逃避的慌张。
“……说脏话不好。”
“你管老子。”
他边开车,边从烟盒里摇出一根烟递到唇边,切齿般的咬紧。他杂乱无章的按着打火机,打火机却像和他作对似的,只有点火星子,怎么也燃不起来,等终于打出火的时候,旁边传来樱桃轻淡的声音:“你知道我不能闻烟味。”
程桀冷笑:“跟我有关系?”
他点燃了烟,却根本不敢吸一口,几乎忙乱又烦躁的把烟灭掉,赶紧开窗透气,让烟味散出去。
接着就听到了樱桃的轻笑声。
程桀也觉得打脸,咬着牙,只自己舍不得,心口酸,痛恨自己没出息:“你他妈就仗着我爱你!”
刚好到了最近的医院,程桀的车猛然刹住,他下车过来开她这边的车门,准备抱她的时候,忽然听到樱桃温柔的声音:“你可以不爱的。”
“闭嘴。”他伏在她耳边,沙哑的声音重重地警告:“闭嘴!”分明表现得那么疾言厉色,声音里却全是藏也藏不住的恐慌和祈求。
樱桃听到他急促而愤怒的呼吸声,可是贴得这样近,程桀清楚的闻见属于她的栀子香。
他逐渐冷静下来。
她就在怀里了,不再只是一个梦,不再是他的幻想,也不再遥不可及。
程桀的愤怒慢慢被抚平,落在她耳畔的气息变得滚烫。
他晦暗地盯着她耳垂,唇缓慢的靠近,就快要吻到的时候,樱桃偏过头。
“我不舒服。”
程桀落寞地咽了咽喉结,轻哑的“嗯”一声。
樱桃想自己走,可还是被程桀抱进了医院。
医生看过后说烧得不算严重,开了三瓶吊瓶,樱桃躺在病床上输液的时候,程桀用医生给的药帮她擦肿起来的脚趾。
“怎么弄的?”
樱桃略无奈:“你弄的还不知道?”
程桀忽然想起他踢翻的桌子,拧了下眉:“你就不知道躲?”
“你动作太快,没来得及。”
“那就等你好起来用锤子砸我脚,一报还一报。”
他涂完药,目光重新回到樱桃脸上。
她头发变得很长,垂在腰间,一种慵懒的卷,靠在床上不说话,唇角微翘着与他对视,温雅动人的美,和从前不同。
程桀记忆里的樱桃是十六岁,乖巧灵动,喜欢捉鱼和看小人书。八年分别,她的青涩褪去,他错过很多。
程桀盯着她看,仔细的描摹她脸上每一寸细微改变,奢望把缺失的时间补回来,忽然问:“还走吗?”
“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