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砰的快了一下,萧复眼中暗潮流动,掌下的脸却皱的更娇,手掌不由自主抚到脖颈处,她蜷起手指捶他。
“你又有什么花招,”萧复问她。
虞媗不跟他说废话,抬起脚朝他腿上踢,被他轻松横抱起来,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踏入殿内,温暖席面,她被扔进那架红木雕花拔步床,她才支起身,他拽下暗花罗纱幔,倾身而来。
那间宫装掉到地上,窗外天色由亮过渡到黑再到鱼肚白,一只手拉开纱幔,萧复撑起身,侧目看她在怀中,手还被他握着,两只脚腕也一圈印子,有点过头。
萧复餍足地放开她,下地穿衣,穿戴整齐后,又望一眼床里,她的脸侧乱发游曳,人也颓靡困倦,眼皮微张,要睡不睡的。
萧复靠近一点,发现她确实是醒着的,只不过气力殆尽,动弹不得。
萧复看了她一会儿,思绪乱飞,莫名其妙说了一句,“如果你能劝你皇兄退位,我娶你为后。”
他说出口后自己都惊住,虞媗是他圈养的女人,他不需要她德才兼备,也没想过让她母仪天下,他潜意识里,不希望虞媗碰这些东西,没有了公主身份的虞媗,最大的倚仗就是他,和其他女人不同,她们有父母亲人顾念,还要为了家族拼杀,她们心上占的东西太多了,他不希望虞媗成为这样,虞媗的眼里只有他就行。
就连他自己也没明白,为什么要娶她为后,宠妃不是更好?
还是自己太想当皇帝,所以用后位来诱惑她,这理由他自己都不信,他都走到这一步了,虞朝曦不答应杀了又如何,再编个他病重身亡的消息传出去,再造出一封禅位遗旨,天下百姓轻易就能糊弄过去,犯不着让她来劝。
他还没想透,虞媗揪着褥子拉了拉,勉强抬起半身,发丝坠落,铺了一枕头,她垂下头,脸稍稍侧,闷声不吭。
萧复生出燥气,觉得跟她说这些简直是浪费口舌,横竖是死犟,但他即开口了,断没有收回的道理,索性道,“你不是想要我娶你?我给你这个机会。”
那是以前,她对他心生爱意,一心想跟他成婚,经历了那么多痛苦后,她只恨自己不能杀了他,夫妻这个词简直是□□裸的讽刺。
“你只有这个机会再见你皇兄。”
萧复抓起麾衣披上,出殿时,听她道,“好。”
萧复弯了弯笑,满意的踏出殿门。
虞媗吐一口浊气,倒下来仰视着屋顶,她不可以再像先前那样任性无知,萧复吃软不吃硬,她跟他对着干,他转头可能就会变本加厉还到她和皇兄身上。
萧复已入皇宫,登基是迟早的事,一旦皇兄没用了,萧复铁定会灭口,她得尽快想办法帮助皇兄逃走。
——
天已大亮,好在帝位未定,萧复不用上朝,他才可这般懒怠。
萧复才出瑶华殿,一眼见前方一男子探头探脑四处张望,萧复停下脚步,“兄长,你在看什么?”
那男子是萧复的嫡兄萧明远,比萧复大四岁,在鸿胪寺混了个司仪的职位,晋升是没指望了,也就是混吃等死。
萧明远嘿嘿笑道,“阿复,我是来看父亲的,没想到你这般孝顺,自己登高位,还将父亲也接进宫享轻福。”
萧复经他这一提醒,才记起来,萧渊林被他丢在福寿殿内,自打上回将萧渊林威吓了一番后,他就没再见萧渊林,他根本不想管萧渊林死活,特意着人看着那个老东西后便当他死了。
“我好像没让兄长进宫吧。”
萧明远笑道,“谁都知道你我是亲兄弟,我进宫也没人拦。”
萧复淡笑没声。
萧明远打量着他,瞅见他衣服略有凌乱,又看他从前方瑶华殿出的门,跟他促狭道,“那里住着弟媳?”
萧复眼底阴寒,嘴倒笑着,“兄长很好奇?”
萧明远摇头,犹犹豫豫暗示他,“阿复你自来厚道,好歹咱们是一家人,你都能接父亲进宫,那我……”
萧复上下扫着他,“你什么?我没让你滚出宫就不错了。”
萧明远一怔,发觉他满面不耐,瞬间便呐呐不敢再说一个字。
萧明远跟嫡母长的很像,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萧复瞧他一眼就想掐死他,若不是当下抽不出空,他真想将这对母子挫骨扬灰。
萧复露出和煦的笑容,“去看父亲吧,记得早些出宫,替我同嫡母问好。”
萧明远寒噤不止,忙拱手朝他拜了拜,灰溜溜由太监引去福寿殿。
福寿殿早年是太后居住的地方,位居整个后宫当中,萧明远跟着太监进到殿内,阴冷瘆人的很,一般这种宫殿都有暖阁,他寻着位置过去,里头更冷,冻的他直跺脚,他快跑到床前,只见他的父亲缩在被褥里,抖抖嗖嗖的望向他,号啕大哭道,“阿远!爹想回家,快带爹回家吧!”
——
虞媗在床上躺了小半天,养回神才起,张嬷嬷和素瓷进屋服侍她洗漱,虞媗小声问张嬷嬷,“嬷嬷,能弄到避子汤吗?”
张嬷嬷露出难色,扭头瞅了瞅门外的宫女、太监,都是萧复指派来的,这殿内连个像样的尖锐器物都不准有,吃喝她插不上手,避子汤她更拿不到。
萧复防她防的极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