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意地挥了挥手,就让他们都起来了。
来之前有人跟她说了大致的情况,得知是荣国公府庶三小姐时,她还不清楚,被心腹嬷嬷提点了一下,才记起来是赵云莺。
她脸色不太好看,自己给了她一瓶夜合欢,那么霸道猛烈的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吧?
她居然还能把事情搞砸?
赵云莺和那个男人此刻都穿好了衣裳,只不过有些凌乱,显然也是没有丫鬟整理,匆匆忙忙穿上的。不过此刻也没人注意这些细节了,都是含着鄙夷的眼光看着帐篷里的光景。
宫女将帘子拉开,宋太后慢悠悠的走进去,走到半路,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她低头一看,脸色铁青。
原是一件粉红色的牡丹心衣。
她嫌恶地将脚拿开,赵云莺一见到她,眼睛瞬间亮起来,顶着一张哭的红肿的脸膝行上前,哭道:“太后娘娘,您要替我做主啊!”
宋太后见她瞬间抱住了自己的腿,脸色大变,又被她的话惊住了,踢了一脚,低声呵斥:“安分些,哀家自有决断。”
赵云莺被踹了一脚,心窝疼,脸色瞬间变白,到底顾忌宋太后,哭哭啼啼地收了手,跪在地上。
“这件事,不该哀家来管,皇后在哪儿?还不快将她寻来?”宋太后道。
这种事情,她不便管。
一则,后宫如今是赵归雁的管辖范围,这冬猎之事,也几乎是她全程操持。
二则,赵云莺是她娘家姐妹,她来处理才最为妥当。
宫女面面相觑,说道:“皇后娘娘不在帐中,她的侍女说是与陛下一同外出了,不知道何时回来。”
宋太后无奈,怪不得赵云莺计算落空了,原是程景颐与赵归雁待在一起。
不过又嫌弃赵云莺脑子不好使,既然赵归雁在,为何非得昨夜动手?挑个赵归雁不在的时候不好吗?
这可真是宋太后冤枉赵云莺了,毕竟,她以为程景颐是一个人赏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赵归雁。
不过,即便赵归雁不出现,赵云莺的计谋也不会得逞就是了。
这里窃窃私语,没一会儿,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众人循声望去,就见晨光下,两人共乘一骑,沐浴着光,如神降临,衣袂飘飘地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
颇有些气势。
大家一喜,“陛下和皇后娘娘回来了!”
赵归雁远远地就瞧见帐子外面聚集了许多人,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转头对程景颐道:“陛下我们不妨去看看。”
程景颐轻轻晃了晃缰绳,马便极通灵性地慢慢走到帐外。
他先行下马,再小心翼翼地将赵归雁抱下马。
众人纷纷跪地相迎:“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赵归雁腿有些酸,她下马的时候,几不可见地踉跄了一下,她偷偷红了脸。
程景颐眼底含笑,看了一眼赵归雁,也不顾在大庭广众之下了,动作轻缓地将手搭在她腰肢上,另一只手牵着她的手。
待牵起她的手时,又发现她的掌心有些凉,方才想起来,他们骑马下山,更深露重,她的手才这样凉。
程景颐微微用力,裹住她的手,笑意深深地看着两人交握的手。
她的手纤细又白皙,生得同细腻白玉一般,握在手中,格外精致玲珑。
众人跪的久了,一时有些傻眼,但又不敢抬头看,还以为他们哪里惹怒了程景颐,他这是在罚他们。
还是赵归雁发觉到了众人的紧张,用手指点了点程景颐的手背,示意他看看地上。
程景颐这才想起来,大家还跪在地上。
“平身。”
呼啦啦又一大堆人站起来。
程景颐看了一眼帐子里,没进去。
见哭哭啼啼,衣衫不整跪在地上的赵云莺,瞬间了然。不过他脸上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还明知故问:“发生了何事?”
有人便细细将事情说了一遍。
程景颐眼含轻讽地看了一眼赵云莺,自食恶果罢了。
只是没想到,被这么多人看见了这一幕,如今当真是一点脸面都没了。
赵归雁沉默着看着赵云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若说没有一丝解气,却是不存在的。
赵云莺嚣张跋扈了这么多年,赵归雁饱受欺负,最讨厌的人,除了杨氏,便是赵云莺了,但如今看她失了清白,哭得那样悲痛欲绝,又觉得她有些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