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郡主依旧温温柔柔捅他软刀子:“说起来,我对苗疆关注颇多,前几日有人同我说苗疆那位名扬千里的月主失踪,随后苗疆的小少主也带着一位随从离家出走,而小少主的随从恰好贪财好宝……”
她故意停顿了下,眼眸点在周不醒窒息般的俊秀脸上,放慢语速道:“二位该不会这么巧,就是离家出走的苗疆小少主和他的随从罢?”
周不醒敛起笑,脸沉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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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蛊是以身体里的血饲养蛊虫的一种法子,杀人无形,并且能够让人在将死之际凭借血蛊的游动与牺牲而苟延残喘片刻,因此血蛊在关键时刻也能救人一命。
但许多人受不住蛊虫养在身体里的痛苦,极容易因此死去,是以能够成功养出血蛊的人很少,也很难。
云澜从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嘴里得知,有两个办法能够引起以血养蛊之人体内蛊虫的暴动。
第一种方法是,用苗疆蛊人的血为诱饵,引起普通人体内血蛊的暴动。蛊虫尊蛊人为王,且每只血蛊都抵抗不了蛊人鲜血的诱惑。
云澜得到的消息,苗疆蛊人正是苗疆那位声名狼藉的月主,苗疆月主最近恰好失踪,没人知晓他去了哪里,一时半刻肯定拿不到他的血,第一种方法排除。
第二种方法是,逼迫养血蛊的人当众使用十成内力,如此一来,他体内的蛊就会因为主人内力耗尽而爆发,届时所有人都能看见季炎鹤体内的血蛊。
然而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大问题,季炎鹤武功高强,当今武林几乎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尤其是年轻一代,哪怕是他那个时期的高手,能与之一较高下的也屈指可数,戚白隐算是一个,可戚白隐失踪了。
九郡主闻言举起手,试探性道:“其实,也许我可以试试去挑战季炎鹤?我本来就看他很不顺眼的。”
少年直接摁着她手指头将她的手摁了下去。
九郡主没有反抗,却悄悄竖起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比了个“耶”。
少年眉眼一压,她立刻乖乖地缩回手,笑眯眯地戳了戳他的脸,用口型比道:放心啦。
云澜道:“季炎鹤的十成内力可不是小事,阿九姑娘,你……”
少年转眸盯着云澜,开始琢磨该如何堵住云澜那张吐不出象牙的嘴,他一点也不想掺和中原人的麻烦事,与其如此委婉,倒不如直接杀光所有人。
九郡主假装没有看见少年危险的目光,眨眨眼道:“打不过我可以跑呀,我四师父轻功很厉害,他教过我不少逃跑的功夫,我以前还经常凭四师父教我的轻功偷偷溜去皇宫听八卦。”
皇宫戒备森严,她竟然能数次不惊动任何人地溜进去听八卦?
云澜惊讶地看着她。
少年从思考如何堵住云澜的嘴转而思考如何堵住九郡主的嘴,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沉吟能不能先捂住她的嘴。
九郡主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思考一些危险的事情,索性一把握住他的手不以为意道:“我五师父以前也带我和不少武林高手打架,我从没输过,当然主要是因为每次快输的时候我都直接用四师父的轻功逃跑啦。”
“逃跑”二字说得理直气壮,不以为耻引以为荣。
云澜被她的轻松感染,刚想说也许可以试试,随之又想到:“可眼下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季炎鹤已有八年未曾接受普通人的挑战,仅有的两次还是因为向他挑战的人来历不凡。”
“来历不凡是有多来历不凡?”小王爷自信地指指自己,“像我这样的?”
云澜直接忽视他:“那两位一位是北域第一高手,一位是季炎鹤师叔的关门弟子。季炎鹤不轻易接受他人的挑战,毕竟挑战都是有风险的,若是赢了还好,输了,武林盟面子上多多少少过不去。”
他看向九郡主:“倘若表明阿九姑娘师从我无极岛主戚白隐,季炎鹤即使心中不愿接受挑战,也会碍于江湖中人的风言风语而不得不接受。可如此一来,全江湖都会知道阿九姑娘将是下任无极岛主,届时所有人的眼睛都会盯在你身上,想要从你手里捞到一点好处,阿九姑娘日后行走江湖定是多有不便。”
不仅仅是多有不便,而是走到哪都会有人盯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巨大的利益,有些人会使用什么手段谁都想不到。
尤其她此时还只是个单纯的十七岁少女,远不如戚白隐那般实力深不可测。
九郡主用食指指尖挠了下腮帮子,踌躇道:“其实,也不是……”
“江湖之事与你无关,也与我无极岛无关,这次若非武林大会在无极岛举办,无极岛绝不会参与这种麻烦事。可季炎鹤的确与我无极岛之间有点恩怨,我们都怀疑岛主失踪与季炎鹤有关,这次便不能坐视不理。”
云澜抱臂想了想道:“我与云渺功夫也不弱,若能乔装打扮一番弄个假身份去骗季炎鹤使出十成内力,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可目前的难题是,假身份该如何凭空捏造?”
季炎鹤越来越多疑,要是只捏个假身份空口无凭去挑战他,他当然不会答应,除非拿出让他无法拒绝的证明。
难题,又是一个大难题。
云澜长长地叹了口气,捏造假身份需要一点时间,不知道到时候季炎鹤会不会已经走了。
“这有何难?”
门外传来一道温雅的女音。
九郡主愣了下,熟悉的声音让她精神一振,立即起身望向门外。
匆忙赶来的六郡主吃力地抱着两柄漆黑长刀,微微喘着气站在门外,神色虽有疲惫,却在见到屋中的九郡主后顿时精神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