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沉拿出的那个笔记本, 她自己并没有勇气去看,是听他一个一个字读完的。
她真的想不到裴姨最后留下的话,竟然会是对他们的祝福。
心头的一块大石头好像落了地, 可好像又被戳得更疼。
他们两个人一边哭,一边笑,想给随沉擦擦眼泪,可好像哭得更惨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又哭又笑,眼泪鼻涕都糊到他的衬衫上,哭到最后,在那个熟悉的温暖怀抱里,她好像无比的轻松和安心。
随沉的臂弯永远是她的避风港。
不过,有些话说开了归说开了,但北城她还是要去的。
宁宁马上就要过两周岁的生日,她这个干妈总不好不到场。
再者,原本只是打算她和傅明月一起经营的公司,傅明旭那个家伙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说有前景打算掺和一下,公司刚刚成立就打算再开分公司。
这件事是大事,具体的细节肯定还要面对面的一起敲定下来,所以这北城她是一定要去一趟的。
正好最近他也在忙公司的事情,等她忙回来,他们好像刚刚好可以一起筹备婚礼。
说起这件事,顾卿又忍不住被自己的枕边人折服,他做事还真的是滴水不漏,运筹帷幄。
随沉的公司算得上是异军突起,自从有他是集团董事长的风声传出来,随氏的许多人都跳了槽,核心的管理层更是彻底四分五裂。
随远如今是真的焦头烂额,越是大的公司越怕这样的震动,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随氏这样的庞然大物到底会不会真的因为这些分崩离析,实在是不好说。
不过,她知道他是故意的,随深已经被他送进了监狱,可这不足以去平息他的不甘和怨恨。
老爷子袒护随深那么多年,他又不能也将自己八十岁的老父亲送进监狱,他就选择去动摇他一生的心血。
随深因为随氏间接的害死了他们的孩子,那他就让随远被绑在随氏这一条巨轮上挣扎,看着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的毕生追求一起沉沦。
杀人诛心,兵不血刃。
关好衣帽间的门,顾卿轻手轻脚的将准备带走的东西一件件的放进了行李箱。
拿了一张纸认认真真的写好便签,顾卿准备先斩后奏——他难得睡得那样沉,不过是去出个小差,没必要把他喊起来再特意说一声。
票是提前买好了的,难得傅明旭这个吝啬鬼给她订的头等舱,原本是打算要早点告诉他一声的,结果不是忙着,就是黏在一起,她就给忘了。
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看着堵在门口的随沉,顾卿被吓了一跳。
“卿卿,你想去哪里?”
随沉的脸色有些阴沉,看向她手里的行李箱,原本的不悦又多了三分。
为什么还是想要偷偷的跑,离开了他,然后呢?
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选择和之前一样的选择逃走,那这一年间的一切到底算是什么?
他的那些用心又到底算是什么?
她明明就知道他有多爱她,他把能给的一切都给她,为什么还是要这样呢?
“阿沉,我……”顾卿正要解释,已经被随沉紧紧的握住了手腕,凶巴巴的扯进了怀里。
果然,霸道的男人就算是坐在轮椅上也改变不了他的霸道。
顾卿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摔进了他的怀里,被他紧紧的圈住。
男人的声音喑哑中带着淡淡的悲伤和愤怒,“卿卿,你都已经是随太太了,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我就是想去北城……”顾卿握住他圈在自己腰间的手,正要解释,耳垂已经被他惩罚一般的轻轻咬住。
顾卿瑟缩了一下脖子,无奈的叹息一声,“我真的只是想去北城参加宁宁的生日,顺便处理一些公司的事,呆几天就回来。”
随沉呆愣了一瞬,懊恼的皱了皱眉,将下巴紧紧的抵在了她的肩膀上,“为了宁宁的生日,就要扔下我吗?”
“那可是咱们两个的干女儿,人家叶先生还帮你取证,你说这话亏心不亏心?”顾卿好笑的问道。
随沉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轻吻了一下她的脖领,“我不管,别说是干女儿了,就是亲生的也不行。对了,随太太,既然这么喜欢小朋友,那你之前坑蒙拐骗的欠我那一个,要不要先还上?”
“阿沉,你明知道我……”顾卿欲言又止。
“不重要。”随沉顺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上,吻过脸颊,落在她的唇角,“卿卿,我们不需要去要求结果,你只要配合我的努力就好了。”
“流氓!”顾卿轻轻的推开了某个突然变得不正经的家伙,从他的腿上跳了下来,“不闹了,傅明旭已经提前很久给我买好了机票,是早就约好的,只是我忘了告诉你,再不走真的要赶不上飞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