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被自己击败的对手是被称为“拳王”的麦提尼，双拳的力量比之m国的芙昂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是个欧洲人，长得人高马大，贴身攻击磨得方亦洲没脾气。
一场比赛下来，方亦洲双手都止不住地颤抖，手上的绷带更是被汗水沾湿。
沈教练欣慰的看着他，拿块长毛巾给方亦洲擦汗，再递给他一瓶淡盐水。
身边的后勤围着他给他包扎外伤。
方亦洲喝了口水，手上捏着瓶身还是喘着气。
手臂正面对上麦提尼的拳劲，让他现在都还有点脱力的感觉。
他拧着眉。
果然，透支能量的爆发爆发力虽然强悍，但后遗症也确实让他很后怕。
如果不速战速决，等他全面进入疲倦期，那么麦提尼拿下四进二的最后一个名额就是易如反掌。
沈教授手上拿着块平板敲敲点点，作为曾经的世界唯一女枪单人冠军的教练，他对双枪单人的战术了解的十分透彻，再加上接手方亦洲前全面研究过他和江因然的比赛视频，于是很快指出了他的不足。
“你看，麦提尼正面攻你的时候你迟疑了，这是双人赛带来的毛病，总想着把后背交给另一个人，如果麦提尼注意到你这一瞬间的迟疑，直接夺了你的枪也是可能得。”
“这里，看出来能量和体技还是没有分配清楚，你看你被他攻住这一下，不就是因为能量凝聚太多分不到体技防御了吗。”
“……”
方亦洲头上顶着块毛巾，认真的跟着沈教练复盘，裸露的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涂满了药膏。
“行了，下午就是你和陈默的决赛了。”沈教授把平板收起来，扶了扶眼镜，“陈默是老王牌了，虽说前几年有人把m国小子和他并列，但就我看啊，还是太嫩了，陈默这人太稳了，各方面均衡发展，你用了三年才和他对上，也算是攒够了经验了，不过也不要压力太大，你还年轻，路还长。”
方亦洲把毛巾拔下来搭在肩膀上，听着这话也是同意，陈默这个人，确实可怕。
人如其名，沉默寡言的，整天不是在训练室就是在去训练室的路上，天赋自然是不必说，更恐怖的是他对待武技的认真，这个人没有任何爱好，唯一感兴趣的就是武技，无趣，却又专注到极点的一个人。
赢了比赛，却为下午的决战担忧。
沈教练翻了翻手机，冷不丁道：“哟，隔壁场双人组决赛还没完呢，去看看？”
方亦洲思索的头绪瞬间被打乱，他抬起手在毛巾上擦了擦汗，突然眉毛一跳，猛地抬头。
今天的双人决赛是……
————
2021年，法国巴黎，当地时间10：40，A场赛区，国联双人组决赛。
对战，华国：江因然，何邡里V□□国：福利特，莱德诺多。
此时比赛进行了四十分钟二十八秒。
何邡里正对上莱德诺多拼体技，他的武器是两把拼接式的弯刀，和在一起就是回旋镖。
莱德诺多的长柄弯刀力量十分强悍，何邡里双手握着刀也会被她的那股力给弹走，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何邡里眉毛动了下，突然咧开嘴笑了下，把手中组装好的回旋镖猛地向福利特击去。
莱德诺多倒是不急，微眯了下眼睛，一个扫腿挥刀向前，却不料一条长长的黑鞭缠上她的手。
她迅速反应过来，收力向后撤去，心中却突然一跳：“不好。”
江因然顺力脱手长鞭，飞身越过莱德诺多，直直地冲向刚刚避开回旋镖的福利特。
福利特暗骂一句，随即想分解重炮，却不料江因然抓住了他重炮脱手的一瞬间，一个顶膝击中他的下颚，福利特眼前一黑，整个人瞬间脱力。
江因然双手撑地一个飞踢，长马尾在空中挥洒出一个弧度。
福利特出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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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莱德诺多早在江因然脱鞭时便想抽身阻挡，却不料何邡里接手江因然的长鞭一扯，她便被束缚在地，错过抓住江因然的机会。
莱德诺多有些愕然：“你居然会使用她的武器？！”
何邡里笑了，露出小虎牙，阳光灿烂，看得莱德诺多却想给他一拳：“是呀，然姐也会用我的双刀哦。”
场上一片哗然，同时，方亦洲也和大多数观众一样愣住了。
解说兴奋道：“看来两位选手是真的默契十足啊！连对方的武器也会使用。”
“是的，众所周知，很少有搭档会让人碰自己的武器，虽然多年征战，但人心难测，何况自己使用这么多年的专属武器呢！”
方亦洲带着顶黑色的鸭舌帽，口罩也是黑色的，眉眼都笼罩在阴影下，整个人看起来很是低气压。
身后有粉丝兴奋的尖叫：“我的天！不愧是华国第一默契组合！连换武器这种事都能做出来！啊啊啊啊啊啊！”
“对啊对啊！这样的战略是前所未见的吧？！开创了这叫什么？换刀流？！”
“吊吊吊，然妹升青年组快6年了，我看能不能夺冠就看今天了！”
“啊啊啊小里挥鞭子好帅呜呜！”
“然妹用刀了？真是头一回啊！”
方亦洲看着台上的两人，准确来说，是看着江因然，看着她双手握着赤红色的刀，紧绷着身体，像一头猎豹一般，和何邡里一起，走向了胜利。
“哔——”
莱德诺多在两人的夹击下，还是支撑了接近五分钟，才最终被长鞭甩出界限。
方亦洲的视线穿透保护罩，看见江因然突然低着头，拿着弯刀的一只手抬起，用手背擦了擦眼睛。
身边的何邡里看见了，突然伸出一只手臂，把她搂在了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拿着江因然的长鞭，高高举起。
保护罩撤下，这一幕他看得更加清楚，看着江因然扎得高高的马尾，随着她抽泣一颤一颤。
——
身边的华国粉丝迎来了今天的高潮，在m国连续霸占双人赛五年后，这枚金牌终于被华国摘入。
鲜花，掌声，以及摄像机拍摄时的咔嚓声，像海浪一样向着赛场上的两人涌去。
世青赛的颁奖要在下午色单人比赛结束之后举行，因此，俩人很快便退场了，跟着也走了一大批媒体与粉丝。
在全球实时转播下，这股“换刀流” 的风随着比赛的结束很快吹便的世界，无数教练都在研究。
这样的打法，被后世誉为只有绝顶默契才能使用的“双刀流”。
而江因然与何邡里两人，也因为磨合两年便登顶世青赛冠军，被国际上称为“魔鬼双子”。
第9章 易相逢
比赛结束后，选手们往往会一起去吃饭。
场下，莱德诺多脸上贴着个止血贴，站在一旁，双眉紧皱地看着江因然。
何邡里沉默不语地在一旁给江因然上绷带，江因然眨眨眼：“咋了？”
“看看今年的小冠军。”莱德诺多贴近江因然。
莱德诺多和福利特是老选手，今年已经27了，比之堪堪二十岁的两人来说，确实是各种意义上的“前辈”。
“不要自我怀疑，很大占比是我们今年的新战略让你们失手了。”江因然道。
莱德诺多不以为然：“不用安慰我，我们都快奔三了，是比不上你们小年轻。”
“两年就能登顶，”她顿了顿，眼中流露出不只是惆怅或是艳羡，“或许，你们的时代真的到来了吧……”
莱德诺多没多留，就被教练叫走了。
何邡里最后拉了下江因然手上的绷带：“好了。”
江因然张了张手掌，活动了下，赞扬道：“你手艺还挺好。”
“都给你说了我拿把刀不能用你使鞭子的方式用，看，伤到手了吧。”
“这样最有效嘛，你看莱德诺多不是下意识用挡我鞭子的方式对你的刀了么。”江因然意味深长道，“这叫什么，有得有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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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亦洲找了个靠近大门的地方吃东西，为下午的比赛蓄力。
餐厅中餐不少，他看了眼最后一份可乐鸡翅，他想了想，买了下来放在一旁，每次打完比赛，江因然都会点一份可乐鸡翅。
他时不时抬头看看门外，却等得沈教练来叫他去训练，也没有等到她。
也对，今年赢了m国老牌干将，确实也不用再来集体食堂走一圈了，外面美食也不少。
他想。
比赛开始是三点，方亦洲吃完才十二点半，他训练了半个小时就回宿舍休息了二十分钟，然后起身去洗手间。
这次的宿舍是公寓式，三个房间共用三个洗手间，互通式，都在卧室外。
方亦洲洗了把脸，感觉清醒多了，本来应该去训练室，却不知为何站在镜子前发呆，想了想他拉开一个隔间，选择进厕所玩会儿手机。
过了一会儿，突然听到有人进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
方亦洲挑眉，是陈默的声音。
“那你是什么意思？陈默，你让我等你，我等了，你自己数数，今年是第6年了，你那时说你还想再拼一把拿第一，我让你去了，现在你都得了几年第一了，还不够吗？”
“小酒，不是我想拿第一，是我不能丢了这个第一，我国武技没有看起来那么好。”陈默进了旁边的隔间，压低了声音，往日里冷淡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看起来年年男单冠军都在我国，可是现在还没有培养出接替我的新人，如果我退役了，男单就会被m国垄断，陈教练供我长大，他一辈子都在这个事业上……”
那边的女声顿了顿，她叹了口气：“所以，你不想辜负你的教练对吗。”
陈默没说话，因为他知道，自己辜负了另一个人。
“我今年三十了，我想我等不起了。”很安静，那边传来的声音带着电流声，明明对方没有哭，但方亦洲却觉得她很难过，“陈默，我明天要结婚了，和上次那个相亲对象。你今天下午比赛才结束是吧？我看你也赶不过来了，你要祝我新婚快乐吗？”
卫生间一片安静，直到半分钟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
那边挂断了电话。
——
本就安静的空间更是寂静无声，方亦洲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像是有人重重地捶了下门板，整个隔板都抖了几抖。
随即是一声压抑的吸气声，隔了几秒，门被拉开，陈默走了出去。
方亦洲等了一会，才走出隔间。
他洗净了手站在镜子前，镜子里是眉眼精致的少年，他低头看了看手机里江因然发的动态，那个叫何邡里的男生低着头冲着江因然笑，江因然笑得双眼弯成月牙，正对着镜头。
他暗灭了屏幕，抬手扯起自己的嘴角，像是一抹笑，双眼却幽深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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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比赛准时开始，方亦洲和陈默站在赛场上，却感觉双方似乎都有点心不在焉。
比赛进行了二十多分钟，双方都有点僵持不下，陈默正在适应男单的双枪手，而方亦洲正在努力肯下这块自己做了三年功课的硬骨头。
但单就体技上来，方亦洲始终不敌陈默。
没过多久，陈默似乎适应对方的进攻模式，定了神一攻而上，压着方亦洲差点跌出界线。
陈默主进攻，武器很简单，一柄重剑，重剑一挥，震得方亦洲右手的□□脱手。
陈默也因为直面而上也被他一枪击中。
方亦洲从双人赛带来了一个优势，便是因为自己常年分心搭档，精神能量领域拓展得很宽，凝聚能量弹几乎没有冷却。
这也逼得陈默不得不暂时暂避锋芒。
方亦洲趁机一个翻滚想拿回双枪，却不想陈默一个瞬移在自己眼前，方亦洲瞳孔一缩。
陈默冷着一张脸，眼神却透露些赞许。
“你的枪很厉害，可是，体技还是太差了。”
重剑一挥，比赛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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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比赛对华国观众来说异常轻松，毕竟华国两位选手已经锁定了金银牌，这样的局面下，无论谁赢得这场比赛，对他们来说都无伤大雅。
场下，方亦洲低着头看着自己绑着绷带微微颤抖的右手，银色的枪躺在他的手心，泛着冷光。
沈教练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不错了，能和一哥周旋这么久，够本了。”
“你还年轻，放心吧，将来，第一都是你的。”
方亦洲看了眼沈教练，貌似轻松地笑了笑。
“请问一下什么时候开始领奖呢？”
方亦洲转头，看着陈默也是一副缠绵绷带的样子，却拉着身边的负责人说着。
“这小子，着什么急呢，都领了这么多次奖了。”沈教练不知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
“不过也是，该你们领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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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这个奖台已经不知多少次了，但还是对方亦洲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弯腰，由着主办方给自己带上银色的奖牌，微笑着接过一捧花，和陈默一起，高高举起了奖牌，正面对着国旗，看着那两面鲜艳的红在又一方天地升起。
他视线左移，看着陈默仰着的脸，下颚线绷直，紧紧地盯着升起的国旗，眼中闪过骄傲，有闪过一丝，方亦洲不想理解的情绪。
他移开眼神，却不由得落到了正前方的另一个领奖台上。
那是江因然。
似乎很久没见她了。
方亦洲不由自主地柔和了眉眼。
少女一如既往地耀眼，柔顺的黑发扎做马尾在后脑，大眼睛里闪着光，身边的少年笑着，露出一颗小虎牙，他们站在第一的领奖台上，带着鲜花，正对着国旗。
方亦洲也露出一个轻笑，迎着荣耀，祝福她，也祝福自己。
两个颁奖台相隔十米，他和她都沐浴在荣光里，但这寸距离却像是割裂了时光，把他们推得好远好远。
第10章 最般配
一下颁奖台，方亦洲就没看见过陈默了，听说他定了机票，马不停蹄地刚回国，现在已经过去了五个多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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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的教练叫陈志和，是个整天笑呵呵的老好人，年轻的时候也是国家队里的种子选手，可惜生不逢时，他的年代国家武技凋零，资源匮乏。
沈教练和他是多年的哥们，今天照例去找他喝酒，来了却发现他早就已经喝上了。
“陈默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