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沉默不语的齐木楠雄,齐木千花感到很头大,哥哥还是第一次不理人呢……得赶紧把哥哥哄好才行!
她完全不担心自己的银龙被突然冒出来的橘发家伙打败,在她的观念里,她的龙是这个世界的最强,她的哥哥是她的世界中的最强。
所以只要哥哥不生悟的气,不让这两个世界的最强打起来,一切的事情都可以解决了…….
她正这么想着,一颗灿金色的、这太阳底下熠熠生辉的玻璃球出现在她的眼前。
两根纤细的、带着薄茧的手指捏着它,青年有着蓬松的头发和鸢色的眼眸,他的语调轻松缓慢,却像是警钟般将她从旖旎的幻梦里扯醒。
"这是乱步最喜欢的那一颗哦。"
乱步、乱….
千花怎么可以不记得这件事了?
干花实在是太坏了。
谁在干花面前,干花就只能想到谁,有了悟和哥哥,干花竟然就完全忘了乱步这回事。
怎么行呢——-?这怎么可以?
乱步是和千花一样的小动物,他远比千花聪明,他明明这么怕高,坐过山车都会可怜巴巴地吐出来...
乱步还在等干花把他叫醒,干花现在怎么可以把乱步忘掉?
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她怎么可以认为只要哥哥不和悟打起来就没事了?
"没关系的嘛,知道你很笨哦。"
太宰治晃了晃眼前的玻璃珠,满意地看着少女的视线牢牢跟随着他的动作-像一只盯着食物的小询。
青年笑起来,"乱步不会生你的气,他从来不生干花的气,顶多只会在地底下偷偷的哭——啊,说起来你是不是没见过他哭的模样?那家伙啊、站在楼顶腿都在发抖呢,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掉,就像一个三四岁那么点大的孩子一样,但还是跳下去了哦?"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样做是为了谁呢?嗯嗯?值得吗值得吗?"
愧疚、不安、以及对自己的失望、这些情绪转化为茫然无措,少女垂着脑袋掉眼泪,怎么办?千花现在要怎么办?
哥哥在这里,太宰君也在这里,他们这么聪明,肯定可以想到一个好办法的吧,难道一定要……一定要把她的龙杀掉才行吗?
涵”一
太宰治走近两步,一个有些失礼的距离,在他开口说话之前,齐木楠雄挡在了妹妹前面。
他警告道,"请不要在我面前操纵我的妹妹,我只会接受她自己思索而来的答案。
"好嘛好嘛。"太宰治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态,退后了好几步,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今天的天气真好呀 ~"
自从发现齐木楠雄拥有读心的能力以后,太宰治的心音就变得一片空白,因此,几乎是毫无防备的,太宰治那句漫不经心、又饱含恶意和讽刺的疑问被抛了出来。
"乱步可以死,你的龙就不可以吗?"
乱步可以死,你的龙就不可以吗?
乱步已经死掉了,干花怎么和悟在这里开开心心地谈恋爱呢?她怎么可以这么坏,绝对绝对不可以。
齐木千花羞愧得快要死掉了,她现在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让乱步回来,然后和他道歉,祈求他的原谅。
她昂起头看向齐木楠雄,"哥哥……"
齐木楠雄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在她继续开口之前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了。"
他看向太宰治,"我不擅长战斗。"
太宰治有些遗憾地看了齐木干花一眼,还以为能让所有人都听见呢——她选择的是乱步啊,不过应该也清楚的吧?大概可以明白的吧?
远处的五条悟显然已经听见了他们的交谈,往这边瞥了一眼,表情冷淡下来,又立即回头应对起橘发青年穷追不舍的攻击。
太宰治笑了笑,所以说,乱七八糟的阿猫阿狗就应该离乱步喜欢的女孩远一点啊,他实在是不喜欢这种游戏。
太宰治心情愉悦地看向齐木楠雄,"早就想到了哦,那个家伙估计也快回来了。"
他说完这句话还没多久,一个高挑纤瘦的青年就往这里走来,远远看着,他的脊背挺得笔直,却显得疲惫极了,偶尔还会停下来咳嗽几声。
他的衣服灰扑扑的,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方块,他将方块交给齐木楠雄,脸上是柔和的、略带一丝熟稔的笑容,"齐木君。"
齐木楠雄接过小方块,也回以一笑,"初次见面。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在他们刚刚触碰到世界的壁垒,最着急的那段时间,这个俄国青年几乎不眠不休地和他们一起研究该怎么让他的妹妹回家,在齐木楠雄的印象中,费佳博学且谦逊,是个难得的,和他聊得来的人。
可是他注意到,妹妹对这家伙的好感度只有60。
对普通人而言,60的好感度已经不低了,但他的妹妹不同。
他的妹妹是个极其博爱的人,齐木楠雄放眼看去,光是这个高专就有好几个满值好感的人,再想到费佳为了妹妹回家付出了极大的努力,这点好感度就显得有些低得可怜了。
齐木楠雄意识到二人之间或许有什么误会,但更大的可能是—费佳曾经欺负过他的妹妹。
这让他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疏离的意味,费佳和太宰治都发现了这一点。
在费佳开口之前,太宰治又凑了过来,"千花—"
青年走到齐木干花的背后,像是猫那样缩起来,语气就协好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正寻求着主人的庇护∶"就是这个人哦,他威胁人家把千花的宝贝龙杀掉了……唔,弄得我优秀的芥川也随之死去.."
齐木千花最最最最见不得别人这个模样,她下意识看向费佳,皱起眉头,"我们、我们走。"
她牵住太宰治的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讨厌的家伙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太宰先生是乱步的好朋友,那么他也是千花的好朋友。
她安慰道,"不要怕,干花的哥哥在这里,他不会再欺负你了。"
什么啊?太宰治看着少女真挚的神色,第一次有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所以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叫你哥哥把这只欺负人的老鼠直接弄死吗?明明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为什么第一反应竟然是扯着他逃跑?
"你是乱步的好朋友,就是干花的好朋友。"
齐木干花把他扯到伏黑惠和虎杖悠仁面前,"惠和悠仁也是干花的好朋友哦,所以大人之间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处理,我们在这里等待就好啦。"
虎杖悠仁笑起来,"干花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好,我是虎杖悠仁,初次见面,直接喊我悠仁就好了!"
被迫排排坐的大宰治.
伏黑惠看着这个明显不是好东西的黑发青年∶?
而齐木楠雄和费佳说了几句话以后,就瞬移到了五条悟身边。
他把黑色的方块扔了过去。
第59章 end
即使已经下定了决心、即使明白哥哥可以回溯时光,在黑色方块落在地上的那一瞬间,齐木千花还是下意识站了起来。
太宰治抬头看她,"要改变主意吗?"
齐木千花一下子清醒过来,看着哥哥的背影,有些想哭。
为什么总是要发生这种事, 千花怎么可以看着悟又一次消失.
听见妹妹的心音,齐木楠雄抬起手指,他这边的景象瞬间变得模糊不清,很快,他周围的空间就和被抹除了一样,叫齐木千花什么也没有办法再看见了。
这一招对小笨蛋来说很有效,不直面事实带来是冲击,她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当一只小乌龟。
只是…….现在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解决呢。
齐木干花看向虎杖悠仁和伏黑惠,"悠仁.…..惠。"
哥哥突然出现,又和悟打了起来,待会悟还会死掉……在他们眼里,千花一定会变成坏人吧?
而且哥哥来了以后,高专也变成了一团废墟, 外面好像变得更加糟糕了,如果悠仁和惠觉得干花和哥哥是来毁灭世界的怎么办, 得好好地把事情说清楚才行……
只是……再怎么样也没有办法否认这一件事∶干花和哥哥是来杀掉悟的。
即使千花有理由,即使哥哥可以回溯时间,但是,在悠仁和惠看来,这一定是千花想出来的荒谬的借口吧?
但就算是会被讨厌,齐木千花也不希望悠仁和惠将她和哥哥视作敌人,她愿意为此努力。
她磕磕绊绊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两个少年,太宰治也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偶尔还会提出几个问题,两个少年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叫齐木干花觉得害怕极了。
她根本掩饰不了自己的哭腔,"总之……事情就是这样,真的很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该道歉的是那个可恶的系统吧?"
正在脑补自己被讨厌的少女愣住,"诶、?"
虎权悠仁握紧她的手,"归根结底,是干花被莫名奇妙地捉了过来,又被迫承担了拯救世界的责任吧?所以不管之后的结果如何,说对不起的人都不应该是你哦。
少年的掌心像是一团小小的火焰,暖意顺着交握的指节渗入筋脉,然后再通通、一股脑地流到心脏里。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悠仁真的完全没有怪千花吗?明明是千花想要杀掉他的老师……
虎杖悠仁突然问她,"很累的吧?"
齐木干花被问得—愣∶ "啊?"
"我说。"
虎杖悠仁又靠近了一点,两双灿金色的眼眸印着对方小小的圆影,"很累的吧?"
他的语气慢了下来,"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干花哭过很多次吗?"
粉发少年眼中满是担忧和关切,眉头紧紧皱着,连带着那一道疤痕也变得皱了起来,就好像身体的全部都正在被她影响。
齐木干花感觉自己又要哭了,怎么会这样,千花怎么会是这样一个爱哭鬼,明明还在和悠仁还有惠坦白道歉的,如果现在哭泣的话,道歉也会显得没有诚意的吧,用眼泪博取同情什么的,太逊了,干花才不要哭!
她努力憋着眼泪,根本不敢眨眼睛,"才没有。"
"没关系的啊。"
虎权杖悠仁抬起她的双手,让她捧住自己的脸颊,"现在我和惠都在你的身边,所以,不管是想大声地哭出来又或者是想抱抱都不必压抑啦,在我们面前——于花可以为所欲为的啊。"
伏黑惠递过来一只小免子,语气一贯的有些冷淡,"要……摸脑袋吗?"
怀里兔子的毛发极其柔顺,手感像是上好的丝绸,齐木千花却像是被扎到了那般,扯着嗓子大声哭了出来,"呜—_"
"真的不会讨厌千花吗!真的还和千花是好朋友吗!"
"当然啊,如果因为这种事情讨厌千花的话,那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虎杖悠仁动作迅速地把她抱进怀里,"在千花眼里难道我和伏黑哥是那种形象吗?"
"呜,不是的,千花只是、太、太喜欢悠仁和惠了,千花很害怕被讨厌,所以一直都、都不敢说.."
粉毛生物眼睛里满是泪水,眼神黏乎乎、湿漉漉、又胆怯又害怕的模样像极了想要亲近主人的卑微的小狗。
"不会讨厌你。"
伏黑惠最是见不得她这副样子,双手搭在她的脑袋上,"不要乱想了。
犬系少女下意识昂起头迎合撸狗大师的手掌,伏黑惠动作一顿,加重了力道,"喜欢重一点吧?"
少女眼巴巴地看着他, "喜欢。"
和玉犬一模一样。
真是……明明是人类,怎么会被养成这样的性格的啊,那个哥哥,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吧?
伏黑哥很会按摩啊……虎杖悠仁看着眯着眼睛慢慢放松下来的少女,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去按摩店拜师学艺,就看见缠着绷带的青年贱兮兮地凑过来。
"真是了不起啊。"他语气惊叹,但是仔细听来又有几分不着调的讽刺,就是这一点让他的话听着叫人觉得有些恼火,"可以麻烦您动作慢一些吗?在下想好好学习一番。
伏黑惠看起来容易炸毛,其实脾气还算不错,即使是这样突兀的要求,他也是平静的拒绝,"不好意思,我没有这个义务吧?"
"是哦是哦,但是如果你和干花是好朋友的话,那么你就有这个义务了哦?"
被摸得晕晕乎乎的齐木干花把脑袋搭在虎杖悠仁肩膀上,看向太宰治,替伏黑惠回答∶"为什么?"
"因为我掌握以后,可以好好教给乱步啊,到时候乱步就再也不会在干花你哭的时候摇你的肩膀了,这样到最后获得利益的也是干花你自己吧?"
三个人对太宰治的话有着不一样的反应,齐木干花觉得十分有道理,"好像是哦…….
虎杖悠仁皱起眉,天底下竟然还有在千花哭的时候晃她肩膀的笨蛋,那个时候千花一定委屈死了吧。
他把少女抱得更紧了。
而伏黑惠轻嗤一声,"千花需要的话来找我就足够了。。
"啊,真是糟糕的台词呢。"太宰治挑起眉毛,明显是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皱起眉向战场那边看去,"真是怪物啊。"
他站起来,临走之前满脸好奇地撸了一把少女的粉毛,旋即像是被电到那般,浮夸地抖了几下。
"我讨厌狗!"
那你摸干花的头做什么!齐木干花气鼓鼓地捂住自己的脑袋,"讨厌鬼!"
不过…太宰君去哥哥和悟那里做什么……?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齐木千花眼巴巴地看着太宰治,"太宰先生,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呀?"
"和你这个小孩有什么关系?"太宰治拿她的话堵她,"大人的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说完,他就慢悠悠地往那边走去,虎杖悠仁见她一直朝那里看,抱着她换了个方向,"所以千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