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这个诡异的少年,倒不如从他身后那个胆小的小丫头下手。
九郡主瞅了瞅插在地上的大刀,掐着嗓音说:“没……”
声音太小,马匪头子没听清:“大点声。”
“没……”
“再大点声!没吃饭还是怎么的?偷情偷的没力气说话了?”
九郡主:“……”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鲨掉。
马匪头子:“说话!”
九郡主忍了忍,没忍住,不怕死地吼道:“我说没有!听清了吗?需要我在你那对只能当个装饰品的耳朵边上再重复一遍吗?!”
马匪头子:“……”
旁观的马匪:“……”
·
九郡主和少年被勃然大怒的马匪头子五花大绑回匪寨。
对于因为一时嘴痒而连累少年的举动九郡主表示万分的懊恼和与惭愧。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把嘲讽说得委婉点。”被扔进柴房的九郡主对坐在她对面的少年说,“至少要是笨蛋绝对听不出来我在嘲讽他的程度。”
少年哦声,看似随意地提议道:“只是嘲讽而已?或许你可以认真考虑摘掉他们的耳朵扔去大漠喂狼。”
一双一双地割掉好像有点麻烦,不如让他们互相咬掉对方的耳朵?省力又省时。
少年心不在焉卷着肩侧的辫子,又开始思考一些危险的东西。
九郡主只当他在开玩笑:“听起来很有道理,但估计等会就是我们要被扔去喂狼了,你怕不怕?”
“你怕不怕?”少年不答反问。
九郡主点头:“当然怕了,我想过很多次未来会怎么死,可是从没想过会被狼咬死。”
少年安慰她:“也许会等不到被狼咬死。”
“你的安慰听起来比被狼咬死还要可怕。”九郡主琢磨了一会儿,竟然有些苦恼,“你说我们是先被狼咬死,还是先被马匪们砍死?”
少年颇感兴趣道:“你喜欢哪种?”
“当然是哪种都不喜欢啊。”九郡主想了想,“我比较喜欢自然老死,最好是不会感觉到疼痛的老死。”
这个可能稍微有点困难。
少年若有所思地凝了她片刻,九郡主歪歪脑袋:“你这样看我干嘛?”
少年也歪脑袋,白皙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疑惑。
九郡主抬起被捆的双手,比划着:“就是这个,好像正在认真思考我什么时候会死掉的微妙表情。”
少年支起手臂,单手托腮,头发上的银饰随之朝一边倾倒,他看着年纪不大,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机勃勃的少年气息,但这并不足以掩藏他偶尔心血来潮时萌生的恶趣味。
九郡主:“……你不会真的在想我会以怎样的方式死掉吧?”
少年口不对心道:“没有。”
“你肯定有想过!”九郡主听出了他话里的敷衍。
“没有。”少年无辜地否认。
“你明明就有!”
少年坦然承认:“好吧,我有。”
准备和他死磕到底的九郡主噎住了。
少年伸直长腿,后背懒散倚着靠墙的草堆,虚着双眸去看缩在墙角碎碎念的九郡主。
“他真坏。”
“以前都没看出来他这么坏。”
“明明看起来是个又帅又可爱的乖孩子,为什么有时候又恶劣得让人想揍他呢?”
“算了,看在他长得好看的份上,这次也不和他吵架了。”
柴房里的味道带着奇怪的霉味,手脚都被捆住的九郡主打了好几个喷嚏,最后实在受不了地直起身,蹦蹦跳跳地蹭到窗户边,努力用脑袋拱开窗户。
这群马匪学精了,发现她会解绳子后当机立断决定往她手脚多缠了好几圈绳子,直接把她缠成一只毛毛虫。
少年看着她像只真正的毛毛虫拱窗户,勾起嘴角,浓黑的眼底泛起难以捉摸的笑,脑子里的各种危险想法再次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