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复仔细回忆凌虚观的布局,这间静室坐落隐秘,比较靠后,从后门出去便是一片荒芜,占地挺大,倒能给她放风筝。
萧复碰了碰她的嘴唇,惬意道,“记得带人。”
虽说她服软了,但身子还没好全,走哪儿都要人搀着,他不是时时有空,所以该仔细还得仔细。
虞媗抬手摸他的眉毛,然后到鼻尖,最后抚到他唇上,被他咬了一下,她缩起肩膀,细细笑着,这次如果逃出去,她和这个人从此再不相见,她要去找皇兄,再也不要遇到他了。
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嘴唇高高勾起,洋溢着天真娇羞,就像是萧复才见到她时的感受,她的心思很单纯,仰仗夫君,爱慕夫君,满眼都是夫君。
萧复拥紧她,心想,以后都不能伤害她,他要给她最好的,他们会成为一家人,谁都拆散不了!
——
杨连娇回府后,由丫鬟包好了伤口,才有闲心去找荀钊,荀钊在书房,她推门入内,荀钊没给她眼神,翻了一页书道,“回来了。”
杨连娇将受伤的手给他看,“我被猫抓伤了。”
荀钊板着脸道,“那你该去休息,怎么跑过来了?”
杨连娇以为他关心自己,欣喜道,“荀钊,皇兄娶了晋城公主,她就是你的嫂子,我们是一家亲戚,你以后不能消想自己的嫂子,这是大不敬。”
荀钊温润一笑,“别说胡话了。”
杨连娇看着他笑,心口狂跳,张手要抱他,他后退一步,丢下书道,“请你自重!”
说完就出了书房。
杨连娇火冒三丈,撕了那本书,躲房里偷偷哭。
荀钊这一走,到晚上才回,杨连娇早早歇下了,他悄步进房门,踱到梳妆台前从妆奁中拿出那支金步摇。
取了红珠往外倒,果然有信出来,他急忙展开看,看完心下一定,将那张纸叠好放到灯上烧了。
床头杨连娇闻见气味醒了点,见荀钊背对着她站在梳妆台前,气道,“你进来干嘛?不是要我自重吗?你怎么不要脸起来?”
荀钊放下金步摇,当即出去。
杨连娇窜了一头火,又气又委屈。
杨连娇气归气,第二天还是去道观看虞媗,虞媗非常痛快的让素瓷给她去长脆石,还怕素瓷做的不好,时不时盯着,到下午她就如愿拿到了金步摇,果然比之前更贵气,就连荀钊见了也侧目两眼,还拿了观摩。
她受的那点小伤自然就丢到爪哇国去了。
转眼到二十四日,二月底天朗气清,空气中还能嗅到花香,恰是出门游玩的好时节。
小月子坐的差不多,虞媗便跟素瓷说了要去后门的空地上放风筝。
素瓷为难道,“这会儿外面风大,您身体恐吹多了着凉。”
明天就是封后大典,她要是染了风寒,萧复指定要发怒。
虞媗拍拍她的手,“我多穿点就好。”
素瓷拗不过她,便只能给她添了件厚裘衣,再戴上帷帽,才搀扶她出去。
虞媗这是第一次出道观,随身除了宫女太监,还有许多暗卫偷偷跟着,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这后山的空处相当大,四周有青翠林木生长,地上长满了青草,宫女们拎着篮子蹲到地上架风筝,手忙脚乱的,虞媗看不过眼,推了推素瓷,“她们手太笨,你去帮帮。”
素瓷犹豫道,“这在风口,奴婢好歹能替您挡点风。”
虞媗左右前后看了看,只见不远处的茅草房,她指着那茅草房道,“不然我去那里面躲躲风,你快帮她们把风筝放起来。”
茅草房隔风,素瓷自然同意,扶她进去后,特意搬了小凳子让她坐下,仰头看那个天窗,“正好,还有个窗户,等风筝放出去了,您不用到外面就看得见。”
虞媗也笑着,“是呀,真好。”
她马上就要解脱了!
素瓷忙不迭出了茅草房,带着那些宫女一起将风筝架好,随即着人拉线,她拽着风筝线往后退,退了很远,喊一声放,风筝就徐徐飘到了天空,越飞越远,最后成了一个小黑点。
“夫人!您看到了吗?风筝飞起来了!”外面的素瓷乐呵呵道。
虞媗抬头望着那风筝,它飞起来也不自由,被线绑住了,飞到哪儿还是得回来,她不愿意做风筝,她想做飞鸟,自由自在,不受拘束。
她从袖里取出一个火折子,这是柳锦衣带给她的,这间茅草房浇满了油,她吹了吹火折子,微弱的火焰点燃,她走到角落,将火折子往那儿一扔。
瞬间火焰窜起来,那么大的茅草房顷刻成了火海。
刚刚还高高兴兴放着风筝的宫女们都吓坏了,素瓷泪流满面,回头冲那些暗卫叫道,“快救火!快救火啊!”
暗卫们火速奔往道观内打水救火,一时之间,凌虚观乱做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