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碰过她的那一刻起他就宛如开了闸的池水,再也止不住了。从她搬进他的单身公寓的那一秒起,他就一直在克制。
他望着她,目光清亮。
“绯月。”
“在。”
“……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他喉咙艰涩。
少女用一个缠绵悱恻的吻回应了他。
难以言说的感情随着左心房跳动的频率煎熬地翻滚着,记忆停留在那年夏天少女一晃而过的寂寞而决绝的侧脸,与温度一同攀升的,是他那么多年炽热的爱恋。
迹部绯月很轻。
他轻而易举就抱起了她。
少女仰起白净的小脸,望着已经窜得比她高出两个头的少年流畅的下颌,望着他抱起她,步履轻松地走进卧室。
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早有预料,既紧张又有些激动。
越前龙马蹲下身替她脱掉鞋子,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望着她。
密密麻麻的吻落到她耳后,一阵酥麻,迹部绯月把她的头埋在少年的肩膀上,痒得乐不可支地“咯咯”笑。
越前龙马报复性地咬了她敏感的耳朵一口。
这下迹部绯月没再笑了。她疼得眼泪都溅出来。
发丝被汗水浸湿。
卧室里一片旖旎春色。
“龙马。”
直至此时此刻她才不经意泄露出害怕的情绪来。
少年声音嘶哑:“来不及了。”
由浅入深。
她带着哭腔喊道:“越前龙马你混蛋,我再也不做这种事了,出去啊啊啊疼疼疼。”
娇声娇气的小公主怎么能忍受得了。
动作慢了些,但没有停。
他含着少女柔软的唇,薄唇移到沾满泪痕的眼角,温柔地、缓慢地替她拭去眼泪。
十指相扣。
迹部绯月静下来,凝视着少年模糊的影子,委屈巴巴地说。
“龙马,我疼。”
“……别怕。”
十指扣紧了她,他重新吻上了她的唇。长长的睫毛匿着的眼眸垂下,塌出一片阴影来。
她曾是他近在咫尺的指尖糖,也曾是他求而不得的水中月。
但如今,她是他刻在眼前的心上人。
……
越前龙马比迹部绯月醒得早,醒时天边云雾暂歇,朝霞将灰蒙蒙的天染成橘色,少女横亘着手臂躺在他身旁。卧室里静悄悄的,她的侧脸干净而沉寂,越前龙马盯着她半晌,伸出长臂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无视掉四面八方打过来的未接电话,登录推特账号。
嘴角噙着一抹笑。
越前龙马v:我的。@小公主
下面配了张图。
那张照片是他在美国集训那段时间母亲趁迹部绯月来家里做客时拍下的,偷偷发给他。他望着怔怔地发呆了好久,鬼使神差保存下来。紫灰色长发的少女抱着喜马拉雅猫仰起头笑,一袭浅色的碎花长裙,眉眼盈盈弯成月牙,灿若星辰。
之后那些铺天盖地的舆论,通通与他们无关。手臂微微收紧,浸在睡梦中的少女蜷在他怀中,一无所知。
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他阖上眼。
*
昨晚翻来覆去折腾到了大半夜,清晨醒来时浑身酸痛手臂都抬不起来。喉咙干涩火辣辣地疼,越前龙马搂紧她睡得香甜。
迹部绯月把横在她腰间的手臂轻轻移开,支着手坐起来,随意地套上一件衬衫,穿上后才发现那是越前龙马的,逶迤直到她的膝盖,遮住了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
她翻身下了床,没穿鞋,光着两条瓷白的腿跑去客厅找水喝。
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别扭,接了水一咕噜地灌进去,喉咙的辛辣滋味才散去了不少。一个人赤脚站在客厅,凉飕飕的。
迹部绯月年少无知的时候谈过不少恋爱,虽然大多都跟玩儿似的,但牵手、拥抱、接吻这种事在最青涩的年纪里一样都没少干过。而对于更进一步的事却完完全全是个新手。更别说感情史一片空白的越前龙马了。
然而昨天除却最初那点痛,更多的是由心底滋生出来的浅浅的欢/愉。他似乎很懂怎么让她舒服,至少比她懂得多。
勉勉强强解释为他那极强的学习能力,但想想还是有点不爽。
双颊渐渐染上了一页薄红,迹部绯月捏着水杯,恼怒地想,下次她要还回来,做上面的那个,反杀。
“叮咚。”
门铃响了。
迹部绯月只以为是越前龙马的经纪人伊芙小姐,放下水杯,没想太多,直接开了门。与门外那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她怔住了。
忽地觉得更冷了。
身后传来越前龙马清冷的声音,还沾着朦胧的睡意:“喂,绯月,先把鞋子穿上啊。”
倏地一滞。
六目相对。
迹部绯月在那人越来越阴沉的注目下,抱着光裸的手臂,冷得直发颤。她打了个哆嗦,掉一地疙瘩。
……感觉药丸。
作者有话要说:
怕被锁,开车点到为止点到为止w
猜猜来的人是谁鸭w
第51章 [Vol.051]共
※
[公主守则第五十一条:演戏是门必修课。]
我想和他共度余生。
——摘自·《小公主观察日记》
*
“跪着。”
少年冷嗤:“没有本大爷的允许,不准起来。”
……
迹部绯月仰起脸望着前一秒还扭打起来把对方揍得鼻青脸肿,下一秒就扭过头两两相厌的两个人,揉了揉跪得酸痛的膝盖,触及迹部景吾如同冷箭般的阴鸷眼神,又故作端庄地跪得直直的。
打架势均力敌的两人身上都挂了彩,嘴角一片青紫。
头一次看到贵如流霞的迹部景吾和桀骜不驯的越前龙马打架,发了狠似的谁也不让着谁,迹部绯月愣在原地目瞪口呆。
下一秒歇战的迹部景吾把外套脱下来扔给她,别过脸,嫌弃地皱眉:“穿上。”
迹部绯月低头望着自己敞开的领口,她还穿着越前龙马的白衬衫。衣襟半敞,青青紫紫的痕迹若隐若现,颈脖那处的吻/痕分外显眼。衣裳直至膝盖,比她往常合身的衣服还要宽松上几分,露出两条如白瓷般的细腿。
想到方才她便是以这样的模样去开的门,迹部绯月小脸涨得通红,这也难怪迹部景吾当场发了火。
默不作声地拉好拉链,她依言跪坐在地上,垂着脑袋,不敢说话了。
“工作?”
“旅游?”
声线陡然一冷:“有好好的城堡不住,跑去跟野男人挤一间。迹部绯月你长本事了,有能耐了啊。”
“……不是野男人。”
迹部绯月忍不住小声地反驳。
迹部景吾轻哼:“没名没分的当然是野男人。”他觑了眼越前龙马,“以前本大爷就觉得,你看人的眼光越来越不华丽了。”
越前·野男人·龙马抬眼盯着这对争辩起来的兄妹,不满地打断迹部景吾:“喂。”
迹部景吾没理他。
“跟本大爷回去。”
“不要。”
话是对着迹部绯月说的。
迹部绯月拒绝得也快,迹部景吾眯了眯眼,觉得孩子大了翅膀硬了果然应该打一顿,否则还真是不声不响跟着野男人跑了。
“理由。”
“看完龙马比赛我再回去。”迹部绯月压低声音,小声地央求道:“哥哥你能不能别告诉爸妈?”
迹部景吾抬了抬下巴,迹部绯月从那里头瞧出了嘲讽的意味:“全世界都知道了,你说他们知不知道?”
美网全球直播。
那天闹出那么大的阵仗,国中时一起打网球的那帮人纷纷打电话慰问他,忍足侑士那家伙更是直言不讳地问他家小公主什么时候嫁出去。唯恐天下不乱的幸村精市甚至建了个群和他们疯狂地讨论着关于这件事。
呵。
迹部绯月惊出一身冷汗,掏出手机瞧果然看到了二十几个未接电话。
眼睛里陡然蓄满了泪,迹部绯月用衣袖抹了抹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泪花,睁着那双与迹部景吾近乎一模一样的海蓝色眼睛,纤长而湿润的睫毛扑闪着,她勉强挤出一个字符。
“……哥。”
“免谈。”
迹部景吾拒绝得干脆,迹部绯月不可置信,半干的泪珠挂在睫毛上,不甘心地捏紧拳头:“我还没说什么呢。”
“你眼珠转一下本大爷就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迹部绯月没吱声,扁扁嘴,可怜巴巴的模样。
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脸色沉了下来:“做措施没?”
“……”
“做了。”
回答的是越前龙马。他目光澄净,神色再自然不过。
他早就想把迹部绯月从地上搀起来,才不管那个自大的猴子山大王。但迹部绯月平日里纵然嚣张跳脱得很,却分外听迹部景吾的话。到底是这对兄妹的事,虽然他是把人家妹妹吃干抹净的那个罪魁祸首没错。
迹部绯月耳根微红,被迹部景吾直白的问话弄得一臊,更让她觉得崩溃的是越前龙马云淡风轻的应和。
迹部景吾说:“起来。”
他总算记起迹部绯月当下的状况了,登时剜了越前龙马一眼。
跪久了膝盖那处酸疼得厉害,闻言迹部绯月欣喜若狂,手支在地板上就要站起来,身子晃了晃,没站稳。越前龙马眼疾手快地上前接住她,把她整个人搂在怀里,炙热的气息扑满面颊。他满脸挑衅地望向迹部景吾:“喂,猴子山大王,打一场。”
“正好。”
#刚干完架的你们俩不累啊喂。#
迹部绯月迷惘地眨眨眼:“我觉得,你们两个才是真爱。所以,小景,你果然是因为我抢了龙马才针对我,让我跪那么久吧。”
相爱相杀这是什么好吃的设定啊嘤。
罕见地静了一下。
“闭嘴。”
“闭嘴。”
“喂,猴子山大王,你吼她干什么?”
“喂,越前,不准吼她。”
迹部绯月:“……”
……打扰了。
求求你们赶紧在一起叭我不是爱情我只是个意外。
*
果然真男人还是要在球场上见真章。
迹部景吾盯着越前龙马握着红色球拍的右手,不满:“喂,这个,不对吧。越前,用左手。”
越前龙马压低帽檐掩盖住脸颊的那抹不自然,嘴角重新轻挑起了嚣张的笑,与平时的并无分别:“用右手跟你打,绰绰有余了。”
迹部景吾微眯起眼,用异于常人的洞察力在他手腕上咄咄逼人地扫视了一圈,倏然一凝。瞥向从方才起就兴致盎然地爬上裁判席的迹部绯月,把网球拍夹在胳膊下,双手插进裤兜里:“本大爷不想胜之不武。”
他们看懂了彼此的眼神。
越前龙马不爽地“嗤”了一声。
跃跃欲试的迹部绯月望着同时放下球拍恍若心有灵犀的两个少年,不明所以:“喂,我还等着看神仙打架呢,怎么就停了,啧。”
……唯恐天下不乱的死丫头。
想来这个蠢丫头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越前那小子瞒得死死的。纵然不大想承认,但他确实小心翼翼地把他们迹部家的小公主藏在象牙塔里,他是除却迹部家外的第一个人。
只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她这么多年的网球白打了。
“绯月。”
“啊?”
“回国后跟本大爷打一场。”
迹部绯月闻言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满眼不可置信。
……躺着也中枪。
·
迹部绯月被迹部景吾揪着衣领拎回了别墅,临走前抱着越前龙马的腰不撒手,迹部景吾跟拆散牛郎织女的王母似的,黑着脸一点一点地扳开她的手指。
越前龙马略带挑衅地觑了一眼脸黑如锅底的迹部景吾,才记起要安慰掐着自己的手臂眼泪汪汪的小公主:“乖,等猴子山大王回国了我再来找你。”
迹部绯月才松了手。
迹部景吾:“呵。”
他大爷就不回去了。
……
“欢迎回来。”一排排训练有素的女佣笔直地站在红毯两边,鞠躬,齐声道:“景吾少爷,绯月小姐。”
迹部绯月被这样的阵仗吓了一跳。她怀疑迹部景吾浮夸得这趟把迹部白金汉宫的女仆都调过来了,而事实的确如此。
浮夸的迹部少爷挥退满室的女仆,翘着腿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蜷起,一声一声地叩着茶几:“香取真纪被本大爷调回日本了,果然当初就不该只让她一个人在美国看着你。离美网决赛还有几天,这些都是我从那边挑出来。你乖乖待着,别给我弄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