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帅尬笑，心想路铭的记性果然很好，这下得知黎里的身份，那自己当年在五中那家红鼻子米粉店整的那些个“小把戏”肯定统统被路铭给识破了。
“是吗？我怎么从来没中过奖呢？”许航继续状况外。
“那只能说明你光顾我们店的次数不够多。”黎里说道。
“路铭都出国那么多年了，好歹我一直在国内，再怎么说我光顾你们店的次数也不会比他少吧。”许航有点不服气。
“那可不一定哦。”黎里心想毕竟路铭初中那会儿可是每天都到他们店里打卡。
尬聊中，热气腾腾的米粉终于端了上来。
“嗯，就是这个味道。”路铭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
颜帅和黎里稍稍松了一口气，感觉米粉能让路铭暂时不去戳穿她们当年的那些“行径”。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还记得这个味道呢。”颜帅说道。
“当然，这是我想念了很多年的味道。”路铭看着颜帅说。
此时的路铭，眼神是那么真挚而深沉，颜帅与路铭对视片刻之后，实在没有勇气经受这种眼神的撩拔，面对路铭，颜帅对自己的定力并不自信，生怕会勾起往日的一些情愫。
“对了，都忘了问了，你这次是专程出差呢，还是还有其他安排？”许航问路铭。
“就只是出差。”路铭回道。
“那待多久？”许航接着问。
“一周这样。”路铭想了想说。
“难得回国，不回逸州看看？”许航好奇。
“……抽不出完整的时间回去。”路铭似乎有些无奈。
“哦，这样啊，那好吧，那我就见缝插针，等你空闲的时候在北京款待你一番。”许航热情表示道。
“算我一份，就当作回敬你在美国的款待。”颜帅当然也得有所表示。
“那都是小事，不必放在心上。”路铭淡淡地说。
“反正不管，就这么说定了。”许航干脆地把事情给敲定下来。
“嗯，到时黎里也一起可好。”尽礼数的同时颜帅自然不忘拉上黎里作陪。
“好啊。”许航回应。
路铭看着颜帅笑了笑。
而仗义的黎里自然没有意见。
回到家里，颜帅和黎里总算彻底卸下包袱。
“今天差一点就被路铭戳穿的感觉。”颜帅吐槽说。
“幸好后来路铭没有再说什么。”黎里说道。
“他不说不代表不知道，他这么聪明，想必我们之前的那些小伎俩全都暴露了，只是他今天懒得戳穿罢了。”
“话说路铭的记性也未免太好了吧，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的感觉。”
“本来就是我们那时太幼稚了，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现在想来简直是自欺欺人嘛。”
“谁没个幼稚的时候，怪只怪对方太聪明。”
“真的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黑历史是永远都抹不掉的，一想到当年那些蠢事，我总觉得没有办法坦然地面对路铭，时常会不自觉地回避他。”
“没事，幸好他只是过来出差，你们偶尔见个面，不会有太多交集，等他回美国了，就彻底相安无事，眼不见心不忧了。”
“说得也是。”
***
程序猿年底难免会比较忙，颜帅连续两天加班到晚上11点，浑身都痛，尤其是脖子。
本以为今天可以准时下班，没想到忙完一看也已经八点了，不过晚饭倒是吃过了。颜帅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到公司健身房跑跑步，活动活动。
话说搞IT的人都懒动，放眼望去，颜帅身边的同事多是大肚皮，都是久坐又缺乏锻炼造成的，颜帅可不想变成那个样子。
果断来到顶楼健身房，不出所料跑步机上连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器械大厅就只有颜帅一个人在跑步。
倒是活动室里似乎很热闹，音乐四起，传来阵阵歌声。
在这些歌声的陪伴下，颜帅一口气跑了一个小时，耐力也是可以。
颜帅从跑步机下来的时候居然看到了章涛。
“阿帅。”章涛走了过来。
“涛哥。”颜帅擦了擦汗说。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真没想到你会来跑步，好习惯。”
“没有啦，我很久没跑了，今天刚好有点时间，过来动一下，你也是过来锻炼吗？”
“不是，今天公司歌手大赛初赛，我来当评委。”章涛解释说。
“涛哥。”欧阳安琪跟到章涛身旁成功打岔。
“怎么了？”
“我们这边可以结束了，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欧阳安琪在章涛面前可真是礼貌得很。
“没事，举手之劳，忙里偷闲过来听他们唱唱歌还挺开心的，就当作是放松一下。”
“呵呵，总之还是非常谢谢你，对了，你一会儿怎么走？”欧阳安琪管得还真宽。
“哦，我今天开车了，你呢？”
“我一会儿就只能打车了。”欧阳安琪语气中透露着一种委屈。
颜帅心想打车有什么好委屈的，欧阳安琪可真能装。
“这个点好打车吗，不如我送你回去好了。”章涛倒是很吃欧阳安琪这一套。
“那就谢谢涛哥了。”正合欧阳安琪心意。
“阿帅，你呢，怎么走？”章涛回过头来问颜帅。
“我打算走回去，顺便锻炼一下，你们先走吧，我还得收拾收拾。”颜帅只想尽快摆脱掉欧阳安琪才好。
“那好吧。”章涛自然不去勉强。
看到章涛对颜帅这么客气，欧阳安琪莫名有点不爽，自始至终都没有和颜帅说一个字，一心只顾着巴结章涛，走之前还白了颜帅一眼。
颜帅心想：切，这都什么事儿啊，本来跑步跑得心情舒畅，看到欧阳安琪瞬间心情就不好了。
***
“阿里，我加班加得好几天都没吃你们家米粉了。”颜帅无奈地说。
“那你今天就敞开肚皮吃，管够。”黎里豪气道。
颜帅如愿坐在自己的御用座位上，如愿吃到了自己想了好几天的米粉。
“吃来吃去，还是你家的米粉好吃。”颜帅心满意足地说。
“你喜欢就好。”黎里无意中瞥了一眼店门口，“看，你那主管又来了。”
颜帅一看，的确是章涛，不过这一次章涛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一个女伴，那个女伴不是别人，正是欧阳安琪，此时欧阳安琪正挽着章涛的胳膊，看来这俩人还真是进展神速，一拍即合，瞌睡碰到枕头的既视感。
“换一家吧。”章涛似乎有点难为情，毕竟前不久就是在这里向颜帅表白过，如今这么快就和新欢出现在同一家店里，心里不免会有些别扭。
“为什么，这家店评价很高的，尝一尝嘛。”欧阳安琪执意拉着章涛进来。
拗不过欧阳安琪，章涛只好放弃挣扎，跟了进来。
章涛进店后立马扫视周围，第一时间发现了颜帅，预想的尴尬成真了。
搞不清楚情况的欧阳安琪只顾着专心点餐，等她发现颜帅的时候，反应却与章涛截然不同，根本没有尴尬，反而是有一种试图出一口恶气的耀武扬威。
欧阳安琪拉着章涛径直走到颜帅的座位旁炫耀式地打起招呼来：“嗨，真巧啊，这样也能碰到。”
话语间，欧阳安琪有种凌驾于颜帅的感觉，带着一种无形的挑衅，仿佛在宣告自己是颜帅顶头上司的女友，仿佛以为自己是颜帅的半个顶头上司。
颜帅没有搭理欧阳安琪，只是和章涛互相点了个头，显然这件事情上不顾一切张狂的只有欧阳安琪一人。
“你们慢慢吃。”说完颜帅和黎里离开。
懒得掺和主管的私生活，更何况跟欧阳安琪有关，更是先走为妙。
***
话说路铭真的很忙，直到周六才挤出一点时间和颜帅、黎里、许航一起吃个晚饭。
路铭刚上许航的车，许航就忍不住吐槽道：“说好要款待你，结果你人却总不能到位，这让我们怎么尽地主之谊嘛，简直是捧着猪头却找不到庙门。”
“抱歉，这几天诸事缠身，应酬有点多。”路铭解释道。
“我们倒没事，关键是时间有限，你别嫌我们没诚意招待不周就好。”许航接着说。
“怎么会，你们的诚意我都收到了，谢谢，是我的问题。”路铭回应说。
“那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坐在后排的颜帅问路铭。
“你有没有什么推荐？”路铭反问道。
“我啊，我的推荐恐怕入不了你的法眼。”颜帅自我调侃道。
“不会啊，我对吃其实并不讲究，你说说看嘛。”路铭似乎很想听颜帅的建议。
“涮羊肉？我的想象力也就只能到这里。”颜帅脱口而出。
“好啊。”路铭欣然同意。
“嗯，那就涮羊肉，多接地气的，又能吃出气氛，我知道附近就有一家涮羊肉特好，咱们杀过去？”许航说道。
“好。”大家全票通过。
不一会儿工夫到了吃饭的地儿，人多到爆，许航直接要了个雅间，省得排号，谁知刚一坐下就停电了，这包间瞬间有种鬼屋的感觉。
“怎么回事？”许航质问道。
“不好意思，可能是跳闸了。”服务员回答道，然后掏出手机给包间照明。
“晕，我来这么多回都没有停过电，今天可真是头一遭。”许航有些不满。
“我之前也经常来这家，也从没有停电过，而且都坐的大堂即使是停电也没那么恐怖，今天这坐包间反倒赶上停电了，有点瘆得慌。”黎里说道。
“话说我印象当中就没遇到过在饭馆吃饭时停电的事情，今天终于遇到了，人生从此又完整了一点。”颜帅说道。
“事实上，我这两天倒是时常碰到停电，尤其是昨天吃晚饭的时候饭店跳闸了4次。”路铭似乎都有点见怪不怪了。
“这就对了，肯定是你的气场太强大了，周围的电场有点hold不住。”黎里忍不住调侃路铭道。
“呵呵，这个锅我怕是背不了。”路铭笑说。
“没事的，我们已经叫师傅去处理了，应该很快就来电了，你们先点菜嘛。”服务员打着手机的手电筒将菜单递了过来。
的确，5分钟后就来电了，似乎一切都恢复正常。
颜帅、黎里、路铭、许航四个人围坐在包间里，大门一关，吃了起来，颜帅的右边坐的黎里，左边坐的许航，路铭坐在颜帅对面，隔得最远，视角却最好。
“来来来，走一个。”许航举起酒杯站了起来。
然而就在颜帅拿起酒杯站起来的那一瞬又停电了，顿时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黎里和许航立即神同步地用手机照明。
有了这些许光亮之后，颜帅才发现此时路铭和自己一样手里举着酒杯站在彼此对面，而许航和黎里却不知什么时候神同步地坐回原位，变成两个光源一般的存在。
越昏暗反而显得越宁静，隐约中颜帅和路铭眼神交汇，四目相对，那一刻路铭的眼神就像这光线一样柔和，仿佛这个包间内只有颜帅和路铭两个人外加两盏灯（电灯泡）。
“干杯。”路铭对颜帅说，似乎已经习惯于停电的状态，不会被停电所干扰。
“干杯。”颜帅回敬道。
酒入唇中的那一瞬颜帅不禁在想，或许路铭就是那种气场强大到影响电场的人，毕竟他的影响力一直都很大，和他在一起真的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吃顿涮羊肉都能吃出烛光晚餐的效果。
第28章 照骗圈粉
“托你的福，今天的聚餐居然成功断电5次。”黎里对路铭说。
“恭喜你，再创辉煌，成功碾压了你昨天那个停电4次的记录。”许航也跟着吐槽。
“拜托，谁要care这种记录。”路铭笑道。
“看来你不仅是少女杀手还是电路杀手，既能迷死人也能迷死电。”许航继续调侃道。
“晕。”路铭说道。
“不过也有可能是你在国外待久了，刚回国一时半会儿和国内的气场没搭上，你多待一阵也许就协调了。”许航说道。
“好吧，那我下次回来的时候争取搭上。”路铭自我调侃起来。
“下次？你要走啦？”许航问道。
“嗯，我订了明天的机票。”路铭回应说。
“太赶了，都还没来得及好好招待你。”许航说。
“是啊。”颜帅有些遗憾地说。
“没事，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路铭笑道。
颜帅心想以后就恢复天各一方的模式，哪还有什么机会，感觉之前欠路铭的人情还没还完他就要离开了，恐怕这人情得一直欠下去了。
***
年底的绩效考核是大家比较关心的事情，不仅关乎奖金而且关乎面子啊，辛辛苦苦一年，不管愿不愿意，还是得分出个优、中、差来的。
这两天章涛就陆陆续续找时间和下属一对一约谈绩效，每个人都得谈一个小时左右，直到今天章涛安排颜帅晚上8点这样谈绩效。
大概是晚上7点的时候同事杨斌被章涛叫到会议室，再下一个就该是颜帅了，颜帅一边解bug一边等待主管章涛的约谈，谁知章涛和杨斌一直谈到晚上9点都还没结束，足足谈了两个钟头，把原定给颜帅的约谈时间都谈过去了。
就在颜帅纳闷之时，突然听到会议室那边有动静，只见杨斌猛地打开门，情绪很激动的样子。
“你先冷静一下。”章涛说道。
“太不公平了，我没法冷静。”杨斌猛地拍了一下会议室的门吼道，然后不由分说直接闪人，拒绝沟通。
真没想到谈个绩效都能谈崩，看来涉及到利益和面子的事情是真的有人会撕破脸，即使是平时看着斯斯文文的程序猿，也有因此爆发的可能性。
杨斌闹了这么一出，想必章涛心里也很不爽，颜帅作为下一个被约谈的对象，真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到底是什么，有种即将要往枪口上撞的感觉，心里有点小忐忑。
也许是章涛的自我调节能力很好，也许是因为此时的时间也不早了，杨斌的闹剧之后大概只隔了5分钟，章涛就把颜帅叫到了会议室，把门关上，开启一对一对话模式。
