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侧脸搭上手背,余光瞥着精神奕奕的九郡主,心安理得地思考日后该如何给她养成睡懒觉的习惯,若是一起睡的话,她总会潜移默化受到影响吧?
九郡主拉着金玉贵回到大堂,楼里暖和多了, 她便摘下帽子拎在手上。
金玉贵说:“九姑娘当真找我有事?”
“有的有的。”
九郡主接过他的茶杯,颠颠跑去重新倒满茶又跑回来递给他,笑盈盈的模样看得金玉贵有些莫名。
“九姑娘不妨有话直说。”金玉贵斟酌道,“金某定然知无不言。”
九郡主搓搓手,好奇问:“那我就直说了,金掌柜你见过我外祖母,我外祖母是不是陆听雪?”
金玉贵抿了口茶,没有说话。
九郡主说:“金掌柜,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都说了知无不言,这会怎么就不说话了?”
周不醒等人也睡醒了,从楼上打打闹闹跑了下来,想做第一个吃早饭的幸运儿。
见着金玉贵和九郡主都站大堂,便忍不住喊:“你们站着干什么?早饭都吃过了么?”
“没呢。”
“那正好一起去吃啊,边吃边聊多好。”
最后七个人都坐了下来,一边打着哈欠吃早饭,一边聊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北域没有腌萝卜,北域竟然没有腌萝卜。”陆青云在中原吃惯了咸菜就馒头,来到北域已经好几顿没吃到咸菜,快要把她憋坏了。
“北域气候严寒,十二月之后能食用的食物种类比较少,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金玉贵说。
但其实金楼的早饭极为丰富,有海里游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搭配各种口味的粥和面点,着实比京城王府里的早饭还要丰富。
咸菜?他们不好意思用来招待贵客。
九郡主已经喝完半碗海鲜粥,筷子夹着一块油饼卷烤鹅,一边蘸酱一边提醒:“金掌柜的,你还没说我外祖母是不是陆听雪。”
金掌柜无奈:“其实这种事你问封老板更合适。”
“哦,那就是真的了。”九郡主明白过来,“我外祖母确实是陆听雪。”
金玉贵:“……”想不到他竟然会被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套话。
九郡主笑着咬了口卷饼夹烤鹅片,含糊问:“那我外祖父是谁呀?”
“应当是谢长木。”金玉贵说。
“谢长木又是谁?”九郡主问其他人。
“不认识。”
“没听过。”
“北域人?我们不是北域人,没听过这个名字也正常。”
“可既然是陆听雪看上的男人,肯定不会太差劲。”
于是几双眼睛齐刷刷转向金玉贵,金玉贵喝了口粥,慢慢道:“谢长木不常用这个名字,他在外行走用的名字是谢清醒。”
“噗——”
陆青云呛住了,手忙脚乱擦着嘴,满眼震惊:“三域四国第一剑客,青行客谢清醒?”
这个名字连九郡主都听说过:“是不是就是那个三十多年前横空出世,一人一剑,孤身便将试图侵犯中原的北域精锐斩杀在桃花坞下的谢清醒?”
“是他。”金玉贵说。
“以前没听人说过谢清醒和陆听雪有关系。”周不醒也惊讶了,连他都不知道的秘闻,这得是多隐秘,多令人激动。
金玉贵剥开一只螃蟹腿,说:“因为他俩一直都是用的假名,陆听雪是为元帝效命的北域杀手,谢清醒是为中原斩杀北域精锐的青行客,他们两个注定不能在一起。”
宋长空说:“听起来像是中原话本里的悲情故事。”
“不是像,他俩肯定没有在一起。”周不醒分析,“元帝叫玉千雪,陆听雪叫听雪,摆明了就是一辈子效忠元帝的意思,如果她爱上一名中原人,不就等于背叛元帝背叛北域了吗?元帝肯定不允许。”
陆青云说:“所以他就给陆听雪种下寄心蛊,让她永远无法走出北域,更不能和谢清醒在一起。”
宋长空疑惑:“可如果谢清醒当真如此厉害,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元帝呢?”
周不醒:“少主,出去你可千万别说你是我们苗疆少主。”
宋长空不服:“我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