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郡主一动不动。
隔壁忽然传来暴怒的指桑骂槐声:“这都什么时辰了不睡觉讲讲讲什么鬼故事?!大白天的是谈不了情还是说不了爱,非得挑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讲鬼故事?!讲鬼故事就算了,讲到最后竟然没个结果,这是讲故事吗?这是捅我的心挖我的肝不想让我睡个安稳觉!我招谁惹谁了我——”
爬行生物的声音再次危险地响起,隔壁的叫骂声微妙地卡住,随后是噼里啪啦的东西被撞倒的声音,接着便是侍卫们冲进门的杂音。
可想而知隔壁房间里此时有多么混乱。
九郡主睡意消散,从少年怀里抬起头,听着隔壁惊天动地的动静,深深感叹:“我二师父说过,打扰别人谈情说爱是会天打雷劈的。”
话刚说完,外面的风雨天猛然劈下一道惊雷。
这、这么准?
九郡主惊了,低头看见少年饶有兴味的黑眸,停了一息,面不改色道:“我是说我家小易找着它夫君了,它俩正在浓情蜜意中呢。”
少年可有可无地哦了声,眼神却是玩味的。
九郡主觉得这么说不够妥当,又补充了句:“说来你可能不信,但小易夫君就是你那只情蛊。”
隔壁又传来气急败坏的骂声:“这是什么世道?现在连虫子都是一对一对地跑出来吓人?你、你,还有你,马上给本王把它们拆散了,本王这辈子就是见不得有情人终成眷属!虫、子、也、不、行!”
第39章 “你喜欢哪种类型的男子。”……
易容蛊和情蛊干柴烈火翻滚一夜, 九郡主觉得自己不能做棒打鸳鸯的那根棍,偷偷看了两眼就跑掉了,给它们留下温存的二蛊空间。
九郡主早上醒得早, 噔噔跑到少年房里要了另一只易容蛊, 毕竟小易正忙着, 不好打扰它。
九郡主跟在他身后像个好奇的蚕宝宝不停地追问:“阿月阿月, 你说小易和情蛊在一起了, 会不会像马和驴那样,生下来的是另一个物种?”
少年一边擦脸一边无精打采道:“你这个问题就好像是在说,中原人和苗疆人日后生出来的孩子会不会变成匈奴人, 你看我像不像匈奴人?”
“不像呀。”
少年将擦脸的帕子拧干,仰起头缓了会儿, 说话的声音也没什么精神:“两只都是蛊,生下来的孩子自然也是蛊,不然还会变成蜘蛛或者苍蝇?你见过虫子和虫子还能生出另一个物种?”
“是哦。”九郡主恍然大悟,抬起头时恰好看见他仰头时修长的颈。
线条紧绷,从下颌延伸至锁骨,几缕黑发弯曲着搭在他锁骨上, 有点别样的勾人。
九郡主眨了眨眼, 心里有点痒痒,手也有点痒痒。
想摸摸他。
少年困倦地捏了捏眉心,一偏头就发现她好奇地盯着自己看,眼皮一跳。
“……看什么?”
九郡主毫不躲闪,迎着他疑惑的目光,坦然道:“看你呀。”
他的襟口是乱的,因为刚睡醒,衣服还没来得及整理, 整个人随意而慵懒。
少年被她这个眼神看得失语片刻,避开她的目光,抬手整了下衣领,顺手将衣服里的头发拨出来,自顾自走去镜子前准备收拾头发。
九郡主颠颠地跟在他身后,兴奋提议道:“阿月,今天我给你梳头发编辫子吧。”
“我拒绝。”
“为什么?”
少年呵笑声,已经开始着手编辫子了:“你说为什么?”
“我要是知道为什么的话就不会问你为什么了啊。”
少年被她噎了一下,有点莫名的想笑,于是转过头,伸手阻拦住凑过来准备弄他头发的九郡主。
“因为丑。”他嫌弃道,“你自己编辫子的水平你自己不清楚么?”
九郡主理直气壮:“可是编辫子就是要多多练习,你不给我机会多多练习,我肯定编不出来好看的辫子。”
她又说:“所以你就让我试试嘛,就试一试,不好看你拆了就是。”
少年还是不松手,防她防得滴水不漏。
九郡主抓着自己的辫子道:“你看你看,这是我早上起来的时候自己编的辫子,丑么?”
少年瞥了眼她的辫子,缓缓吐出一个字:“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