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少年答话,二当家冷厉道:“你是哪里来的丫头,这男子我早先便瞧上了,你若识趣最好放手!”
嘿,早先是有多早?能比我还早?
一听二当家那话,九郡主这叛逆脾气顿时就上来了,从小到大她就喜欢跟看不顺眼的人对着干,立马拽着少年的手高高举起,对着二当家恶狠狠道:“我就不撒手,我不仅不撒手,还要攥得更紧,你又奈我何?”
说着,直接伸展五指,紧密地与少年十指相扣。
指尖的温度穿透肌肤,直抵人心。
两人编着同样款式的辫子,缠着同样的红绳,就连衣裳上的银饰都是一对一对的款式。
一个红裙似火,明眸皓齿,一个黑衣如墨,眉眼如画。
登对。
他俩站在一起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神仙眷侣”,登对得让人心里直冒酸水。
少年低眸扫了眼被九郡主攥紧的手,唇角的笑愈发浓郁,抬眸看向二当家的目光甚至带了些许赞赏。
二当家看不出来那是赞赏,只当他是在向自己表达喜悦,气血上涌。
“你竟说话不算话,我生平最恨说话不算数之人!”
一柄长刀挟裹冷意寒风迎面而来,九郡主偏身推开少年,鬓边的黑色长发被刀刃带起的风撩起,余光瞥见地上扔着数把长剑,脚尖一踢剑柄,长剑在空中划过半个圈,完美地落入她手中。
长刀拐弯,迎面而来。
九郡主眉目一凛。
刀与剑的铿锵撞击声中,少年再次兴味盎然地嗑起了瓜子。
阿九为他争风吃醋了。
少年面不改色地对身后的人道:“要嗑瓜子么?”
提剑偷袭的人愣了下,还没等他回过神,眉心落下一点冰凉,眼前一片猩红。
少年指尖点在他眉心,眨眼间,血窟窿穿透他的头骨,鲜血横流。
偷袭的人无声无息地仰面倒下,少年慢条斯理揩了下弄脏的食指,继续好整以暇地观看九郡主打架。
他站在这里就是一道无形的屏障,无人能越过他走近九郡主。
根本没看见少年方才所为的九郡主理智尚存,对付二当家时只守不攻,毕竟她与这位二当家无仇无恨。
反观二当家却气上心头,一招一式处处都是破绽。
九郡主从二当家刀下利落旋身,手下留情,曲臂仅以剑柄击中她的胸口,二当家身形一晃,连忙捂住胸口后退。
九郡主撤出半步,横剑相望。
二当家气得胸口起伏,瞪视她半晌,瞪得九郡主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二当家涨红了脸咬牙切齿:“混账!流氓!不要脸!”
刚要收剑的九郡主:“???”
好好地打着架,她怎么就成流氓了?
二当家捂着胸口,那里的衣襟不知何时散开,九郡主那一剑正好不小心勾住她衣领扯了开来,露出半片雪白的肌肤。
九郡主立马转身去捂少年的眼睛,然后又腾出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同时大声认错道:“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二当家蒙了一瞬:“……没、没关系?”
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少年的眼睛还被九郡主捂着,但这并不妨碍他识物,侧身递给九郡主一把瓜子仁,是刚剥好的。
九郡主有点慌,对二当家那句“流氓”心有余悸,从指缝里瞧见二当家已经整理好衣裳,这才敢松开手,悄悄往少年身后躲去,拉着他的衣衫挡在眼前。
“我真没想故意扯她衣裳。”九郡主小声说。
少年低头看她:“扯了也无所谓,反正又不是扯的你衣裳。”
九郡主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方才惊鸿一瞥的雪白,心里一紧,磕磕绊绊道:“你、你刚才看、看见没有?”
按照中原的说法,看了姑娘家的身子可是要对她负责的,九郡主是不在乎这样的说法,可西域那边不知道有没有同样的风俗。
她怕少年当真因为这无意的一眼而留下做压寨夫君。
少年冲她眨眨眼:“看见啦。”
九郡主脸都被吓白了,看起来急得要哭:“那可怎么办呀!你看了她身子是不是要对她负责的!”
都是她不好,早知道就不用剑了,随便使什么都好,怎么就非得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