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他当时都很担心,觉得禾儿把目标定得太死,又太努力,要是没考到不知道得怎么哄,知道成绩后很是松口气,很是心有戚戚焉附和道:“想做什么,就得做到,打小就这样。”
虽然是小时候都在家属院长大,但周杨跟苗苗相处的机会并不多,他回忆起来,比划说:“小时候就这么大一个,成天牵着小狗转悠。”
那都得上小学以后的事,高明像家长一样叹口气说:“那会都算懂事,以前你是不知道。”
周杨是不知道,洗耳恭听。
两个人聊得还挺好,唯有大米左右看,寻思今天不是来听他这回在深圳的新见闻的吗,怎么现在改成回忆往昔。
但对苗苗,他以前也是“受害者”,索性加入说:“有一回她捡了块蓝色的石头,还别说,挺漂亮的,半道上自己摔一跤,石头掉进池塘里,你是没看见那动静,哭得跟孟姜女似的,谁劝都不好使,非要那块,我俩下去捞三回都没找到,方叔亲自出马都不行,我们绕着石头堆半个月礼拜,才给找出块颜色差不多的。”
掐指一算,哭的次数和别的孩子比起来是不多,架不住这劲,一般孩子也没有,想起来就每次都跟“噩梦”似的。
周杨听着好笑,回过头特意买了一串绿松石的手串,说贵也不算贵,难得是颜色正。
趁着要接她去郊外画枫叶的时候送出去。
苗苗一看就喜欢,戴在手上又摘下来说:“我不要。”
姐姐和妈妈一准要骂人的。
周杨哪里管她,说:“几十块钱的东西,不要扔了吧。”
苗苗心想,那多糟蹋钱,扒拉着出租车的座椅说:“那我请你吃饭吧。”
她自从学画出师以后,每年也有那么几幅画能卖出价,虽然还比不上老师赵千,但在国画界的青年画家里,还是颇有名气,一幅画就值好几百。
艺术家也要吃饭啊,别的不提,她学画这些年,多少钱就砸下去,总不能一点回报都没有吧,那她都替父母鸣不平。
更别提大人日日接送的心血。
周杨知道她口袋从没缺过钱,打着方向盘说:“行啊,小馄饨。”
现在也涨价,一碗要八毛。
苗苗扁着嘴不说话,作势又要把手串拿下来。
真是祖宗,周杨失笑出声道:“红房子,红房子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苗苗满意点点头,不过到家还是如实汇报道:“杨哥送我这个,我请他吃饭了。”
全家上下就没有懂这些的,哪怕是禾儿,也只觉得是颜色鲜亮些的石头,说:“挺好的,礼尚往来嘛。”
不过心里不知怎么又咯噔一下。
看着妹妹毫无隐瞒的小脸,又为自己的多疑叹息,说:“周杨也挺忙的。”
苗苗点点头说:“对啊,他过几天就要考试了。”
这样一来,禾儿后面几句话就没法往下接,索性什么都不说,把那点古怪的感觉按下去。
不过隔几天王月婷来培训班找她,倒记得念叨这件事。
她说:“我看周杨对苗苗很好。”
王月婷心想,从小到大,他们几个哪个对苗苗不好,无所谓耸耸肩说:“连我哥都说,世上人人想要苗苗这样的妹妹。”
简直是太讨人喜欢了。
禾儿觉得这话也很有道理,略一思索,就把话题移到正事上,说:“今天怎么有空来?”
王月婷左右看,觉得在这儿谈没意思,说:“咱们去咖啡厅聊吧。”
咖啡厅也是本市新晋潮流地,多少小年轻专在那儿约会,不过价格不便宜,一小杯就得好几块钱,只是胜在清静有格调,谈事情也不错。
禾儿点头同意,两个人往外走,到地方点完餐坐定,她才说:“别卖关子啊。”
她的脾气,走这几步路的时候都不知道多抓心挠肝。
王月婷也不是故意的,说:“我也只是来传话的啊。”
接着说:“大米说想盖房子卖。”
原话老长一串,到她这简化成一句。
连意思都很直接,只有两个字——借钱。
禾儿知道深圳那边有商品房,了然点头道:“估计很多人抢着买。”
沪市住房紧张啊,大部分住房又都是各单位的,现在市面上但凡有套差不多的房子出来,都不要怎么吆喝就能卖掉。
王月婷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说:“可是贵啊,现在一亩地都卖到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