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又抢走和亲的九郡主啦——乏雀
时间:2022-01-31 08:03:46

  九郡主说小时候去酒楼跑过腿,在酒楼待过一段时间,和那里的厨子学了许多东西,包括做饭。

  少年忽然有点饿。

  楼下说书人讲到兴起,忽地拍起惊堂木。

  “话说九郡主啊,那可是众所周知的大魔王,在京城作威作福,拳打六郡主,脚踢小王爷,名门闺秀不屑与之为伍,才子俊男更是瞧不上她那粗鲁放荡的作风,孤寡至今……”

  少年没兴趣听书,对说书人口中的九郡主更没兴趣,垂眸扫了眼楼下似乎准备打道回府的九郡主,仿佛已经嗅到鱼汤的香味。

  少年眉眼染了笑,抬手拍拍压皱了的袖摆起身下楼。

  说书人仍在抑扬顿挫。

  “……咱们修帝仁慈,念在好歹叔侄一场,便派人十里红妆送那九郡主出嫁。”

  楼梯边站满了人。

  “虽说是要送她嫁去苗疆那等地方,可不论怎么说,九郡主已有十七,十七岁仍未婚的女子可是要被左邻右舍嚼舌根子的,再拖下去依着那九郡主的性子,许是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阿九。

  身穿黑底红边短衫的少年缓缓停下脚步,波澜不惊地抬起眼,静静地看着砧板上那条聒噪的鱼。

  说书人浑然未觉,再次拍下惊堂木,眉飞色舞道:“修帝心肠仁慈,即便九郡主丢光了皇家的面子,可也愿为九郡主着想。谁知那九郡主竟不领情,表面答应,暗中却要挑战咱们大庆的威严,方到边关那一夜便与一神秘男子私奔……”

  满座哗然。

  比起九郡主“放荡不羁”的无聊故事,人们更喜欢听“郡主与神秘男子私奔”的八卦。

  说书人借着喝水的动作将杯子挡在唇边,遮住一丝得意的笑。

  人们追问那男子是何人,九郡主与那男子又是何种故事。

  说书人按着话本子里的故事胡诌一通,将九郡主描述得如何如何不知羞耻,将那男子描述得如何如何挣扎矛盾。

  故事的高潮戛然而止于一句意味深长的“九郡主便使鞭子将那男子捆住,迫使他与自己夜夜笙歌”。

  满座听客正听得脸色泛红,这说书人最擅长讲述一些欲语还休的情节,说暴露罢,远不如话本子里描述的那样惊心动魄,说平淡罢,又委屈了这位说书人的才华。

  听客们大多是本地人,都了解说书人讲书的本事,一听他停在这里就知道他在暗示打赏,嘘声过后一大群人心甘情愿送上打赏。

  说书人这才满意地继续。

  今儿这一场戏说书人赚得盆满钵满,收了场子后数数银子,发现这次竟是近期赚得最多的,可想而知,九郡主和那神秘男子的续集将成为他的财富密匙。

  说书人那叫一个高兴,路上买了坛酒,拎了只烧鸡,骂骂咧咧踹开一个蹲在路边的小乞丐,哼着淫词编出的艳曲拐了个弯,美滋滋走进自家小院,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来忘关门,欲转身去带上门。

  吱嘎。

  身后传来幽幽的关门声,落栓的沉声敲上说书人心头。

  说书人莫名颤了颤,警惕地回过头,只见一名眉眼干净俊秀的小少年正站在屋檐下的那半块阴影里。

  正是黄昏,微微泛红的夕阳余晖将生了青苔的台阶一分为二,少年踩着一双黑色短靴踱步而下,靴边坠着两条银月亮形状的银色链子。

  说书人质问他是何人,谁知嘴巴方张开,舌头猛然袭上一阵汹涌的冷意,像刀,像洒了盐的冰刀。

  少年施施然站在台阶上,修长双腿笼在即将逝去的余晖中,上半身隐入屋檐下的阴影,浓黑的眼映出一点夕阳的红。

  “来自神秘男子的好心提醒,”少年微微一笑,“最好不要说话。”

  说书人压根未将这种小毛孩子放进眼里:“你谁——啊!”

  仅仅只是说出两个字,说书人顿时满嘴鲜血,一瞬的茫然过后便是钻心的痛。

  说书人痛得弓起腰,捂着嘴,冷汗直流,浑身疼到细微颤抖。

  少年似笑非笑:“不是提醒过你了吗?最好不要说话。”

  说书人满眼惊恐,仿佛见到了鬼。

  少年不紧不慢地屈起食指,一只拇指大小的蛊出现在他指背,小蛊乖巧地蹭蹭他手指,带着明显的讨好意味。

  “它叫食人蛊,最为挑食,极不好养,因为它只爱吃人,而它最喜欢的部位偏偏又是舌头。说来也巧,它已经很久没有吃饭了,今日倒是能让它饱餐一顿。对了,你想知道它是如何进食的吗?”

  说书人显然不想知道。

  少年对他的恐惧视若无睹,抬起一只手,隔着几步的距离,指尖轻点那说书人,仿佛将对方当做一块没有腌到味的腊肉。

  “你说一句话,它就啃你一块舌头,从你的舌尖到你的舌根,等到舌头全部都吃完,它便会顺着你的嗓子向下爬,一点点吃掉你的喉咙进入你的身体,届时就会将你的身体当做温床,等下次饿了便紧着视野所及之处慢慢地将你从里吃到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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