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事了，如果说稻草人的搞事和芭芭拉被抓走只能算是和罪犯周旋的普通日常，那么亲眼见到活的、会生气的、甚至会朝他们开枪的杰森，无论对他们谁来说，这都实在太超过了——
“老爷，我想您说的杰森真的是，托德少爷？”就连阿尔弗雷德都难以维持一贯的优雅稳重了，他苍老的声音颤抖着穿过联络器，询问着同样心绪万千的蝙蝠侠：“哦，上帝……谢天谢地，他还活着！他还好吗，老爷？”
直面了杰森那真实盛满了仇恨和怒火的双眼，蝙蝠侠原本想要说他并不好，但他又想起杰森和光风院霁月随意拌嘴的样子，又感到了迟疑；杰森甚至会拉着光风院霁月坐在自己的摩托后座，后者还会黏黏糊糊的去抱着他的腰，并且没有被拒绝！
“他身上有很多旧伤，但精神状态或许还算不错。”
最终蝙蝠侠这么判断道。
各怀心思的蝙蝠一众相顾无言，他们朝小丑的游戏场奔去，这次路上再无突发事件阻挡，等他们赶到时，比他们早到很多的杰森和光风院霁月居然依然在拌嘴。
“我没跟蝙蝠侠一起行动。”他们听见光风院霁月无奈的声音：“恰好碰到了，懂吗？恰好、恰好！你到底要问多少次！”
“你少来，小月亮，我还不知道你？”杰森冷着脸不买账的教训着：“你绝对是闲得无聊主动去找老蝙蝠的乐子！我说过要你远离老蝙蝠了吧，他就是个不留情面的偏执控制狂！你凑过去是打算躺在蝙蝠洞的试验椅上作为实验体让他们研究吗！”
控制狂老蝙蝠：“……”
被杰森对光风院霁月的昵称所雷到的其他人：“？？？”
很好，蝙蝠一家觉得他们至少能确认两件事，一：这个杰森确实是杰森，如假包换；二，杰森和光风院霁月的确认识，他们的关系甚至比他们想的要亲密。
“他们至少有两年或者以上的交情”，夜翼小声说道，他朝蝙蝠侠伸出手指比了一个二：“想想杰森以前的样子，B，光风院霁月是杰森信任圈里面的人。”
并且恐怕还是信任圈中心的人。被自己得出的结论酸的皱起了五官，夜翼哀怨极了，他看向杰森，可惜对方根本瞧也不瞧他，完全把他们一干人当空气。
“你们为什么不进去？”唯一状况外的罗宾走上前去，他看着光风院霁月，还是原汁原味的嚣张态度：“怎么？凭你们两个搞不定小丑是吗？”
杰森看上去想要说些什么，但光风院霁月拦住了他。
光风院霁月看起来完全不打算和罗宾计较，只是笑眯眯的好脾气道：“虽然我是无所谓啦，但你是不是忘了小丑说人要是不齐，他就把整个哥谭都炸了？”
“没错，你很遵守我的规矩，好孩子就会讨人喜欢。”光风院霁月的话音刚落，贴着鼻子的小丑就出现在了他们身前巨大的电子屏上：“一、二、三……六，嗯？多了一个？”他将脸凑近屏幕，盯着杰森已经合上开关的头盔：“这是谁，小蝙蝠？你新的助手？你策反了阿卡姆骑士？哦，可怜的稻草人。”
杰森头盔下的脸因为这句话变得狰狞了起来。
“你别搞错了，这是我的人。”光风院霁月在蝙蝠侠开口之前主动接了小丑的话，他哥俩好似的拍了拍杰森的肩膀，被对方嫌弃的拨拉开后冲小丑撇了撇嘴：“他和我一起进去参加你的游戏，要是不同意的话，我现在就带他走了，反正哥谭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好的，好的，请进。”小丑立刻截断了他的话，他打开了广播塔的大门，在屏幕里迫不及待的笑了起来：“游戏当然是参加的人越多越好玩了！希望你们会喜欢我的礼物！”
屏幕啪的一下，彻底熄灭了。
“走吧。”率先迈出脚的是杰森，他抓着光风院霁月的手拉着他一起往里走：“去看看小丑的‘礼物’。”
“好耶！”与周身凝重的气氛格格不入，光风院霁月欢呼雀跃。
蝙蝠一行人看着他们的背影，在短暂的迟疑后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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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路顺着小丑打开的门前进，在不知道走过了多少扇门后，终于到头了。
一间多媒体播放室，大屏幕环绕立体音的那种，如果用来观影，绝对是非常不错的体验。
但……观影？小丑总不可能请他们看最新的特效大片，那么他想让他们看什么呢？
心中有了一些猜测，光风院霁月的瞳孔再次黑下去了一个色号，他扫了一眼杰森的头盔——铁皮严严实实的挡着他的脸。于是光风院霁月绕到杰森的面前，他抬高手，像敲门一样敲了敲那冷冰冰的头盔。
“干嘛？”杰森没好气的声音从头盔里传来。
光风院霁月淡淡的回他：“放下来。”
杰森真的回应他的要求把遮挡面部的挡板放下来了，他的顺从看的其他人又是一阵牙酸——光风院霁月伸出手去摸了摸那个陈年的字母疤痕，什么也没说，就这样过了几秒，他又淡淡的开口：“好了，你可以合上了。”
很想骂人的杰森：“……”他合上挡板，抬手就往光风院霁月的脑袋上赏了一巴掌：“你严肃点不要耍宝！小丑那个疯子谁知道他下一秒会干什么！”
小丑那个疯子还真的在下一秒干了点什么，他打开了多媒体播放室的大屏幕，在一阵子无意义的雪花点后，黑白的画面出现在了屏幕上。先出现的依旧是小丑狞笑着的半张脸，他看上去是在调整摄像头的角度，在敲敲打打叮叮当当后，终于满意了的小丑向后退去，露出了他身后的、被吊在房间中央的、遍体鳞伤的——
曾经的杰森。
“嗨，小蝙蝠！”屏幕里的小丑嘻嘻笑着冲镜头打招呼：“欢迎收看我的特别版纪录片！这可是我没有寄给你的那部分精彩录像，我保证你会喜欢的！”
光风院霁月几乎是本能地按住了杰森的手，他黑沉沉的眸子难得透出了点危险的情绪；杰森其实并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举动，他的头盔正面在微微转向光风院霁月的侧脸后，又回到了正对大屏幕的角度。
“我知道，你招募了新的罗宾，小蝙蝠。”小丑绕着视频中被吊起的杰森缓缓走动，用难听的声音继续刺激画面里外的人：“你不打算管杰森了，是吗？他现在真正属于我了，是吗？哦，你真慷慨，我爱死你了！”
“我……从未属于你……”视频里的杰森虚弱却倔强的反驳他：“滚开，小丑……”
“嘴硬的小鸟可没人喜欢，你需要一点教训。”
不开心的小丑用手指残忍的去抠视频里杰森腰上的伤口，那身形看起来异常单薄的男孩很快就因此发出了无法忍耐的痛呼声。这还没完，小丑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染血的撬棍，没有任何征兆的、狠狠地就打在了杰森的小腿骨上，先前的痛呼声立刻就变成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你的确不属于我，杰森，但你也不属于小蝙蝠。”小丑在视频里一下又一下的挥舞撬棍，最开始杰森还会扭动身体去躲避他的暴行，到了后来，他吊在那里一动不动挨打的样子，仿佛他不是人，而是一块腊肉。
“他不要你了！他不要你了！他不会来救你了！”
“你是我的！我的！我的了！”
视频在这里结束了。
“F/u/c/k……”夜翼缓缓地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脏话，他俊俏的眉眼此时变得极其狰狞，还没等他将胸口的憋闷发泄出来，第二段视频就开始了。
“你知道你的坚持都是毫无意义的吗？杰森？”小丑揪着杰森的头发，强迫他面对镜头展示自己遍布青紫肿胀的脸：“他们早就为你举办过葬礼了，杰森，你已经是个没人在乎的、很快就会被遗忘了的死人了。”
然后是第三段视频。
“看看这位新罗宾的首秀，杰森！”小丑将杰森用带刺的铁丝束缚住，非常满意他被划的遍体鳞伤的样子：“看看他和小蝙蝠之间的默契！看看小蝙蝠看向他时满意的眼神！”
第四段。
“小蝙蝠在哪儿呢？总之不会是在救你的路上。”小丑将一碗盐水倒在了杰森伤痕累累的脸上。
第五段。
“嘭！”杰森倒在了小丑的枪击之下。
……
所有观看这些视频的人、包括隔着联络器只能听取音频的阿尔弗雷德和芭芭拉，都感到自己的呼吸急促了起来，超大屏幕、立体音效的放映室显然有着足够良好的性能，重低音炮音响能清晰地捕捉到视频中的杰森所发出的每一声闷哼、哭腔，以及惨叫……他们的眼睛不约而同的变得猩红，盯着屏幕里的小丑恨不得冲进去立刻活撕了他。
光风院霁月依旧按着杰森的手，但当事人在观看这些视频的时候却出乎意料的冷静，他的脉搏甚至还没有和蝙蝠侠见面时快，看上去这些曾施加给他的暴行已经完全不被他在乎了。
光风院霁月想了想，再一次抬手敲了敲杰森的头盔，这一次他并没有要求杰森放下面部挡板，而是在吸引到杰森的注意力后示意他低下头后，朝他耳朵的位置用气音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因为救你而背过处分？”
“？”杰森觉得光风院霁月再怎么皮，也还不至于在这样的场合里跟他叙旧，于是他疑惑道：“记得，怎么了？”
“那就好。”闻言，光风院霁月笑眼弯弯的冲屏幕很小幅度的抬了抬下巴：“你看。”
闷哼声、惨叫声、呻/吟声，统统消失了，但小丑的声音却没消失，杰森顺着光风院霁月的示意看去，大屏幕里的小丑依旧在手舞足蹈的展示自己的疯狂，但却和之前看到的画面不太一样——视频中杰森的身影消失了，只剩下了小丑。
“杰森！”小丑对着一把空空如也的椅子癫狂：“小蝙蝠不会来救你，为什么不承认呢？”
“杰森！”小丑对着一段空空如也的绳索上蹿下跳：“我可怜的小鸟！没有人垂怜你！”
“杰森！”小丑拿着撬棍，对着空空如也的地板狂舞：“杰森！杰森！杰森！”
观影效果立刻从恐怖片变成了喜剧片。
观看屏幕的众人：“…………”
被小丑连续深情呼唤的杰森本人：“……”
光风院霁月忍不住笑出了声：“噗嗤。”
虽然这样说不厚道，但真的，现在的小丑在屏幕里就像个真正的小丑、或是臆想病人，他还在拼命伤害、拼命侮辱着杰森，可问题是，杰森根本不存在那画面里。
“这就是为什么我虽然跟防卫部的大叔吵架，但还是愿意为他们做事。”光风院霁月幸灾乐祸的看着小丑独自美丽，要不是因为场合不合适，他甚至会笑的滚到地上去：“我救了你后，为了降低传送门出错所带来的影响，后勤部门出手修改了小丑的认知，让他以为你还在他手上，然后嘛……”
“然后小丑对着空气做完了他剩余计划里的事情？”杰森补完了结论：“包括折磨我、录像、最后炸死我？”
“还不错的喜剧，对吧！”光风院霁月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花，身体歪歪扭扭的靠到了杰森身上去：“如果不是他实在是太聒噪，我认为可以比肩卓别林！”
杰森：“……”他伸手搂住光风院霁月的肩以防止他不小心栽倒，眼角抽搐的看着小丑丑态百出，那曾无数次将他拖入梦魇的场景如今看上去万分可笑，恐惧？仇恨？悲伤？通通都没有，他此刻唯一想要做的居然是——
和光风院霁月一样在这里放声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
一些治愈心伤的剧情展开。
地球防卫部的后勤部门将作为本文某种意义上最重要的MVP部门出现，记住这个部门，后面要考的！
杰森和哥哥属于经典的友人之上恋人未满，当然，是哥哥不打算现在满。
不过这两个人也实力是在互相宠就是了。
第25章 正文
用大家都熟悉的方式形容一下小丑现在的表情，那就是老人、地铁 、手机。
他是喜欢折腾别人、喜欢在别人的身上找乐子没错，但他从没想过他自己去做乐子本身啊！即使小丑的确精于算计，但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离谱的事情？沉浸在自己被修改的意识中的他当初根本就没有检查过那些录像带，别说是蝙蝠侠他们了，就连录制者本人也无法接受现在这样的结果，看看，这个视频里对着空气尖声嘶吼的、挥挥打打的蠢货！这是谁都好，总之不可能是他自己！他绝不承认，因为这看起来真的、真的太蠢了！
尤其那一声比一声拔高、一声比一声荡漾的“杰森”，简直蠢到了极点！
比起小丑，当事人之一的杰森反而更想露出点滑稽的表情，如果说一开始在看到那些自己被小丑拷打的视频时，他还会感到有些生理和心理的双重不适，那么当他们开始观看小丑在属于他的独角戏里扮演真的小丑时……真的是搞笑到会笑出来的水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