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郡主觉得这个草蚂蚱的颜色看着不太对,目光越过他朝墙角扫去,那里挤着一堆比枯草颜色更深的蚂蚱。
“……”
哦,懂了。
昨晚她睡觉的时候,他无聊之下就把绳子拆开编蚂蚱了。
九郡主麻了:“你能解开绳子,昨天我被捆成毛毛虫的时候你都没给我解绳子?我之前还想着给你解绳子呢,你竟然不给我解绳子?!”
因为看她像只毛毛虫拱来拱去的很好玩。
少年又往她手里放了个蚂蚱,口是心非推皮球道:“你没说要解开。”
九郡主把蚂蚱丢回去:“不要试图用一只草蚂蚱让我消气,我是会被一只草蚂蚱收买的人吗?”
大概是猜到她会这么说,少年慢悠悠从怀里摸出一串草蚂蚱、草蜻蜓、草蝴蝶……
九郡主:“……”
你一晚上不睡觉,就搁这编小屁孩才喜欢的东西玩呢?
直到那串小玩意全部露出来。
草星星,草月牙,以及坠在最末尾的那一颗小小、小小的心心。
“算、算了,这次就……就原谅你一点点。”九郡主脸有点红,抓过那串草编的小玩意挂脖子里,将那颗小小的心攥进手里,抬头对上他黑漆漆的带着笑的眼睛,伸出两根手指头比划,干巴巴地强调,“真的就只原谅你这么一点点!一点点!”
第9章
马匪头子和寨子里的军师商量了一晚上该如何处置抓来的这两个苗人。
若是直接放了,堂堂漠北西风寨无论如何面子上都过不去,万一叫南风寨那边的人晓得,那群蛮娘非得扯着大红绸子飚过来敲锣打鼓。
可若是不放,苗人阴诡歹毒,万一趁寨子里的人不注意时偷偷投毒,这一寨子老小都得遭殃。
军师提议:“不如先想办法将人困在寨子里,我们派人外出寻找有办法克制苗人的高人,这是临近西域的大漠,论起对苗人的了解,还是西域那边更熟悉。”
马匪头子接受了军师的提议,但他得想办法保证抓来的那两个苗人在这段时间内不会搞事情。
“所以我们该怎么样才能把他们困住的同时,还不让他们有机会下毒?”马匪头子发出灵魂质问。
如果有这种好办法,那他们还要去找什么高人?自己人就能直接搞定了啊!
军师:“……”
军师无话可说。
军师决定亲自去找那两位苗人面谈,但大鬼不放心军师的安全,因为军师是寨子里唯一一个有文化且有脑子的读书人。
军师弱不禁风,看厨房大娘杀只鸡都能吓得脸色煞白捂着嘴巴蹲在墙角干呕,万一那两个歹毒的苗人对军师出手,他怕军师连半炷香都撑不过去。
于是大鬼拼命拦着想要进柴房找人的军师,而文化人军师舌灿莲花,几句话的功夫就把嘴笨的大鬼堵得无话可说。
歹毒的两位苗人这会儿正趴在窗户边看外面两人吵架。
九郡主下巴搁到窗沿,遗憾道:“如果有瓜子就好了,以前六姐姐威逼利诱我去茶楼听说书时都会准备两碟子瓜子,等瓜子嗑完,一段书差不多也讲完了。”
少年将下颌搁到她脑袋上,顺手从兜里摸出一把瓜子递给她。
九郡主:“?”
“你哪来的瓜子?”
“哦,昨晚出城时顺手抓了两把瓜子。”
以防万一,用瓜子留个记号,回头认得路。
他是路痴。
九郡主恍然想起来,不客气地嗑起瓜子。
少年的下颌压在她脑袋上,耳下的小辫子自然垂落,柔软的头发尖懒洋洋搭在她胸前晃悠。
她嗑完半把瓜子心想不能这么吃独食,索性一抬手,将剥好的瓜子递到少年嘴边。
她津津有味地围观大鬼和军师的“战争”,凭直觉将瓜子送到某个高度,少年眨眨眼,下颌向前微倾,慢悠悠叼走两粒瓜子。
九郡主收回手时才察觉到不对劲,愣愣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会儿。
刚才那个触感是、是什么?
少年兴味盎然地望着院子里争执的两人,两手撑在窗沿边,几乎将九郡主圈进怀里,嘴角扬起,催促道:“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