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后——菌丝木耳
时间:2022-01-31 07:57:24

  程景颐站直了身体,上前握住她的手,感受了一下,略带些责备:“这样久水都凉了,你身子本就弱,小心感染风寒。”

  说着,双手合十,将她的柔荑拢在掌心,温暖地包裹着她的手。

  他气血旺盛,掌心如火炉般,很快便将她的手捂热,那温度顺着指尖,一点点蔓延至全身。

  赵归雁心尖颤了颤。

  第一次有人这样珍之重之地对待她,让她无端觉得眷恋这一刻的温暖。

  程景颐见她眼神触动,心下有些自得,不过是一些小举动,竟让她这样感触,他日后待她好,一日比一日好,终有一日,她的心门会向他敞开。

  程景颐拉着她去了内室,轻轻摁着她的肩头,将人安置在梳妆台前,又拦住了想要上前来替她擦拭湿发的何妈妈,“朕来便好。”

  何妈妈迟疑了一下,将干净的帕子递给程景颐。

  程景颐接过帕子,揽着赵归雁带着水汽的青丝,慢条斯理地擦拭起来。

  他站在赵归雁身后,垂着眼,动作有些笨拙,可力道却是极轻,没有让赵归雁感觉到一丝不适。

  赵归雁缓慢地眨了下眼,看着镜子里印出来的人影。

  昏黄的烛光下,那人穿着与她一样的雪白寝衣,向来凌厉的五官也柔和了许多,眼神十分专注,仿佛眼前的不是头发,而是一道折子,一件国家大事。

  屋内烧了地龙,头发很快便干了,程景颐见她一头青丝又柔顺了下来,心下满意。

  “好了,安置吧。”

  赵归雁回神,看着眼前的手,她扣了扣衣角上的牡丹花纹,紧张地放在他掌心。

  程景颐顺势握住,领着她绕过屏风。

  赵归雁心下惴惴,上次新婚夜,她撒娇卖痴才躲过了圆房,这次不会躲不过去了吧?

  说不定疼一疼就过去了?

  这个念头一起,赵归雁皱了皱眉。真是奇怪,她平生最怕疼了,可如今一想到若是与她圆房的人是程景颐,也不是不能忍,甚至……甚至还生出微妙的心安。

  赵归雁有一瞬间茫然。

  她早年在荣国公府过得不如意时,也怨恨过赵清鸿,若不是他三妻四妾,在外面拈花惹草,又在招惹了她的生母让她怀孕后不能负起责任,害得她罔顾了性命,又害得她十几年在后院饱受冷落和磋磨。

  从那时起,她便觉得,若她要嫁,便要嫁一个一心一意待她的人,若无法如愿,那她便宁愿一生不嫁,不如买个铺子,赚些钱,逍遥自在地活着。

  最后事与愿违,她不得已入了宫,嫁给了她曾经最厌恶的男子。

  帝王三宫六院,妃嫔众多,永远不可能只属于她一人,实在不是良配。

  可如今,她倒想着,若是他,是程景颐,也无不可。

  赵归雁鼓足了勇气,回握住程景颐的手。

  程景颐感觉到了,心情顿时变得不错了许多,他挥手屏退了侍从,掀开被子一角,将赵归雁安置在了锦被里,自己这才顺势躺在她身侧。

  程景颐没有其他动作,见赵归雁乖巧地躺在被子里,黑白分明的眼睛随着他不停地转动,心下觉得她可爱的紧,他忍不住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语气含笑:“闭眼睡觉了。”

  赵归雁下意识闭上眼。

  程景颐见她安分了,这才闭上眼。

  半晌之后,赵归雁被子下的手沁出几分汗意,她抖着唇,借着帐外隐约的烛光,摸向一旁的身躯。

  程景颐猛地睁开眼。

  “……雁雁?”

  他偏过头,就看到小姑娘一双眼眸在昏暗中像是明珠般流光溢彩,含着几分水汽,颇有些我见犹怜的感觉。

  赵归雁嗓子发干,她已经碰到了程景颐的衣带,只要稍稍用力。

  赵归雁告诉自己,这没什么的,只要嫁了人,就一定要这一步,疼一疼,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她的手指无论如何都使不上力,她害怕……

  佳人在侧,程景颐本就睡不着觉,也只是闭着眼假寐,手指一碰到他,他便察觉到了。

  程景颐甚至察觉到了赵归雁的不安与紧张,他还以为她忽然哪里不舒服了,心下着急,刚要起身去点灯,怀里就钻进来一道温软馨香的身子。

  她紧紧揽着他的腰,很用力,很用力地抱着。

  两人紧紧贴着,比任何一刻都要契合,仿若天生的一对。

  程景颐一瞬间僵在了原地。

  赵归雁抖着嗓子,低低道:“陛下,我们圆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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