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风院霁月的眼珠在这三个人的资料上转了一圈，最终停留在了年纪最小的沙赞上。
“妈的！”他猛的锤了一下桌子，脸上的表情彻底阴沉下去：“现在的超人根本已经彻底疯了，温和的手段根本没用，但激进一些的手段我又无法保证效果和后续会如何发展！”
超人能疯到这个地步是光风院霁月完全没料到的，不满足于毁掉自己的世界，他甚至想要冲其他的世界伸手了！再不打到他的痛处，事情就要变得更加糟糕了！
蝙蝠侠上前用手搭在了情绪不佳的男孩的肩上，等到光风院霁月抬起头看他，他才滚动着喉结说道：“你有什么手段，尽管拿出来用。这个世界无论怎么样也轮不到你来承担后果，放开去做吧。”
卢瑟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光风院霁月。
光风院恋雪朝自己的哥哥点了点头。
在众人的支持下，光风院霁月直起了腰，他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下定了决心
“那就让超人的处境……再乱一点好了！”
------------------------------------------------------------------------------------
“卢瑟先生，我来接你了。”
沙赞，也就是比利·巴特森应超人的命令前来接应莱克斯·卢瑟，因为卢瑟对超人阵营的重要性和特殊性，原本这项工作一般会由哈尔乔丹来做，可今天黄灯的精神状态简直是肉眼可见的糟糕，以防意外，超人才会指派暂时没有任务的沙赞来顶替他。
“谢谢，比利。”卢瑟挂着和煦春风般的微笑对他说：“最高议员的奇思妙想总是能让我惊喜，我很高兴他能肯定我的能力。当然，如果他不这么急就更好了。”
“嗯？是又有什么新的技术或者设想了吗？”
“没错，最高议员托我研究前往平行世界的技术。你知道的，这个世界没有路易斯莱恩了，但其他的世界一定有，这意味着我们可以带回来一个活着的路易斯莱恩。”
沙赞的脚步停下了，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什么？平行世界？”
“是的，平行世界。”卢瑟面上做出平静无波的样子，仿佛他们讨论的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你也觉得他很痴情，对吧？”
卢瑟三言两语的将超人的计划透了个干净，还没等沙赞做出下一步的反应，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表情懊恼的挠了挠头：“啊，抱歉，比利。我把雏形设计图忘了带来了，能麻烦你陪我回去取一趟吗？”
满脑子都是超人打算去平行世界抢路易斯的沙赞恍惚的应道：“当然，卢瑟先生。”他顺从的跟随卢瑟掉头往回走，分出心神随口问了一句：“在议员塔的房间？还是？”
“哦，不，男孩。”卢瑟眯了眯眼：“我最近和平民住在一起。你知道的，最高议员让我没有研究任务的时候就去搜索蝙蝠侠的线索，那些疲于活命的愚蠢平民是最容易露出马脚的。”
因为卢瑟说“愚蠢平民”而皱了皱眉的沙赞却一句话也没说，他安静的履行自己护卫的职责，一路跟随着卢瑟来到了废墟附近的危房群，直到他们停在了其中的一间危房前。
身处权利中心，却依旧会因为看到人们的颠沛流离而感到心酸的比利强忍着内心的不适，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催促卢瑟去拿东西，不忍去看那些哭泣着的、骨瘦如柴的、拖着残肢苟活于世的人们，努力忽略那些看向他饱含恐惧的眼神——
没事的，超人说过，他们所做的一切本质上是在保护他们、给他们提供安全，不管在哪里都会有在泥里苟延残喘的人，这些人一定只是幸福的大部分人中的少部分不幸而已。
“卢瑟先生！”
一个活泼清脆的女声打断了沙赞的思考，他戒备的回过头去，正要开口呵斥对方不要靠近，却在看清来人时愣住了——那是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亚裔女孩，她有着红色长发，因为营养不良和疏于打理而显得毛糙又黯淡；她的脸上到处都是青紫或泥土的痕迹，但即使如此，也无法掩盖她是个漂亮姑娘的事实；她穿着满是补丁却还很难蔽体的粗布裙，缠着绷带的手小心翼翼的将裙子的破洞捏在一起；再往下看去，她没有穿鞋，那双脚上遍布碎石的划痕，她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踩在遍布尖锐碎渣的地上。
“啊，我可爱的小雪花。”卢瑟笑盈盈的招呼道，他一定和这个女孩非常熟悉，这幅见怪不怪的样子足以说明这一切：“又是哪个泥猴看到我后给你通风报信了？”
“嘿嘿！”被称作小雪花的女孩闻言傻笑，她花猫一样的脸上流露出了诚挚的快乐：“没办法呀，家里的人都被抓走处决，多亏了这几年有卢瑟先生接济我，不然我就要饿死啦！您就像我的父亲一样，我好喜欢您的！啊对了，抱歉，这位先生是……？”
沙赞的心思一动，处决？是超人早些年那几场对不服从者的处决吗？他记得没错的话，当初杀的人里大部分都只是喜好动嘴皮子的普通人……沙赞看向女孩的眼神里带上了一些复杂的情绪，他抢在在卢瑟开口之前说道：“我是卢瑟先生的同僚。”
上一秒还笑容甜蜜的女孩瞬间满脸惊恐的后退了一步，她的身体抖个不停的瑟缩在了一起，眼尖的沙赞立刻发现，她赤/裸的脚因为这大幅度的动作再一次被划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她因为沙赞的话而陷入了极度的恐惧。
“嘿！放轻松，女孩！”卢瑟立刻踏步上前将女孩搂进了怀里，他安慰的拍着女孩的后背，用手指刮走了她眼角的泪：“没事的，没事的，他和我一样，我们都是蝙蝠侠安插在超人身边的卧底，不会伤害你的，好吗？”
闻言，沙赞浑身一震。
“是这、这样吗？”那女孩虽然还在哆哆嗦嗦的发抖，但却朝着沙赞努力的笑了：“抱歉呀，先生，我只是，我只是太害怕那个人了……您也在为蝙蝠侠做事吗？谢谢您！”
她对待超人和对待蝙蝠侠堪称是天壤之别的态度，这让沙赞变得更加沉默，在他这些年接受的思想里，超人是救世主，而蝙蝠侠是想要毁灭世界的罪人，可真的会有救世主被人恐惧至此吗？几乎是在听到超人两个字的瞬间，这女孩的身体指标瞬间就飙升了起来，这无法作假的生理状况几乎是直白的阐述了她的恐惧和排斥，而当她听到蝙蝠侠时，很明显，她受到了安抚，并很快平静了下来。
“你……为什么会喜欢蝙蝠侠？”沙赞恍恍惚惚的问。
“因为蝙蝠侠先生是救世主呀！”收拾好情绪的女孩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她从卢瑟的怀里退出来，用真诚的绿眼睛和沙赞对视：“不光是我，好多好多人都喜欢蝙蝠侠先生，他从废墟里救下了很多濒死的人，他带来食物和水，他一直在尽力帮我们活下去……”
“大家都过得不好，但大家都在努力的活下去。”女孩说：“蝙蝠侠先生也过的不好，我们又实在帮不上他的忙……只好像这样，努力的活下去，然后，每一天都努力的喜欢他！”
她的眼中迸发出诚挚的、热切的、能使人被灼伤的，浓烈又滚烫的爱意。
沙赞被这女孩像是刺到了，他拉下了自己的兜帽，把脸藏进了阴影里，直到卢瑟带着他向女孩告别，直到女孩挥舞着手送他们离开，他都保持着这幅垂头的样子，一言不发。
目送着这两个人离去，红发的亚裔女孩——也就是光风院恋雪咬紧了下唇，她脸上灿烂的笑脸立刻垮了下来。
“拜托了，沙赞先生。”她喃喃：“快点醒过来吧。”
快点意识到你正走在错误的道路上啊！
------------------------------------------------------------------------------------
全程围观了光风院恋雪爆炸演技的不止沙赞和卢瑟，还有光风院霁月和蝙蝠侠。
光风院霁月对此没有过多的看法，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妹妹是庸才，相反，他认为光风院恋雪是大器晚成的天才，他相信认真起来的光风院恋雪就像相信他自己，虽然这是她第一次尝试飙演技，可在开始之前，光风院霁月就能确信她一定可以做得很好。
光风院恋雪的确做的非常好。
“提摩西真好用啊。”一向和提姆不对付的光风院霁月感叹道，在光风院恋雪出发之前，他递给了光风院恋雪一踏子提姆的照片——全部来自光风院恋雪的手机相册，是她以前从提姆那个账号里保存下来的。
“你就用对提摩西的感觉来阐述自己对蝙蝠侠的感觉。”光风院霁月在一屋子古怪的眼神中这样指导自己的妹妹：“实在不行，你把他当父亲也可以。”
光风院恋雪：“……”
蝙蝠侠：“……”
蝙蝠侠的心情复杂极了，这复杂的心情在旁观了光风院恋雪真的爆发出那滚烫爱意的时候达到了顶峰，他原本还会私下设想一些提姆会喜欢光风院恋雪的理由，现在看来，根本不需要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他很确信，没有哪个蝙蝠家的人能抵挡的了光风院恋雪那双饱含爱意的眼睛，越是滚烫，他们越是会想要握在手心。
“Come on，沙赞！”光风院霁月握着拳冲沙赞的照片喊道：“给力点兄弟！我们都在这等着你加入呢！”
在光风院霁月的设想里，沙赞会因为今天的演出开始怀疑自己目前的认知，他已经成功的产生了强烈的动摇——无论是谁都能很容易的看出这点，按着现在的这股势头，他会自己悄悄调查以获得更多的情报，而光风院霁月和蝙蝠侠也早已准备好了他会看到的东西，年轻的沙赞还未彻底沦为丧心病狂的刽子手，只需要轻轻的拉一把，就有机会唤醒他的善良，就能让他从泥潭中彻底脱出身来。
没错，只需要轻轻的拉他一把。
但光风院霁月还是低估了超人的疯狂——
不久后卢瑟传来了消息，超人公布了自己的平行世界、以及要再度炸平大都会和哥谭的计划，沙赞因为他的疯狂举动感到震惊和不认同，并直接因此在会议上和超人吵了起来。
超人杀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说着喜欢蝙蝠侠但心里想着小红的妹妹是屑。
写一写学霸妹妹的固有学习能力，哥哥能演，妹妹肯定也能演啊！妹妹和哥哥其实就差在几年的战斗经验上了，她虽然不会和哥哥一样骚，但如果早点觉醒的话肯定也是既有头脑也有战斗力的选手。
运筹帷幄的哥哥屡屡在这个世界滑铁卢，笑死，计划根本不顺利。
直接被无情放弃的黄灯哈尔：Hello?
再次感谢光风院霁月送给黄灯的亲爹暴毙大礼包，直接十循（？）
第38章 正文
感谢卢瑟的高清微缩摄像头记录下了这发生的一切。
沙赞说：“我们要毁灭城市？入侵其他维度？”
超人说：“你有问题吗？比利？”
沙赞惊讶：“有，这也太过了，你疯了吧？做事要有界限，特别是我们！”
超人呵斥：“够了！”
沙赞的情绪激动起来：“我们不能这么做！路易斯绝不会——”
于是超人扼住了沙赞的咽喉，冰冻呼吸封住了他的嘴，热视线融化了他的脑子。
超人就这样在所有参会人的眼前，干脆利落的杀了沙赞。
“このクズ（这个渣滓）！”暴怒的光风院霁月踢翻了凳子，骂出了更多日语脏话。
“ひどいよ（太过分了）……”光风院恋雪用双手捂着嘴，控制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蝙蝠侠目光沉沉的看着超人那熟悉又陌生的狠栗面孔，关在牢笼里的达米安也罕见的保持了安静，他们看着沙赞倒在地上，看他那两只被融了眼球的黑洞洞的眼眶。
超人傲慢的环视四周，他用危险的语气再次问道：“还有谁？”
没有人应答。于是他继续了之前未完的话题，开始为活着的人安排下一步行动：“钢骨、渡鸦，控制所有媒体；神奇女侠、鹰女、亚当，跟我走。”
画面中的人陆陆续续、磨磨蹭蹭的动了起来，画面也在这里彻底断掉了。
光风院霁月抑制住了继续发脾气的欲望，他沉着脸，在表格中划掉了沙赞的名字。
“是我的错。”光风院恋雪哽咽道：“我不该，我不该对沙赞先生说那些话……”
“不。”蝙蝠侠走过去将光风院恋雪揽在了怀里：“即使没有你，沙赞也依旧会这么做，正因为他的清醒，我们才会选择他，不是吗？”
“错的是超人这个杂种。”光风院霁月怒火中烧，他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脱口骂道：“看什么看，达米安韦恩，超人怎么不把你这条蠢狗的脑子也干脆切了算了！”
达米安脸色发青：“……”他一方面觉得超人当众杀死沙赞的行为确实有些超过，一方面又忠心耿耿的觉得超人清理叛徒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同的情绪冲击在一起让他的大脑一塌糊涂，于是他不爽的冲靠在蝙蝠侠胸口小声啜泣的光风院恋雪哪壶不开提哪壶：“超人才不会切我的脑子，我又不是叛徒！叛徒就该死！你该知道德雷克当初也是这样的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