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来了辆马车,郭虎冲虞朝曦敬声说,“您受累,请上马车歇息。”
虞朝曦轻颔首,冲萧复笑了笑,便和如姬一起上了马车。
萧复策着马转头,缓慢行到卫国新帝面前,那新帝堪堪十二岁,哭的鼻涕眼泪一把,“朕、朕愿奉陛下为主……”
他早听闻萧复的厉害,若雍朝还是萧复为君,他想出兵都会迟疑,可萧复突然退位,大雍皇帝成了个稚儿,边境也无人防守,就像一块肉摆在嘴边,谁都会馋。
他这才明了萧复退位的原因,就是要他出兵,这样萧复才能名正言顺的攻下卫国。
萧复睥睨着他,抬腿挑起他的头,凉笑,“朕?”
卫国新帝怕的直出汗,赶忙改口,“我、我,不不,是奴……”
路道两旁的雍军都噗嗤大笑。
萧复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将他整个拎起来,“敢在朕面前自称朕,活腻歪了。”
卫国新帝瑟瑟发抖,哭着求饶,“奴错了,奴错了,求您放过奴,奴就是陛下的一条狗。”
萧复微有不屑的将他丢在地上,萧复打仗,向来不杀老弱妇孺,可是这个皇帝他不能留,能如此忍辱负重,待他大了,往后必定是个隐患。
他自腰间拔出佩剑,极快一剑砍下了新帝头颅,那新帝到死还满脸错愕,一双眼睁圆,竟是死不瞑目。
头颅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到那些臣子面前,当场便有几个老臣吓晕了过去。
萧复用帕子擦干净剑上的血,阴寒着声道,“给朕清点,主战的全部杀了。”
登时满地哀声痛哭,有不少大臣朝他爬来,他骑着马越过去,慢悠悠离开,身后传来一声声惨叫。
他眼都不眨一下。
马车里如姬和秀秀害怕的趴在虞朝曦怀里,她低低哭着,小声问虞朝曦,“……他是不是也要杀我们?”
虞朝曦安抚着如姬,“他不会。”
如姬的脸紧紧贴着他,她成了亡国公主,她和虞媗一样,什么都没做,就变成了亡国公主,此生都只能依赖着虞朝曦,倘若虞朝曦有三长两短,她和秀秀都会彻底失去依靠。
虞朝曦轻轻拍着她的背,浅浅道,“怪我没有劝阻住陛下。”
如姬汲着泪摇头,抱紧他和秀秀道,“不怪你的,都是他的错,他害你生病,他死的好。”
虞朝曦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们回大雍,别怕。”
如姬嗯嗯着点头,脸埋在他怀里,把泪全擦在他身上,故土难离,可她更想跟着虞朝曦,她想和他过一辈子,谁也不能分开他们。
——
萧复在两个月后班师回朝,京中百姓载歌载舞欢迎他,他赢了一场漂亮的胜仗,所有人都期盼着他能收回退位圣旨,继续做皇帝,可他转头却跑去紫阳观修行,自称杀孽太重,想借修行来化清自身孽障。
这一听就是胡扯,可萧复做下的决定,谁也不敢反驳,只能任他进了紫阳观。
这头羌乌闹了一路肚子,好在萧复没想让他死,叫人喂了药才让他止住,抵达镐京后,就被关进了诏狱里。
他在诏狱里呆了有四天,第四天夜里,狱卒过来给他做了换洗,确定他身上干净了,才把他拉进一间密室中,他四肢都被捆在木架上,他寻思是要给他用刑。
他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了!
那密室门打开,从外面进来一个身披斗篷遮着面的人。
羌乌叫道,“要杀快点杀!”
那人弯身坐到凳子上,身旁婢女轻轻道,“太后娘娘,这位就是卫国被俘的安平伯。”
羌乌怔住,死死盯着对面的女人,那女人一抬手,婢女悄声出去。
室内一静,羌乌凶恶道,“杀了我!我不会屈服的!”
对面女人缓慢拉掉斗篷,取下面纱,那张熟悉的秾丽面容出现在眼前,他瞬时眼眶湿润,“……太后娘娘。”
虞媗看着他,神情阴冷,“哀家让你不要听新帝的话,你为什么还要对大雍出兵?”
羌乌伤心道,“我只是想知道,您是不是去了大雍……”
所以他竟猜对了,虞媗真是萧复的皇后,那小皇帝就是萧复的儿子,他从始至终都是外人,插不进萧复和虞媗之间,他的喜欢像个笑话。
虞媗片刻沉默,须臾叹了一声,“你想打匈奴,哀家提你做了将军,哀家确实骗了你,可哀家也没有忘记你的梦想,卫雍交好,你想去打匈奴,很容易,你犯不着来攻大雍。”
羌乌眼含着泪,“您当初说,大雍是您的家乡,让我帮你打下大雍,都是您说的。”
虞媗默然道,“哀家已经拿回了大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