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奔驰突然冲进视野中的雨帘,急速强势,压起路边水花后,又倏然刹车,停在她面前。
喻劲偏头:“上车。”
这是他的第一辆车,买车时还告诉过她,买它纯粹是因为他喜欢它的品牌名字。
奔驰。
有种横冲直撞感。
郁青坐上车,系安全带:“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这还不清楚?你不是除了在家就是在公司。”
喻劲盯着来回翻动雨帘的车前刷:“下雨了,我就来接你。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需要人照顾。”
“照顾你的身体。”又补充了下,“以及性格。”
郁青中午之所以叫上程宁一起,不过是因为休息日办公楼人少,她的腿依然疼,怕万一有什么,身边起码有人在。
身体或许好照顾,性格难。
她不善于示弱,以及表达需求。
总要有人一遍一遍地问她。
“你舒不舒服?疼不疼?要不要我帮你做点什么?”
前两遍她都会习惯说“没事”“我可以。”
也许到第三遍、第四遍时,她才会隐约透露口风。
“好,我的确有点不舒服。”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别扭古怪,可她的确就是这么别扭古怪,连好好求助都不行。
郁青望向窗外。
“你就没想过,万一我真的恋爱结婚,不管你了,你到哪找这么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男人?还会给你揉小腿。让揉哪里揉哪里。”
喻劲来时怒气满满,两句话说完的沉静空档又起了点旖旎。
指腹摩挲了下方向盘,专程瞅空瞥眼她。
他早已知道郁青的古怪脾性,凑上前去,不也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被打得躁了会儿,又想挨两下。
郁青扭头不触碰他的视线,盯着雨帘,十二岁小孩独自去离家路程不过五分钟的杂货铺买东西,也并不偏僻。
旁边人都会觉得安全,不用担心。
只有妈妈会因为小孩短暂地不在自己视线里表示担忧。
喻劲也是。
在他眼里,自己“无论如何”就是需要被照顾的对象。
郁青身体的确不太好,可她不是伤残病患。
但他就不会考虑她还年轻,还有积蓄,可以请人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