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媗说不上话,是她自己求来的,从第一晚到现在,她一步步求到现在的局面,她和萧复是联姻,没有感情的婚约,萧复按规矩宠她,没什么好抱怨的。
她猛然闭上眼,胡服剥落,她被萧复拥进了拔步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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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天晴,萧府的马车停在慧茗轩门口,先跳下来的是杨连娇,她甚为体贴的朝马车里伸手,搀着虞媗下来。
虞媗精神不济,连站着腿都在发虚,整个人浑浑噩噩,杨连娇拉着她进了厢房,厢房里坐了几位女郎,杨连娇一个个给她介绍,她端着笑,只听杨连娇口中念叨着名字,其实头晕的根本记不住她们是谁。
因她的身份,那些女郎都起身参拜,她强忍着不适免了众人礼节,她们便都拘谨的在座上。
还是杨连娇起了话头,“哎!你们听说了吗?青州那边的百姓可苦了,那赈灾款被青州刺史独吞,我来幽州路上,见了不少饿殍,这样下去,青州岂不是要乱?”
虞媗眉头急跳,“真有此事?”
下首的刺史嫡女王有芳软声说,“阿娇说的没错,我爹和萧大人这段时间一直忙着通渠,原本想着有水引进幽州、范阳等地,旱灾就能消除,谁知那些青州难民四处游荡,如今已经波及到安阳,萧大人是准了范阳刺史接纳难民,可难民数量太多,范阳只怕也兜不住,朝廷要是再不想办法,只恐酿成祸端。”
“我表姐从青州逃难过来,说那边早已是人间地狱,青州刺史王觉根本不管百姓死活,一心敛财买兵,据说……他想造反,”王有芳旁边的女郎道,神色紧张,看不出做伪。
虞媗心口忐忑不安,青州王觉她没听过这个人,皇兄当初说过,最有可能造反的人都会手掌兵权,譬如萧复和其他节度使,一个刺史没那么大能耐,至少上面压着其他朝官。
“我爹也这么说过,毕竟哪个刺史手中能有十万兵,寻常节度使也没这么多兵啊。”王有芳道。
虞媗立时坐不住,压着太阳穴跟这些女郎道,“本宫有些头晕。”
杨连娇忙凑过去要扶她。
虞媗轻轻推一下,柔柔笑道,“怎好扰了你们兴致,本宫另叫一间厢房暂歇,舒服些再与你们闲话。”
几位女郎便都忧心忡忡的看着她起身离开。
等她走远,才互相意味不明的笑出声。
素瓷搀着虞媗进了最左边的厢房,刚入内,虞媗催促她道,“快回去让张嬷嬷传信给巡按使,青州王觉贪污赈灾款、意图起兵谋反。”
素瓷看她站不稳,不放心道,“您和奴婢一起回府吧,您这样怎么好跟她们再同处?”
虞媗摆摆手,艰涩蜷起腿靠着凭几,“快去,不要拖延。”
素瓷一咬牙,旋身跑出了厢房。
虞媗闷头抵着手,心内惶惶然,她已经帮不到皇兄什么了,青州只能皇兄自己解决,没有下一个公主能嫁,她忽然红了眼,转瞬深深吸气,将难过噎回去。
歇了约有半柱香,腿上气力回来些,虞媗起身出了厢房,去寻杨连娇她们。
直走到那间厢房门口,里面女郎调笑声隔着门传进她耳朵里。
“她那腰可真细呀,身子怎么长的,上面鼓鼓囊囊,往下又跟枝条似的,我看她走路魂都快没了。”
“寻常女子走路可不会那样,她那是和萧大人同房过了吧,都弄成那副模样还出来见人,那些小厮的眼睛都看直了,怪不得他们都说,这祸水是来祸害萧大人的,都还没成婚呢,一点脸皮都不顾啊。”
杨连娇笑得大声,“那性子温顺的都不像公主,我早上放了条蛇,她直接吓晕了,她那个嬷嬷跟我表哥告状,转头表哥进她房里就没声了,也别怪她,我若是男人,我也爱她。”
众女郎听着便嘻嘻哈哈。
虞媗面无血色,立在门前眼泪如断珠往下掉,她可以进门呵斥她们,但她的手甚至没法按到门上,她慢慢用袖子擦干净泪水,拖着步子走出慧茗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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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媗回如意阁就病倒了,张嬷嬷出去送信,只素瓷一人在屋内,她急得团团转,所幸府里有大夫,那大夫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叫柳锦衣,这会也顾不得男女有别。
素瓷慌里慌张将他请进屋,拽着人到床前,“快给殿下看看,她回来就不省人事了。”
床上的女人艳色太盛,柳锦衣不免愣一下。
素瓷将虞媗手递给他,“快看脉。”
那腕子润白如玉,柳锦衣下不去手,匆忙摸出一块白布覆盖住,才敢诊脉。
素瓷紧张的观察他表情,只见他先是皱眉,随即神色古怪,最后归于平淡,他犹疑道,“殿下是急怒攻心加上身体劳累,我开几副药吃下去养养就好了。”
素瓷连忙催他开药。
柳锦衣开好药方,望了望昏睡的虞媗,又问一句,“殿下平日用过什么药?”
素瓷道,“每日早起都服用八珍汤。”
柳锦衣点点头,背着药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