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可以封印,这种阴暗自私的想法该如何封印?他有些苦恼。
宋长空看到他微妙的表情变化就知道他在想一些危险的事情,当即将头转过去,顺便示意其他人一起转头。
九郡主看见少年离得越来越近的黑眸,他如此旁若无人,眼底浓郁的黑几乎将世界吞噬。
她抬手将他拦在半路,磕磕巴巴地说:“在、在外面呢!”
路上还有好多人。
少年眼底蓦地出现一丝光亮,他堪堪恢复理智,拉着她的手遮住眼睛,睫毛轻轻刮过她掌心,她有些痒。
很快,他便放下她的手,弯唇笑了下,一如往常的懒散,随后与她十指相扣。
九郡主挨在他身边,一边将令牌收了起来,算了算今天得到的赔偿,勉强算是将她亏给周不醒的赚了回来,高兴到要请所有人去最好的酒楼大吃一顿,毕竟修船还要一点时间。
“阿月身上有伤,不能沾酒,也不能沾腥。”九郡主掰着手指头数,恍然,“阿月,不然到时候你单独坐一桌吧,我给你点一大桌素菜,都是你一个人的。”
少年不带感情地看她一眼。
九郡主好心道:“我怕你到时候看我们吃香的喝辣的你会被馋哭,我这是为你好。”
少年呵笑着看着她的后脑勺。
半个时辰后。
九郡主和少年单独坐在同一桌,桌上全是清汤寡水,隔壁那桌宋长空和船工们吃辣吃得满头是汗。
“为什么我要和你一起坐?”
九郡主不满,要起身去隔壁吃大鱼大肉,被少年抓住手摁在他腿上。
“他们在我面前胡吃海喝便罢了,阿九你若是也在我面前这样吃喝,我会忍不住胃口大开。”他眨了下眼,说,“阿九,你忍心我因为吃鱼而伤口复发吗?”
九郡主小声反驳:“那你就忍心我陪你喝清汤寡水?”
少年当然也不忍心,于是他俩心安理得地单独开了个包间,他面前放着清汤寡水,她面前摆着大鱼大肉。
九郡主说:“阿月,这是鱼,你不能吃。”
“这是辣子鸡,你也不能吃。”
“这是螃蟹,你更不能吃。”
“这是杭椒,你还是不能吃。”
她眼眸弯弯,像一只狡黠的波斯猫,甩着尾巴在他面前蹦跶来蹦跶去,故意勾起他的兴趣,下一瞬却又抽身而去。
其实他对波斯猫没什么兴趣。
少年放下筷子,索性也不吃了,单手托腮就这么看她吃饭。
九郡主原先还挺放得开,可被他如此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反倒有些莫名其妙的尴尬,渐渐的便收敛了许多,乖乖吃饭,吃完擦嘴,再喝茶,喝完茶又偷偷吃了块甜甜的桂花糕。
桂花糕刚吃完,就听少年漫不经心地问:“好吃吗?”
她犹豫地给他一半:“虽然味道比不上无极岛的,但是也还行。”
他却没接,反而慢吞吞站起身,在她不解的目光下倏地拽起她手腕将她拉进怀里。
眼前晃花了一片,她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按在放花瓶的柜子与墙壁的死角,迟疑地眨巴眼,却没有反抗和排斥。
少年嗅到让他夜不能寐的熟悉香味,眼眸浓黑,不再压抑心底的阴暗,两指扣住她下巴,迎着她惊愕的眼眸低下头。
她下意识闭上眼,闭得很紧,有点紧张。
少年低缓笑了声,停在距离她咫尺的地方,学她曾对他做过的,轻蹭了下她鼻尖。
“阿九。”他叫了声她的名字。
她偷偷睁开一只眼,用眼神问他干什么。
他却趁这时微微歪头,呼吸落定。
隔壁。
宋长空和周不醒正因剩下这只鸡腿该归谁而猜拳,船工们以茶代酒喝得痛快,楼下小二吆喝着“客官慢走”。
灰袍的青年双手抱剑,一言不发地凝视着二楼某间紧闭的房门。
同桌的蓝衣姑娘说:“人找到了?”
灰袍青年若有似无地应了声。
蓝衣姑娘拨弄了一下腕上的手环,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想不到他们竟只有这么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